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我到印尼旅行時,從雅加達(Jakarta)搭火車到日惹(Yogyakarta),在抵達日惹車站時適逢清晨3時,當時著實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住宿的地方,因為車站外面一片漆黑,我只好選擇在車站裡面待著,選擇車站裡角落的一個位置,將大背包橫放成枕頭便躺在地上休息,對面一位年輕印尼人用著很不太流利的英文跟我交談,原來,他也在等候家人開車來接他,在他離去之前我們合照並留下E-mail作聯絡。
原以為回到台灣後就不會再聯繫,畢竟我完全不會印尼文,而Koko的英文能力有限,在溝通上的確僅限於簡單的問候,沒辦法深入聊一些生活的事情,想不到約在兩週後我竟然收到他寫來的電郵,就這樣開啟我們不太有交集的互動,因為我們都僅是問候居多,偶爾會收到Koko寄來的照片,看著照片裡的景色,我還是無法對他生活環境有個想像的輪廓。
透過電郵往返約一年後,Koko問我如果他要結婚時是否可以去參加他的婚禮?基於禮貌上我當然是先答應,但心裡面卻思忖著:反正他應該也是問問而已,屆時我們還不一定會繼續保持聯繫,想不到2007年初結婚邀請函悄悄地寄到我的電郵信箱...
看著電郵信件Koko的結婚日期,再想著師大研究所的考試,兩者的日期太相近,經過幾番痛苦的掙扎與思考後,我最後決定前往印尼日惹參加Koko的婚禮,這何嘗不是一個極大的冒險,因為三月15日回到台灣後,24日我就要參加師大研究所考試,基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我只好將研究所考試寄託在另一間台北大學。透過旅行訂到長榮航空機票,我也開始思索著要做何準備?畢竟我完全不瞭解印尼的婚禮習俗,我就打算依照台灣的方式給個紅包,順便去伊莎貝爾(ISABELLE)買個喜餅禮盒帶過去。
三月10日帶著喜餅禮盒出發前往機場,這架長榮班機裡面盡是Hello Kitty的圖案,雖然很幸運被安排在前座的客艙,但座位旁邊就是Kitty的臉,只要頭靠著就感覺右臉被Kitty親到;約莫5個小時終於抵達雅加達機場,由於是第二次到印尼,走出海關後馬上就找到巴士進入市區的Gambir火車站,買好晚上的車票前往日惹,火車在隔日清晨5點多抵達日惹車站,我在那裡車站裡等到8點20分,看到兩位印尼人手上拿著紙板寫著:「CHENG-YUN LIN, TAIWAN」,我揮手向他們示意後,便搭上他們的車輛離開,話說我也真的很勇敢、過於相信人性,車輛離開日惹市區越來越遠...經過2個小時的車程,來到一個很偏僻的小村莊,為了參加這個婚禮,我可是千里迢迢才抵達。
這是第一次見到Koko的妻子,第一次參加印尼式的婚禮,婚禮尚未開始前大家忙著現場準備,我將喜餅禮盒交給他們並給予祝福,接著拿出準備好的紅包,我告訴他們這是台灣的習俗,我觀察到Koko妻子在看到紅包裡金額時,是呈現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直至婚禮結束後,才知道那個金額折算起來約是Koko六個月的工資)。
Koko選擇的是傳統的爪哇式婚禮,同樣也是有婚禮公司辦理與外燴招待客人,婚禮公司的人忙著替新郎新娘化妝換衣服,我坐在客廳椅子上看著眼前這新奇的景象發生著,後來有一位工作人員拿著傳統衣服要我也更換,我先是愣著無法用印尼話回應,後來才知道是Koko要我換裝陪同觀禮,但我犯了一個很大的忌諱,就是直接在女性工作人員面前脫掉褲子,害她害羞地大叫地離開房間,我只好無奈地傻笑來化解那尷尬的氛圍。
音樂響起意謂著婚禮即將開始,我拿著相機拍攝著儀式的進行,現場所有的印尼人皆用好奇的眼光看著我這個「外來人」,畢竟我的身高與輪廓完全不似印尼人,整個儀式結束後新郎新娘與雙方家長便坐在舞台上,而我也被邀請坐在舞台右方的位子,原來他們是要讓隨時抵達的客人可以上台祝賀,而我則是以「貴賓」的身分作陪,在炙熱的36至37度氣溫下,我穿著那套密不通風的傳統印尼服飾,背後還插著一把木劍(不知用意為何),害我整整兩個小時都必須挺著背、汗流浹背地在舞台上作陪,看著舞台下的客人在用餐交談,以及現場載歌載舞的演出,我只能說這個異國婚禮經驗真的很特別。
整個婚禮結束後,所有客人排隊走上舞台向新郎新娘與雙方家長祝賀,而我終於可以站起來活動筋骨和擦汗,最後,我與新郎新娘合影留下紀念,能夠參加國外的婚禮是一個特別又新奇的經驗,我想我會永遠記得Koko婚禮的回憶,也祝福他們倆人白頭偕老;後續我仍在他們家作客兩個晚上,體驗那種印尼鄉下的生活,就連浴廁都還是很簡陋的設備,Koko亦帶我去附近看一座活火山,要是我生活在這裡肯定會害怕。
三月15日我返回雅加達,準備搭乘長榮航空返回台灣,該面對研究所考試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