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加里仍很凍呢,小島那邊依舊刮著南的風嗎?」
或許是很久沒有說過廣東語了吧,舌頭也差點打結,自從那天離家之後,與「家」的距離,已經沒法量度,儘管堅持著每天也跟爸媽video call。
卡加里白天的時候,小島裡的你,正呼呼入睡;小島的牆磚潮濕得汗流浹背,卡加里裡的我,遙望四周,仍是一片白茫茫,仍刮起攝氏一度的冷風。
勉強抵著冷風走到城市裡,腼腆地說著充滿地道香港口音的英語,幾年過去,慢慢習慣了這邊的生活,可是在鄧小巧的聲音中嚐到的,卻是滿滿的思念。
「嗯?流豬?《兩種語言》說著的,明明是Long D...」
的確,讀一遍歌詞,看起來是小巧跟白先生兩年之間長期遠距離戀愛的煎熬,鋼琴不再落泊,但仍舊孤獨,隻身由小島跑到卡加里,走進這個陌生的國度,口裡原本吐著的廣東話,慢慢變成了英文;隨著貝司和輕輕的鼓聲悄悄介入,漸漸適應了卡加里的生活,為了他連怕黑的恐懼也克服了,最後跟心愛的他黏在一起,編織屬於自己的家...
一切都像是大團圓結局,兩種語言由二變一,理應是很美滿的愛情故事了吧。只是,即使已經慣用了另一種語言,自己卻未曾忘掉仍然說著廣東話的他和她,時差之間兩種語言。卡加里的深夜,我的雙眼總是合不上,想著小島裡的每一張臉,卡加里很冷,更大的原因,是因為聽不到你的囑咐,喝不到你熬的蕃茄薯仔豬手湯,想到這裡,呼吸也痛...
沒有人喜歡與摯親分隔異地,即使Jade Che的編曲之中,鋼琴慢慢打開心扉,融入貝司和鼓的節奏之中,小巧的聲音,混音的時候,明顯跟自己有點距離。是卡加里的地方遼闊?還是在模擬卡加里跟小島之間、你我之間足足半個地球的距離嗎?
今天的你,選擇飛往另一個時區,跟心愛的他,說另一種語言;但我知道,你仍然冀盼終有一天,能夠回來不再荒誕的小島,回到屬於自己的家,說著我們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