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二膽島每天的生活
新上任的58師政戰主任10月24日到二膽島來慰問,照往例到中山室聽取指揮官的簡報,並ㄧ一慰問我們,師政戰主任問我來到二膽觀測所以來有什麼心得,讓我難以回答,並問我什麼學校及匪方百姓是否能看到,我報告說匪方青嶼島及浯嶼島皆只有軍人,在廈門島、鼓浪嶼都可看到百姓,一般的百姓都穿著較素色的衣服。接著師主任參觀了步兵06、08、12、16據點,並到賴參謀總長提字的巨石碑前照了相。
10月25日台灣光復節,在二膽島過任何國定假日,跟往常一樣沒有放假照常值班,有時還會通知加強觀測。
早上規律地6點整步兵敲起床號,各步兵據點打開陣地,開始搜索至6點半,而658觀測所因輪班關係,大半的人員還在睡覺,6點時如風向吹西風則可聽到廈門島的廣播,有時候也可聽到我們大膽島的廣播。
7點半吃過早餐後,各步兵據點開始操練刺槍及打拳,而658觀測所與步兵比較則輕鬆多了,沒有集合點名及操練,除值班及伙房外仍還在睡覺,不過我還是規定8點前要全部起床。
到11點步兵開午飯、敲鐘、關閉陣地、開始搜索至11點半,飯後便是午覺的時間,午睡很長至下午2點半起床,又開始搜索、開陣地,這時間沒有任務的人員會到海岸邊的水井洗澡,伙房如缺水也會利用時間挑水補水。
下午5時,又到步兵晚飯時間、敲鐘、關陣地、搜索,廁所在陣地外,所以上大號最好在白天進行,晚上禁止上廁所,晚上拉肚子,只能在碉堡前草地上解決。
晚6時半發電機發電,陣地內各據點都有電,指揮部及連部各有一部13吋彩色電視機,我是準時看7點的電視報告新聞,我大部分跟指揮官一同觀看,到7點半我就離開回寢室,看書應用力學、結構學。
晚8點半發電機停止發電,我在寢室則點臘燭或小燈泡到10點就寢,如半夜有輪值時,則會提早8點就寢。單號7點多廈門島會有文宣砲擊,砲擊的地點大多很固定,大概匪砲設定的方位角都固定,以免誤擊,有一次砲彈在觀測所前不遠處爆炸,聲響很大,有時砲擊也會射歪,隨時還是要注意,每天生活如此,也自有樂趣。
第二十五章
總統蔣公86歲華誕
為慶祝蔣公華誕,前二天我向衛生排老班長買了一隻雞,由紀節朗醫官掌廚,老班長也幫忙把雞殺好,紀醫官把雞弄成二盤,一盤為麻油雞,一盤則用切片作為火鍋材料,大牛政戰幹事羅美棟則洗茼蒿菜,菜是步兵連自種的提供給醫官,另外加一盤炒米粉,11點半便在康樂室吃起火鍋,不喝酒,三人提前慶祝蔣公華誕。隔日政戰官羅美棟,需準備一些標語張貼,我幫忙剪一個大"壽"字,及標語「一人有慶 兆民賴之」八大字,懸掛於康樂室。
10月31日蔣公華誕,步兵21據點老班長親自作了一些壽桃,8點半各軍官在中山室集合,由指揮官帶領拜壽及合唱祝壽歌,中午通令各據點都是煮壽麵,658觀測所中午也加菜,有紅燒黃魚、炒蛋、白菜炒肉、牛肉罐頭,另買了一瓶紅露酒,晚餐則吃壽麵慶祝。飯後與醫官、幹事三人到巨石碑旁聊天。
11月2日晨指揮部通知班長以上幹部到中山室集合,討論幾件事情,請大家遵守。
(1)由於井邊的水已慢慢減少,規定早上不能到井邊洗澡,澆菜的水,必須使用用過的水,大家節約用水。
(2)照相方面分公、私二部份,公的方面由公家替每據點拍照,私的方面即自帶軟片自己拍照,拍照的範圍於碼頭及東邊的國旗處。
(3)莒光日時總機及衛生排都要派人參加(未提觀測所)。
(4)本月26日是本部隊移防二膽島6個月,準備共同聚餐,由福利社的結餘支出。
(5)下個月移接部隊到來時,談起二膽島的事情,不可胡言恐嚇。
共5項,連長再補充說,從7日至15日之間,金防部可能來二膽島"高裝檢查",大家回去準備。
最近幾天二膽島各戰士都開始理髮,一直到5日才輪到指揮部、機動班及觀測所,才理完髮,王指揮官通知各據點打掃,有乙種任務,與情報官連繫,行政院院長蔣經國抵達大金門巡視,並到了小金門,有可能來大、二膽,最後沒來。
第二十六章
準備移防作業
11月7日紀節朗醫官說他剛收到電話通知,要他準備於15日回烈嶼(小金門)東林醫院,只要新來的醫官ㄧ到交接後,他就可馬上離開二膽島回小金門,以後要申請調回台灣服役就比較容易。幹事羅美棟則說他必須與部隊任務交接清楚後一起移防,等移防後希望一同到大金門玩玩。
9日話務士賴源芳連休8日後回二膽,帶回一紙公文、新的匪機識別圖、一條黃魚及砲兵移防的情報消息。這次砲兵營移防由小金門551觀測所的觀測官調來二膽島交接我的位置,砲兵一連則派柯官接551,周官接556觀測所,三連預官城英智準備回三連接值星官,觀測士毛武德分配到556,沒有我的消息,那應該回一連接值星吧。今天步兵補給士把10月底以前的主食結算報告,大米及麵粉結餘230公斤,菜罐頭結餘91罐。
10日二膽島大濃霧,能見度很低,匪方青嶼島、浯嶼島完全看不見,連整個大膽島也看不見,用望遠鏡看各步兵據點也是霧茫茫,上午我沒值班便到衛生排與紀醫官、羅幹事聊天,不久王指揮官突然來到衛生排,問紀醫官「現在跟晚上有沒有不同」,紀醫官回說「沒有不同,因霧大」,王指揮官說「沒有不同就應派出衛兵」,紀醫官嚇ㄧ跳說「好」。正值部隊將移防階段,又是大霧,王指揮官緊張過度,帶著手槍到各步兵據點巡視,叫各班長派出衛兵站崗。
11日準備移接二膽島的未來指揮官及輔導長乘交通船來到二膽,先行了解二膽島的地形地貌,觀測所是二膽島最重要的觀測地點,王指揮官也帶來參觀,走進暗無天日的坑道,用小手電筒摸著牆壁進入觀測所,我也簡報匪方的各地形地物,未來的指揮官中校比王指揮官年青有十歲,輔導長上尉更年青。
12日師部上校參謀長到二膽島視察,師參謀長第一次到二膽島,王指揮官帶他到觀測所參觀,師參謀長第一次看到40倍望遠鏡上附掛照相設備,認爲很新奇,科技很進步,我也標定匪方青嶼島、南太武山、廈門島,並指示廈門大學位置及法國殖民地避暑聖地鼓浪嶼,他很高興握手慰問後離開。
13日紀節朗醫官的調職命令公文已送到,15日調到衛生營,並到小金門東林醫院服役,另派一位醫官15日來二膽接他的職位,我與羅幹事祝賀他,他說在小金門可請假回台灣參加醫師執照考試。
第二十七章
師部裝備檢查。我到大膽島
11月14日師部裝備檢查,主要是部隊將移防,先進行將步兵的裝備檢查,一行的檢查人員由一少校帶隊,含幾位預官及下士官,檢查各步兵據點,觀測所並不在檢查範圍,不過一行檢查人員,還是都到觀測所參觀,幹事羅美棟帶來一位砲兵少校,第一次到二膽島,用40倍望遠鏡觀看匪方的地物裝備也很驚奇,同來有位預官是同期淡江水保系邱四川,在學校時就已認識,在最前線相遇也不容易。
11月15日早上通知831從大膽島要來二膽勞軍,我一想何不利用此機會到大膽島一趟,我立刻向王指揮官請示,說到大膽島與觀測所聯繫情報事宜,獲准。於是我帶著軍砲兵葉根樹到碼頭,俟成功艇載來二位831小姐上岸後,我與小葉便上成功艇到大膽島,第一次乘坐成功艇,速度很快,二、三分鐘就抵達大膽島碼頭。
因事先已聯繫大膽島625營情報處,上岸後由625情報士劉三來接我們,先到625情報處與情報官及連絡官交換心得及意見,然後由劉三帶到657觀測所參觀,並參觀大膽北山560,大膽島觀測所的裝備比二膽島差,大膽沒有40倍望遠鏡附掛照相機,另外指揮系統也不行,二膽島的軍砲能指揮240加農炮及8吋榴砲,飯後至651觀測所參觀,可惜有霧無法看清匪方的重要設施。
大膽島分北山及南山,面積0.79平方公里,約二膽島的3至4倍大,離廈門島更近僅4400公尺,因方向的原因,大膽島無法看到廈門大學、廈門港口及鼓浪嶼,南山最高點是89公尺比二膽島高。下午三時因成功艇需返航接回831小姐,便再搭乘成功艇回二膽島,結束大膽島之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