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兔子旅館

2022/05/29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一對夫妻趕在夏日結束前外出旅行,將兩隻寵物兔送到一家寵物旅館。說是寵物旅館,其實是一對八十多歲老夫婦經營的兔子旅館。說是兔子旅館,其實不過一座兔子屋,一次只能招待兩隻兔子。這所謂的兔子旅館有個特色——通常兔子屋周遭總是被啃得寸草不生,這座兔子屋卻置身荒煙蔓草,再加上隨處散落的石頭朽木腐土,儼然末日廢墟,恰好讓兔子探索玩耍。
這對夫妻交託了兔子,興高采烈離開,上路前先在小鎮咖啡屋吃早餐。咖啡屋主人聽說他們把兩隻兔子交託給「十公里外那家兔子旅館」,突然不自在起來,和鄰桌客人對望幾眼。那對夫妻頗覺狐疑,幾次追問之下,咖啡屋老闆說:
「呃⋯⋯那座莊園⋯⋯好像鬧鬼。」
「鬧鬼?」那對夫妻呆了片刻,旋即大笑起來,全然沒將當地人的話放在心上,愜意吃完早餐,依舊高興上路。
那對夫妻離開後三天,黃昏時分,一個小鎮居民騎單車經過那座莊園,瞥見八十多歲的老夫婦捉住兔子後腿,重重掄向核桃樹,將兩隻兔子打死在樹幹上。
「哎呀,怎麼被我看到⋯⋯」鎮民一驚,連忙踩踏板加速離去。
那個夏天就和往年一樣,陸續有人前來託付兔子,但無人回來接走兔子。
據說老夫婦拍死兔子後倒沒對死屍做什麼,也不覬覦寵物兔光亮的毛皮。他們把兔子埋入兔子屋的荒煙蔓草,再移植小草本小灌木甚至小喬木到兔塚。兩場暖雨一下,兔子屋周遭迅速被綠波淹沒,儼然末日廢墟,恰好讓兔子探索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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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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