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信宸看到比杜南凜還要瘋狂的人覺得以前那種恐懼感又回來了。
「我沒瘋,我只是告訴你我可以長命百歲。」吳大廷痴狂大笑的聲音讓人受不了,信宸摀著耳朵,深怕受到更大的殘害。
「你不是想知道祖師爺是誰?又為什麼看上你?」吳大廷看在他是小小輩分上就大發慈悲的說:「祖師爺是這世界上最厲害的神,只要信祂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前提是得替祂辦事。」
信宸和陸登雲眼光交流,他所謂的辦事是成為對方的奴隸嗎?
「祖師爺喜歡美麗的東西,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是漂亮的祂都喜歡。」吳大廷將他和杜南凜為何沉迷美色的原因說出來,聽得信宸陣陣發麻,他們吸食人身上的精氣,讓自己的外貌不老,並將人的精氣上奉給祖師爺,所以杜南凜才會成立新亞教派,就是從中挑選美人吸食精氣再奉獻給祖師爺,而他則沒這麼大的慈悲心,都是把目標搞死再逃脫。
「你們簡直沒人性。」信宸不敢想像為了讓自己駐顏和長壽,竟做出這麼可怕的事。
「人性?我能永生幹嘛還要人性?」吳大廷曾怨世間不公,他生的那個年代顛沛流離,他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就染上瘟疫,差點死了,要不是祖師爺救他,他現在在哪也不知道。
「有生就有死,你把人生當成神仙在過,漫無目的又有何意義?」陸登雲不屑嘲弄番,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有比較好嗎?
「你懂什麼?我只要能活著,不人不鬼又怎樣?有誰能像我一樣度過這麼漫長時代?歷經兩朝,你們政黨還輪替兩次,我卻依然活著,誰曉得下個世紀又是怎樣的生活?搞不好到那時我還是活著,還能享受大把大把時光,能清楚知道未來的生活,我又何必去地府投不知是好還是壞的胎呢?」吳大廷才不想依靠那種命定,他就是這種時運,他無須靠機率。
「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這世間就亂了。」陸登雲指責吳大廷藐視世間規律,這世間有生就有死,連佛陀都經歷過輪迴才能大徹大悟,他憑什麼依靠外力跳脫輪迴、破壞規律?
「這世間亂不亂與我無關,我想要生生活著,替祖師爺辦差就好,祖師爺會庇我長命百歲,一生無慮。」吳大廷說得口沫橫飛,陸登雲都要擦擦臉上的口沫,彭祖長壽也沒靠吸食人氣或殺人,吳大廷說得頭頭歪理卻自以為真理,那個祖師爺專收這類人嗎?怎一個比一個還變態?
「你說我是祖師爺看上的,祂想要我做什麼?」信宸想知道吳大廷說他是祖師爺看上的人是什麼意思。
吳大廷看他這麼可憐想知道真相,只好成全的說:「你只是杜南凜創造出來的人,祖師爺想怎麼對付你,是祖師爺決定,我可管不著,杜南凜以為找個和他相似的人就可以除去替祖師爺辦事,他以為他可以掙脫祖師爺的控制,卻不知道祖師爺一直都知道,也不知道脫離祖師爺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話讓陸登雲和平崗眼眸一愣,他們當時曾懷疑過,他們跟在信宸十幾年也沒成功對付過杜南凜,怎那次突然那麼多冤魂出現索命,還順利將他弄死,原來是因為杜南凜背叛祖師爺,祖師爺算是暗中幫了他們一把。
「要不是祖師爺出手,你們以為你們對付的了杜南凜?」吳大廷嘲笑他們戰鬥力低弱,就像現在依然想小蝦米對付大鯊魚。
「苦楓、苦戀和呂滬心都是你做的?」信宸詢問起他們「意外」的原因。
「是。」吳大廷答得乾脆,沒什麼猶豫。
「真正的苦楓已經在地府了,那我們看見的苦楓是誰?」信宸想知道這個苦楓的真實真分,也許能替他找家人來引魂。
吳大廷瘋狂大笑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信宸愣住了,苦楓對那戶人家很熟悉,對宮之奇很嚮往,他的臉雖被大火焚燒過,但他骨子裡沒變,他的本質就是原來的樣子。
「你前一個身分是他的?」信宸想到那個抱著妻子遺體痛哭的薛定諤就頭皮發麻。
「那個笨蛋懦懦弱弱的,連個女人都不敢碰,要不是看上他老婆,我怎會與他交換身分?沒了其他人糾纏,我更可以恣意戲游人間。」吳大廷就是無意間看見千楠綾那仙氣般般的氣質和美貌才會去跟蹤薛定諤,摸清薛定諤的狀況才取而代之。
「一個不喜歡女人的男人卻又娶了一個老婆,你不覺得我是在做好事嗎?我既給了這女人一個幸福美滿的愛情,又給了這男人一個體面的死因,我都覺得我像個聖人了。」吳大廷把自己的行為美化成救世主,簡直是救人於水火中,既讓千楠綾擁有一個完美的婚姻生活,又保住薛定諤的顏面,甚至還能靠這張臉騙騙幾個無知的女孩,他就像神,操控人的生死和人生的精采。
「那也是他們的事,你無權插手。」信宸向他怒吼著,就因為他們各有需求,他以薛定諤的身分接近千楠綾,讓她死心塌地愛上披著羊皮的狼,最後又被他推進地獄裡,受著無止盡的冰寒,那刺進骨子裡的寒會讓她來生受盡病痛折磨,簡直就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身上。
「用不著這麼大聲和我理論,我是好心幫忙,我讓這個女人的婚姻美好,我是在幫他們。」吳大廷把自己塑造成好人好事代表,說得肺腑之心,不認為自己做錯事。
「所以你一直在替前身找替屍,加工屍體的死亡原因,模糊他們的生前的記憶?」信宸想問清楚事情是不是猶如他們猜想那般。
吳大廷自豪的說:「你不覺得我設計的挺合理的?」每次要脫身他就找新的目標觀察,再把原來的身分編造好意外或失蹤,只要不引起注意,沒人會知道這具屍體和名字是否是同個人。
「你讓苦楓遺失記憶,讓他無法去地府報到,你做的事是天地不容。」陸登雲指責他為了一己之私殘害這麼多無辜的人,連魂都忘了死亡記憶,讓其無法順利投胎實在是可惡至極。
吳大廷卻呵呵笑著更正陸登雲的話,「是他們自己忘了關我什麼事?」
「那薛定諤呢?」平崗急著追問那個「後輩」,他都失蹤一段時間了,再不找出來他有可能就會變成孤魂野鬼,很難去投胎。
吳大廷掩嘴戲謔他們的感情真好,那鬼就近在眼前,可他們卻無視他千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