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部,不管是早上還是晚上來,這裡都一樣冷颼颼的,楚江辭垂眸,雙手插兜走著,比警察還像混混,邵瀾竹下意識抬手扯住眼前人的衣服下擺,而後才忽然想起,這人要是撞到牆壁也不關自己的事情嘛?
「好好走路,我們到了。」
比在本部任職的還要熟悉,邵瀾竹翻了個白眼,抬手揉了揉手腕,白色的繃帶早就髒了,黑了一小塊,跟他一樣,他們是一樣的,沒有差別。
砰砰砰的砸門聲傳入耳中,邵瀾竹疑惑,就見法醫部的門猛地開啟,一根似乎是棍棒的東西抵在楚江辭胸口,楚江辭雙手半抬,慵懶的低下頭。
「蛤啊,楚江辭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啊,混蛋,有病滾進來躺著,我幫你解剖看看哪裡有問題啊。」
少年一手揉著他那一頭紫髮,另一手就是拿著棒球棍抵著楚江辭胸口,哇喔,邵瀾竹看熱鬧不嫌事大,抱著胸靠在牆上,無聲嘲笑。
楚江辭眨了眨眼,朝著少年露出刺眼的噁心微笑,邵瀾竹看見,少年額角好似有具象化的井字號出現,媽的,少年大吼,不留情的踹向楚江辭。
楚江辭下意識抓住少年踢向自己的腳,面臨茫然,邵瀾竹毫不留情的嘲笑出聲,少年臉頰驟然漲紅,要不然因為工作關係,可能都要把門甩在這兩個混蛋臉上了。
「允鈞,早安?」
牧允鈞瞥了邵瀾竹一眼,將對方臉上的表情和裝飾都映入眼中,楚江辭不用說,看起來大剌剌的,不過再如何都一樣是個笨蛋,邵瀾竹就是一個芝麻內餡的白湯圓,斯文敗類。
他高傲了,牧允鈞收回棒子,雙手抱胸,往後退開讓出一個人可走過的通道,邵瀾竹抬手,本想給這個孩子揉一揉頭,卻被閃過,遺憾的嘆了口氣,說不定揉起來軟軟的,好可惜。
「對了,你們要的資料我都抓出來了,等等可以去電腦看一下,現在呢,要去解剖中心嗎?」
資料?喔對,當初事情鬧那麼大,當然也是有被解剖的,只可惜當初的他和楚江辭都沒辦法去接觸案子,抱胸思索了一下,鳶眸直勾勾的看著牧允鈞,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
牧允鈞只是被那眼看的雞皮疙瘩起來,太噁心了,不過他也不是笨蛋,大概明白對方的情緒變化是為了什麼,點了點桌面,一頭淡紫髮的少年揚起頭,眼尾紅紅的,但是說出的話,卻讓邵瀾竹改觀。
「我不是不會報恩,楚局長予我太多了,如果這次可以讓祂們二人安息,抱著被革職的危險,我還是會去做,和你們一樣。」
「可是如果我說,會死呢?」
楚江辭坐在電腦桌的椅子上,靠著桌子,撐著自己的臉,瞇眸問著,牧允鈞不知道是敵還是友,所以要問,他跟邵瀾竹的默契,就一眼,他就可以知道要幹嘛,這話他說的不虛,還有點驕傲。
牧允鈞安靜了,他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走近電腦,將那個礙事的人踢去旁邊,彎腰叫出資料,他明白這兩個人的懷疑,他才不會生氣。
「我是法醫,看過的死人多,比起活人,我更想相信死人,法醫怎麼會怕死嘛,我是說我。」
「你們兩個的顧慮不是沒有,當年負責解剖林傾岳的前輩,後來被迫寫了一張單子,然後隔天就離開雪平市了。」
「你們乾脆可以毫不懷疑的說,兇手很有錢,很有勢力,又或者說,也可能是警局這方面的權威。」
牧允鈞垂眸說著,電腦上的資料滿滿噹噹,楚局長他們當年死亡的消息在局子裡面傳了好久,他當年還只是師傅手下的無名氏,但他很感激楚局長,到現在仍是。
師傅隱退,師叔離開,他們兩個都剛好是接觸楚局長二人的一員,實在很難讓人不懷疑裡面的水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