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與選擇——《周生如故》

早晨醒來，腦海竟忽然冒出一句「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想是最近劇根深種的緣故。看了兩遍《周生如故》，仍不敢看《一生一世》，似乎總是對悲劇有種病態似的沉迷，這算是自虐傾向的一種嗎？止乎禮的深愛，為了大義而選擇閉口不言情愛，或是命運、或是選擇，但如辰言：「一切的選擇都是值得的。」正是無論選擇了什麼都是值得的，才更揪心。興許周生辰唯一後悔的，是少年時的誓言，那句「終生不娶妻、不生子」說得輕巧，畢竟彼時心中無念。那不叫選擇，而是生於亂世，命運使然，悔亦無用。及後選擇信守誓言，為大愛捨情愛，是自個兒的選擇，所以不悔。

痛的是，不管作何選擇，皆會留憾，所以作者為他們寫下來生。我不信前世來生之說，但《周生如故》的痛真讓我寧願有來世。撇開緣分深淺，至少換一個盛世繁華的時代，我的心裡會好受些。也許是我還年輕，又或許我成長的環境算是幸福的，不曾有如此艱巨的兩難擺在眼前；突然覺得，比起辰時之痛，自己所遇的不幸皆是小小歷練，不足掛齒。

悲鬱中寫了首詞，選擇了《鷓鴣天》這首詞牌，是因為想起晏幾道筆下的「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上一回如此沉醉於悲劇，好像已是《步步驚心》。記得若曦給四爺寫的最後一封信，裡面便有一句「從別後」；而後來陰陽相隔，當真是「幾回魂夢與君同」。若曦死後回到現代，博物館內重遇「四爺」，只是縱使相逢應不識，多年來的悲喜愛恨恍如一場夢，情至深處最痛莫過於此。心中的這種鬱悶如同看畢《周生如故》，之前稍微看了數集《一生一世》，這一世的時宜在機場重遇周生辰，而周生辰卻已如陌路。縱然知道結局是美滿的，可能是一下子實在難以從北陳緩過來，又或是無法忍受重逢而不識的悵然，容我先再細品亂世中的周生辰和漼時宜，過一陣子就會好了吧。

《鷓鴣天》（鬱） 王木木

朗月風清照峽間，憑窗惟見病憔顏。昔聞漼女西樓泣，雪落紅塵花自殘。

遙悔望，恨河山。負卿止禮恐言閒。雁門未及開春至，來世終雙子夜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