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 (八)

更新於 2022/01/29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八、
這個春季老是陰雨綿綿,好不容易陽光才得空露臉,娘姨忙不迭將幾床棉被全搬出來曬太陽,不顧門面的充塞整個院落。
錦紅早早起床梳妝打扮。一串項鏈扣子扣了兩次沒扣牢,她不耐煩的掇弄嘟囔著:「這勞什子……」
我走到她背後替她扣上。
她敷衍的笑一下,眼睛沒離開鏡子裡她頸子上的項鍊。我一手握住她的頸子問道:「不過是串門子嘛,急什麼?」
我微微施了手勁,她不悅的推開我的手,皺眉說:「我呆在屋裡,都呆到發黴了。」
她膩到我身上,撒嬌說:「你晚上不需要我陪吧?」
「怎麼?有節目?」
「好久沒跳舞了,想活絡一下筋骨。」
「去吧!去吧!我見不得你要死不活的德性。」
她飛快的親我一下,像花蝴蝶般翩翩飛出門口,絲毫沒察覺我冷冷的視線。
沒一會兒她折回來,一臉鄙夷的瞅著門外頭說:「來了個鄉下人,說找你的。」
我走到門口一看,葉子拎著一個藤箱站在大門外,一瞧見我便滿臉笑容的喊道:「少爺!」
「怎麼來了?娘答應讓你來了?」
他點點頭,說:「太太要我好好跟您學,也好幫著您。」
我喜出望外,拉著他往裡走,「快進來!」
錦紅兩條胳臂環抱胸前,面無表情的走過來。
我替他們介紹,「錦紅,這是葉桐。」
「我還以為是哪房親戚呢!葉子呀?久仰大名。」
葉子趕忙行禮,恭敬的說聲:「少奶奶好。」
錦紅正眼沒瞧他一眼,只對我說:「你們慢慢聊吧,我得走了。」
錦紅對我安排葉子住在家裡十分不諒解。她當著葉子不留半點情面說:「店裡的員工有宿舍,為什麼非住到老闆家?也不過是個下人,從老家來的身分就不同啦?」
「什麼下人?老太太都沒當他下人。我們就像兄弟。」
「買來的兄弟?」
「少爺,我還是……」葉子想在我們的爭吵中找個縫兒說話,卻一直插不上。
「家裡還有房間空著,你偏要找碴。」
「是有房間,但不是下人房。這什麼年頭?主子下人都沒了分際,往後也不知誰該聽誰差遣?」
我對這女人的無理取鬧感到厭煩,惡聲惡氣的說:「他只聽我差遣。這個家,只有我是主子。」
錦紅聞言聲勢立刻矮了半截,頭一扭,一臉憤懣回房去。
葉子神情落寞的坐在床沿,見我進來,才勉強換個臉色。
我拉把椅子與他面對面坐著。
「心裡不舒服?」
他搖搖頭,無奈的一笑。那神情,讓我彷彿又見到雁然,聽到他淡淡的說:「萬般皆命定,半點不由人……」
他嘴唇動了動,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後來終究沒說出口。
「別妄自菲薄了。你不是下人,我早把你當兄弟了。」他沒接腔,輕輕一笑,笑得尷尬。
「明天帶你四處逛逛。這城可大了,你應當早些熟悉環境。」我站起身拍拍他的頭,「睡覺吧,桐少爺。」
他滿臉疑惑呆望著我。我沒多說什麼,逕自離去。
我交代所有人稱呼他「桐少爺」,他對這種抬舉深感彆扭,求我別折騰他。
「這個社會就是狗眼看人低,我不讓他們如此稱呼你,我敢說你連倒茶水的都使喚不了!」
我點了根紙菸遞給他,他說:「我不會。」
「拿著!學學,別嗆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立刻呼出來。
我笑說這不算吸菸,不吸到裡邊去,不能體會這玩意兒的精妙之處。
「我不喜歡。」他遞還給我,「味道不好,吸這玩意兒有什麼好?」
「明目醒腦,除憂解悶,最重要的是,讓你像個成熟的男人。」
「這根本是不成熟的想法。」
「一般人不想理解你的想法。從外在去判斷人,對他們來說比較容易,這當然不真實,但沒辦法,偏偏人都活在別人面前。」
「葉子這名字多傻氣?以後我就叫你小桐。」
「行!」他笑著說:「我爹媽就是這麼叫我的。」
其他的夥計很快清楚葉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再沒人敢怠慢他。單單錦紅那張尖酸刻薄的嘴從沒輕饒過葉子,「你上輩子燒了什麼好香?奴才搖身一變,成了少爺啦?」
她一眼看穿葉子這個人的善良,總是背著我差遣葉子跑腿打雜,又時常說三道四編派葉子的不是,天天埋怨家裡多了個外人叫她不自在。
「你有什麼不自在的?他早出晚歸,吃飯不過多副碗筷,礙著你什麼啦?」
她哀怨的說:「怎麼沒礙著?跟你說句體己的話,也得關著房門說。」
「好啦,好啦,別埋怨啦。他對你也不是全沒用處。待會兒,你去打牌,我讓他送你。」
她推開我,撇著嘴說:「免了,免了,我當不起。」
「怎會當不起?使喚一個大男人端個碗,站在路邊替你買豆腐腦兒不算什麼,幫你開車反讓你擔不起?」
錦紅一聽,跳了起來,「好哇!小兔崽子背地裡告我的狀。他不高興做就別做呀!我逼他了嗎?」
「錦紅,不是我不讓他幫你做事,可你別老教他做下人的事呀!」
她從鼻子哼了一聲,拾起皮包,氣呼呼的下樓,狠狠的將樓梯踩得喀噔喀噔響。
「葉子!過來!你家少爺要你開車送我,可不是我愛使喚你喔。」
錦紅近來和陳三走得近。我表面上放得鬆,她便三天兩頭和陳三黏在一起,難怪她嫌葉子礙事。錦紅這破鞋我隨時可以扔開,但這陳三,我和他老大還有生意往來,留著關係還有利用價值。
事情總會有個了斷,大概用不了多久時間……
我細細盤問葉子有關錦紅的行蹤。他不瞭解個中蹊蹺,起初還興奮的將一路所見所聞細細描述一番。時間一久,他不免感到奇怪,「您為什麼要知道那麼詳細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啊!」
「沒什麼,我只是怕她被人騙了。你別跟錦紅說。」
終於有一天,讓我逮著一個收網的時機。
葉子的單純讓錦紅愈來愈肆無忌憚,終致完全失去戒心。她讓葉子載她去雁盪路,我清楚陳三在那附近有個隱密的小公館,雖然她在幾條街外下了車,但我料定她必定是和陳三幽會,立馬帶了人捉姦在床。
我給足陳老大面子,沒有為難陳三,以一頂小綠帽換得一筆大生意。甚至,我還願意做個順水人情將錦紅送給陳三,可他沒敢要。
事後,我沒將錦紅趕出去,仍舊由她待著。這陣子她是沒臉見人了,安安分分躲在屋裡,又怕我厭棄她,每日依舊細細妝扮。但無論她如何塗朱傅粉,就如久困的籠鳥儘管毛色猶然五彩,終究掩不住衰敗的氣息。
她在我面前裝乖賣巧,卻把所有的事歸咎於葉子,常常充滿恨意的瞪視葉子。葉子對此耿耿於懷,埋怨我利用他監視錦紅。
「不用理會那女人,她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怪誰呢?我沒和她計較,她還敢跟你計較?」
葉子輕輕露出一筆帶過的笑意,沒再說什麼。
他真是長大了,心裡擱的事越來越多,幾年前那種輕易揮灑的笑容如今難得一見。反倒是我對他的倚賴日深,周遭這許多人,除了他,竟無一人可信。
母親近年來體力大不如前,行事作風也較鬆散。
我回老家,她問我葉子為什麼沒一道回來?我回說:「哪能呢?我回來看您,總得留個人照看生意,您不知道,世風日下,人心愈來愈靠不住,一疏忽,搞不好財貨都教那幫兔崽子倒騰光了。」
母親歎氣道:「貴伯跟我說了幾回,想退休養老,我總沒答應。佃戶的事多半得等葉子回來才處理。唉,真不該讓葉子出去。」
我只好說:「要不,讓葉子回來?」
「算啦!」母親擺擺手:「我就是要他去歷練歷練,老讓他在鄉下待著,怕埋沒了他。」
「以前我常想,這小子施了什麼法巴結您?您跟前這些人,就只他特別入您的眼;現在,我不得不佩服您眼光獨到,他可真是能幹,兩頭的活兒他全攬上了。」
「我就認準了他能幫你。」母親笑著說:「他的確不錯。不過,跟你比起來,有些方面仍嫌不足。」
「哪些方面?」
「心機、狠勁。」
「您這麼說您自個兒的兒子,未免太不厚道。」
「這和天性有關,學不來的,所以我才放心把他擺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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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鄙夷的掀掀鼻翼,告誡我說:「你不吃人,人就吃你,世道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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