【懷特獨白】聽媽媽的話:當我能夠更清晰地望著你時,此時光景卻也映射著我自己

2022/01/29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聽媽媽的話 I Killed My Mother By Xavier Dolan 2009
主演
宇柏,札維耶多藍飾演(Huber act by Xavier Dolan)
雷明,安妮杜爾瓦勒飾演(Lemming act by Anne Dorval)
安東尼,弗朗索瓦阿諾德飾演(Antonin act by Francois Arnaud)
艾瑞克,尼爾斯施內德飾演(Eric act by Niels Schneider)

Abstract

母子關係的支離與轉變在宇柏進入青春期之後,這位來自加拿大魁北克法語區的導演Xavier Dolan,以自導自演半自傳體電影劇本,擷取生命經驗的點滴,向成長過程的經歷在家庭、友誼與愛戀的幽微變化,譜寫一段暴戾、衝突、激烈卻又滿懷情感的青春詩篇。
隨著時間與心智的增長,宇柏開始對雷明庸俗、低劣的品味與生活生感厭惡,甚至不願提起母親的存在。而在度過漫長而壓抑的成長歲月之後,宇柏囤積體內的反叛也越加高漲、無處宣洩,直至兩人溢滿一整屋室的情緒爆發,宇柏也不再掩飾他對母親的不滿;於是,日漸失序的母子關係無限惡化,成長記憶的浮現卻試圖喚起母子親情的溫柔,同時在宇柏、安東尼之間過分親密的情感關係曝光之後,又將這岌岌可危,且隨時崩解的母子關係帶往低谷。
導演用鏡頭直視少年在脫離孩提時期的過程中所與母親逐漸產生距離的成長經驗,在宇柏和雷明間的親子關係來回擺盪,見證一個少年在成熟之前稚嫩而頑強的逆子故事。

-以下有雷,斟酌觀看-

序章:伊底帕斯的悲劇,在宇柏和雷明之間的戀母情結

母子情緒的相互作用:在宇柏情緒反應之後所引發雷明內心活動的連貫性:成兩者情緒表現過程的特殊事件與重疊現象
章節1:愛的形式

-雷明對宇柏無條件承受的愛亦是母性存在的證明
雷明並不明白宇柏的焦慮與痛苦,是當她用熱切向著宇柏的冷冽時、在她得知宇柏不願承認母親存在時、在雷明的憤怒與悲傷交集時;宇柏反應的偌大,壓抑、嘶啞的聲響在空房間迴盪,雷明則無盡的承受著他蠻恨無理的倔將,在這枯槁、失落的肉身所交織出母子關係的愛與恨——孺慕之情,即是惡極根源;宇柏知曉其中卻也深陷其中,是他過分的病識感,於是,在無數爭執中溝通、並選擇逃避,再透過自錄影像和文字的宣洩,成了宇柏應對生活的軌跡。
-嘗試卻無法修復的愛
其實宇柏也屢次用他稚嫩、成熟的方式應對著母親的相處,或遷至別處生活和雷明保持距離,或為母親下廚、照著雷明喜歡的口味、刻意打理家裡,甚至向母親那庸俗的朋友蝶蝶示意,來為討好母親的喜歡;然而,宇柏所為卻同時在他和安東尼的關係被揭露之後沒有意義,在此同時,雷明這才知曉宇柏近日的行為、他的焦慮以及痛苦。而他的疼痛也蔓延至雷明心扉,在她得透過他人口中得知宇柏的近況時,卻是身為母親在親情羈絆的輕與重,而不得擁有的私密交流;母子不再溝通、回應彼此生活,只剩下無數的衝突。
-愛的表現形式之終極
為在寂寥的生活下找回親子的熱絡,雷明也試圖給予兒子善意的來往,甚是專程帶他去影視出租店,但在彼此生活的不合,卻又不可避免的產生摩擦,讓這岌岌可危的母子再次退回深淵。在宇柏決定出走之後,雷明的牽掛便不再能夠挽回他的互動,直到母親不得不用最激烈的手段和宇柏溝通,在最後決議將兒子送去寄宿學校之時,這被一再曲解的母子關係更來到無限僵局。

章節2:超譯・宇柏內心活動之剖釋
-辨別善惡的試煉 #壓抑人格的展現
是你讓我經歷苦難,在那晦暗幽明的陌生地,遠離愛我所及的人事物,和我無法分辨的誘惑共處;然而,在我陷入掙扎與考驗的同時,也正知曉自身的怯弱。於是我向你坦誠我的憂愁與悲傷,願你能帶我離開那陰鬱可怖的監牢,可你早已和惡魔達成協議,要我再次面對內心的恐懼,並接受不久將至的劫難。
進入寄宿學校之後,宇柏內心的不適又多了幾分惆悵,而他也將悔恨加諸在雷明消失的假想,但生活的苦刑仍在威脅與誘惑的反覆,與焦慮、恐懼共存,並進入永無止盡的黯淡;此時,誘惑的化身艾瑞克是撒旦的僕人,他以善意偽裝,在宇柏悲傷和脆弱時潛入,意圖蠱惑他的心智;而在禁慾、禁物的催化下,宇柏也不甚成為魔鬼之人,但令魔鬼始料未及的,是親情的渴望,也正是毒藥的作用,使宇柏察覺自我所投射在母性的愛戀。
-聖母與惡魔的交易 #憤慨情緒的宣洩
災厄從未遠去,那張學期通知單/魔鬼契約卻如死亡宣告的降臨:三年刑期,在母親犯下背叛之後,同時宣告這段母子關係的終了。宇柏心情還未平復,在此同時,雷明的房間正和他的心一同崩解,就在一切快要破滅時,聖母的血淚在宇柏的幻夢而將他對親情的湧現拉回現實。
-返校即審判日 #書信的抒發 #痛苦的承受
那一夜,宇柏面對自己的孤獨,並接受來自外在的審判。
The only thing to kill in this lifetime is the enemy within.
於是他逃離了學校,回到自己的樂園
I’ll be in my kingdom,if you want to talk to me.
-復活 #折磨與解脫
當宇柏再次回到浴室,那屬於自己的私密空間中,雷明也終於見到兒子的另一半—安東尼;彼時,天使和遲來的福音也同時出現,並見證宇柏的復活。

章節3:從宇柏的愛戀分析解離人格
在作品上半部分(即本文章節一範疇),電影以親情為核心貫串在宇柏和雷明之間的情感流動,在壓抑與衝突之間,經過破壞、修復、再破壞與重建循環的無止盡下,兩者用親情作動力支持,承接著彼此過分的愛。
而在進入寄宿學校之後,宇柏的內心活動、母子關係也隨著生活的轉變急轉直下,並承受這份威脅的不適;際遇在陌生環境的惡意與誘惑下,宇柏本我的動力便成為他和母親的牽絆,是在受艾瑞克的蠱惑時、是遭受校園暴力時,他那過分而不實際的慾望:投奔母親懷抱的衝動也都成為了幻戀現實的假想。
宇柏處理情緒的超然,映照在本我的衝動:是在收到學期通知單時,向著自我情緒的宣洩與拾起、收斂與放下,抑制人格行為的失控;一直到末段在經歷欺凌的過程,也正是宇柏接受自我、抽離自我,並從生活的苦難與折磨之中迎接自我的救贖、解脫與存在。當他最後一次進入浴室空間,而選擇闔上鏡頭時:宇柏私密情感的閉合、還有沖洗時的獨處,便正接受自我的脆弱。
宇柏自我意識的強烈,受限於超我的制約,假想的抽離就成了劇中極為重要的元素:角色情感的投射;隨著生活的變故、不見得光的黯淡生活,幻戀在母親的美好也越加強烈,在童年場景出現時、在宇柏和雷明的那場婚禮上,親情的告白也成為他在社會的一種解脫。
而在寄宿學校所出現的校園暴力:宇柏所接受社會的不適應,卻又以超然的態度面對,在威脅與恐懼之前:The only thing to kill in this lifetime is the enemy within. 那一夜,宇柏面對自己的孤獨,並接受來自外在的審判。
不過除去在現實事件的投射,關於具體事件的背後與之出現的神學寓意,後續第二篇將以文本分析形式,回顧在多蘭電影空間下的古典美學,並重現在神學現象的超譯剖釋。

本文為評論之用途,引用已公開發表之著作:聽媽媽的話I killed my mother by Xavier Dolan 2009,並擷取映像之內容進行創作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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