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元生昏睡過去,過去不知多久,元生終是緩緩醒來,只見兩人橫躺身邊,四周血跡怵目驚心,再向遠處看去,屍橫遍野,目光盡處,店家背影屹立眼前,但下一刻,伴隨刀光閃過,店家一聲嘶吼,背影竟被一分為二,隨著倒下的身軀一女子身影映入眼簾,只見那女人手上長刀緩緩滴落鮮血,就在元聲詫異間,那身影竟轉向元生,元生索性躺下裝死,雙眼緊閉,聽著腳步聲由遠而近,元生儘可能的減緩呼吸,試圖讓自己更像屍體,但腳步聲仍在身旁來回走動,就這樣元生聽著腳步聲,聽著聽著竟然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當元生再次睜眼,元生察覺周遭環境已經大不相同,猛的坐起回頭看去,自己早已在峽谷外了,彷彿方才也只是夢一場,元生緊張得四處環顧,卻遲遲不見其他三人人,心頭一慌,就想走回谷內,這時一隻小樹枝從後面砸在元生背上,說到:「你還想回去阿!好不容易才拖著你走出來的說!」元生一回頭,剛沐浴更衣完的玉兒正坐在樹下梳理著頭髮,元生激動地跑了過去,卻被店家的竹瓶絆倒,順著竹瓶看過去,店家正躺在一塊大石頭後面陰影下打盹,而池歡荷也趴在店家身旁,看來大家確實累壞了,元生站起身拍了拍灰塵,走向玉兒問到:「我們這一路走來有遇到甚麼事情嗎?大家看起來都累壞了。」玉兒白了一眼元生說到:「你個大老爺們就這樣讓我們三個拖著走過仇陽谷,你說能不累嗎?」元生又追問到:「店家他應該沒事吧!我好像在中途有醒來,看到店家他...」話沒說完,玉兒就直接打斷說到:「有這個工夫在這裡瞎猜想,還不如去叫叫他們,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要繼續上路呢。」說完就轉過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元生也走向店家,但卻先輕輕喚醒了池歡荷,小聲問到:「我們這一路走來,都沒事情嗎?」池歡荷睡眼惺忪看著元生愣了一會兒說到:「我...我們有...有...」話正要說,卻把店家吵醒了,店家雙手揮舞的驚醒過來,看了一眼眼前的元生跟池歡荷,說道:「喔!喔!你們在這呢,看看這天,也是該出發了。」說完就催促著元生跟池歡荷去拿起行囊準備,元生邊準備邊問到:「店家,我們通過仇陽谷花費了多少時間阿?」店家說到:「整整一天多喔!不過這也在預料之中,估計走快些今天天黑前就能到下個村莊了。」說完就拿起行囊向前走了,元生也只能拿起行李趕上前去,但之前的遭遇怎麼也不像夢,這時元生也看到了自己箱子外的布上有一絲血痕,但偏偏自己手上不知何時也有一道傷口,究竟是自己不小心沾上還是真的另有故事,讓元生不由得對店家多了幾分防範之意,一路無話,四人終於看到了遠處村落映入眼前,但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是風和日麗,到村落附近就開始逐漸轉陰,而走到村內就都是陰雨綿綿,店家趁機向周遭路人打聽,而此時的池歡荷早已走向一間客棧,元生也立刻跟了上去,玉兒則陪在店家身邊,元生跟著池歡荷腳步走入客棧才發現客棧內別有洞天,門口四座石爐讓店內既溫暖又不潮溼,火光中還傳來淡淡的麥香,這時池歡荷已經向店家要了幾隻紙傘就遞給元生,自己則拿上一隻就跑走了,元生接過紙傘,也快速找到了店家,這時的店家正跟一群人在雨中有說有笑,玉兒則躲在一旁的屋簷下,元生快步走去正要遞傘卻被一人一拳打趴,只見那人身材魁武,眼神中充滿不屑,對元生說到:「就你?還想打小姑娘的主意,欠揍!」此話一出,遠本跟店家有說又笑的人都紛紛圍了過來,這個問那個打聽,只見那人高說到:「這小夥子想騷擾人家小姑娘,我們不要放過他!」此話一出,周圍人群的拳頭就如雨點般向元生招呼,玉兒急著要阻止,卻被外圍的人說道:「你放心,就是不小心把他打死,我們主事也不會怪罪的,倒不如說在這被打死還比較幸運呢!」說完那人又擠進人群,玉兒只好焦急的走向店家,殊不料此時店家正跟為首之人聊得正高興,說到:「有你們這種正義之士,老夫跟小女可算是安全喽!」那人還哈哈大笑說到:「這是當然,趕在我們的地盤打小姑娘的主意,那還不得先打殘他!」店家也附和到:「這種人就是該打,打的好。」玉兒這時急了,拉著店家的衣服就說到:「爹爹!快叫他們停手啊!」店家卻說到:「沒事的~他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怕會像上次來了個什麼人報復之類的。」玉兒氣的甩下店家的手說到:「被打的那人是元生啊!」店家一聽,頓時慌亂地喊到:「住手!住手!都住手!!」領頭之人還說到:「老哥哥!你不用怕,有事情弟弟我扛著!打!繼續打!給我狠狠地打!」店家連忙跟那人說到:「兄弟!誤會!真得是誤會!!那人可是我的準女婿!」遠本趾高氣昂的大漢一聽,也是瞬間慌了,連忙推開人群喊到:「別打了!別打了!自己人啊!」但為時已晚,元生早已被打的死死昏昏去,但卻緊緊護著身下雨傘,看著嘴角血流不止的元生,在場眾人都不知所措,只有玉兒反應過來問到:「大夫!哪裡有大夫!」為首大漢連忙指著遠處說到:「沿此路走去兩個路口後左轉就會看到了,那個誰!你快帶他們去!」說完回頭正要叫幾個人幫忙,但玉兒早已揹起元生狂奔而去,店家也緊跟在身後,路上元生甫恢復意識,艱難的挪了挪靠在玉兒肩上的頭,玉兒查覺到元生動靜,回頭問到:「你是在做甚麼!」元生回答到:「就...只是想...拿個傘給..給你們,沒想到,哈...哈哈。噁..」玉兒焦急的說到:「我不是問你剛才,你就好好躺著休息,挪來挪去的幹什麼。」元生艱難的吸氣說到:「這...不是怕...怕弄髒了你的衣服,我...我猜你...你不喜歡髒..髒污...我...。」話還沒說完,元生又昏了過去,玉兒感覺背後那人已經癱軟,深怕元生沒了氣息,說到:「你知道我怕髒!那就給我好好站起來走路啊!」「別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你個臭男人!」但背後之人卻絲毫沒有反應,玉兒心中更慌,眼看轉角就到了,玉兒咬著嘴唇碎念到:「你個掃把星!我才不討厭髒汙,我是討厭男人...你欠我欠多了。」砰的一生,玉兒連人帶門撞進醫館,但早已精疲力盡,指得癱坐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後來跟上的店家急忙喊到:「快...快救...救人...呼..救...救人啊!」但看坐在醫館內的書生卻不及不緩的問道:「來者何人?」緩過來的玉兒焦急地喊到:「救人要緊啊!拜託您幫幫忙,先做處理。」那人卻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玉兒,轉過頭繼續問到:「來者何人?」店家焦急說到:「元...元生!他叫..叫元生!」那人又問道:「因何至此?」看著地上元生又一次嘔出鮮血,玉兒這下忍不住,站起身就質問到:「你要是個學醫的就趕緊救人!要是不會就快叫大夫出來啊!人都要死了還在這問!」但那人還是問到:「因何至此?」還故意問得更慢了,玉兒實在看不下去,扶起一旁店家就說到:「爹爹!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再讓他問下去,那可真要死人了。」店家安撫玉兒說到:「玉兒乖,爹爹不會讓他死的,我這就想,這就想。」而這時被派來的幾個大漢才陸續趕到,一到就齊齊跪在門外,說道:「洪大夫,我們...我們是許大川、丁白、劉大甲,因為一時誤判,誤將那位小兄弟打成重傷,拜託您,略施妙手,就他一命吧!」說完三人齊齊磕頭,只見那人緩緩站起身,用手上的書籍指了指玉兒說:「看到沒,這!就是規矩!」隨後又轉過身對三人說到:「那這次,你們要用什麼來換?」三人是你看我我看你,片刻說不出話,洪大夫說到:「喔?那看來你們並不打算救他阿,好吧。」說完就轉身要走,這時玉兒叫住他,說到:「洪大夫,你要什麼就說,若是我力所能及,必定雙手奉上。」這時跪在外頭的三人驚呼到:「小姑娘!不可以阿!你不知道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洪大夫打斷,洪大夫說到:「甚麼時候輪到你們三個說話了?啊?」三人一聽臉色鐵青,連忙磕頭道歉,這時洪大夫才緩緩轉過身,指了指元生對著店家說到:「想必這位是你很重要的人吧?」店家跟玉兒同時說到:「沒錯。」卻見洪大夫哈哈大笑說到:「遲了,遲了,要再早個片刻,興許老夫我...」遲了兩字如晴天霹靂,讓店家跟玉兒兩人再也堅持不住,紛紛癱坐原地,兩人看著元生手上緊緊抱著的傘,而洪大夫發現兩人沒聽他講完,拿起手上的書敲了兩人的腦袋,說道:「也不聽老夫說完,要再早個片刻,興許老夫我還真幫不上忙。」兩人乍一聽是一頭霧水,洪大夫解釋到:「若我沒看錯,也許在趕來的路上適當的顛頗正好讓他把鬱積的惡血嘔出,但我多年經驗,倒又像是一種傳說中的藥材再保他不死,不過那藥材早已消失多年,斷無此可能,只能說這小子好運氣,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就不必過問了,至於這代價,就是這小子的好運吧!」就在眾人錯愕之時,大夫又說到:「能撐著這種傷勢至此不死,到像是上天考驗我的醫術,這人我是救定了。你們都散了吧!別礙著我,喔對!我的門板,你們改天抓緊時間修。」說完就從檯子後拿出三根金針四支長短不一的銀針分別刺入元生身上穴道,四根銀針入體,元生瞬間沒了呼吸,玉而正要問到大夫搶先說到:「莫慌,老夫讓他先假死,以免惡血亂竄,更能緩止多處傷勢惡化,方便我施術,你們三日後再來吧。」說完就把僵硬的元生抱入內中,終於能鬆一口氣的兩人也緩緩走向客棧,就這樣,兩人搖搖晃晃地回到客棧,卻看到池歡荷趴在一桌菜前睡著了,玉兒溫柔地喚醒他,池歡荷看了看兩人,正要拿起碗筷,卻發現元生不在,又放下碗筷,對著門外東張西望,玉兒見此情景,便把來龍去脈跟池歡荷說了一遍,池歡荷聽完那是一個氣,敲桌起身就要走,客棧老闆看到,趕忙跑了過來,好聲好氣的說:「唉唉唉!小姑娘,怎麼生這麼大的氣?若是不介意,不妨跟我說說,小人興許能幫上忙,您意下如何?」池歡荷也不理搭裡老闆就走了出去,玉兒連忙追上前去勸道:「池妹妹,元生暫時是無生命之憂,三日後就可以去看望他了,乖,聽姊姊的,這飯菜都要涼了,吃飽再去。」誰知道池歡荷卻推開玉兒生氣的說道:「洪大夫...洪妻...殺...殺人...煉...煉藥,你們...笨蛋!」說完就直直跑向醫館,店家跟玉兒一聽也是一楞,但看到一旁老闆面色有異,就轉而向店家詢問,一翻威逼利誘,老闆交代了洪大夫確實就是通緝上的洪妻,兩人一聽也是先後跑向醫館,轉角過去,只見池歡荷站立醫館外,對著醫館內比手畫腳,突然池歡荷停下動作,撿起路邊石頭對著醫館內丟,兩人急忙上前阻止,但走近一看,洪大夫竟然一臉笑意,挑釁著池歡荷,只見池歡荷賣力的丟著石頭,但池歡荷在某些動作上可是出名的緩慢,就看著洪大夫一邊笑一邊說道:「來啊!砸啊!砸中我我不但會醫好他,還能保證他完好無缺喔!唉唷~沒砸到~太慢了太可惜了。」只見池歡荷砸的小臉通紅,又氣又惱但就是砸不中,這時洪大夫看到店家兩人走來,也大該猜道兩人已經知道自己身分,就看向兩人說:「你們最好還是別動歪腦筋,要我有個閃失,你的朋友也不保了。」話剛說完,就因為分心被池歡荷砸中,洪大夫摀著流血的頭,生氣的說道:「你這是作弊!哼!」說完就走回房內,池歡荷則扶著腿喘著氣,店家兩人連忙上前關心,池歡荷才起喘吁吁的說道:「他...他...我...我。」話還說不清楚,就看到洪大夫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元生抱出來,說道:「怯...原以為他身上殘留的陰月水可以提煉出來,可惡啊!」只見洪大夫愈說愈生氣,拔出元生身上數根針,一把把元生丟在路邊,說道:「還你還你,你個遲緩兒,你這輩子是別想正常了。」此話一出池歡荷雙眼淚水止不住滴了下來,池歡荷不停擦拭淚水,免強擠出笑容看向兩人,兩人那是既心疼又不捨,玉兒抱著池歡荷安慰著,店家則賣力的扛起元生,就這樣四人又緩緩走回客棧,客棧老闆倒也上道,早早就在店門外守著,遠遠看到四人走來,立刻揮手吩咐手下把飯菜熱了一遍,自己則迎上前去,替店家背起元生,安頓到店內,這樣一來二去的折騰,三人早已飢餓不堪,顧不得飯菜剛出爐,就吃了起來,而房內的元生也慢慢恢復意識,恢復意識的元生只感到全身腰酸背痛,但身上的傷口確實好了許多,只有一些瘀青的痕跡,起身才感到全身無力,不得已只能繼續躺回床上,這時房外傳來一陣鬧動,原來是外頭先前毆打元生的幾人前來賠禮,一陣鬧動過後,玉兒走進元生房內,看到元生已經轉醒,小聲的問道:「你有沒有感到哪裡不舒服?」元生據實地回到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玉兒又接著問道:「那你想與那幾位大爺們說說話?」元生連忙搖頭說道:「我也跟他們不認識,說不上話阿。」玉兒聽完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片刻過後人群散去,玉兒三人也一同來到元生房內,池歡荷看到元生醒來,就鑽進被窩,東摸西看,反覆確認元生沒有缺角,元生雖想反抗,但實在是沒有力氣,就這樣任由池歡荷從上到下摸了一遍,元生轉頭對一旁的店家說道:「我怎麼有一種被汙辱了的感覺。」店家笑著說道:「你現在能這樣說,以後你搞不好還會求別人這樣對你呢!」玉兒聽完看了一眼元生,說道:「下流。」轉身就走出房間,片刻後,池歡荷確定元生從上到下沒有缺角才滿意地離開了,也只有店家最務實,問道:「會餓嗎?要給你準備飯菜嗎?」元生想了想,說道:「也許是現在還沒恢復,我還不餓,但還是麻煩您給我備著吧。」才剛說完,玉兒跟池歡荷就一前一後各拿了一碗滿滿的飯菜進來,店家看飯菜都有了,就說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們也各自休息去吧,好好放鬆一下。」說也奇怪,元生復原這麼快,三人竟然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反倒是元生自己感到十分不解,明明記得自己才挨打沒多久,怎麼一下子就恢復這麼多,就這樣元生躺在床上反覆思考一路走來的遭遇,過去試圖遺忘的記憶也隨之湧上,在多年前,元生只是一個普通的市井小民,在一次天災,元生一家突然被天坑吞噬,誤打誤撞中,元生進入了一個詭異的空間,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中,無數男女身影浮現消失,沿著沿路走去,一座雄偉魔神像聳立眼前,一股聲音直穿腦識,向元生問到:「你可願以今生受盡累世惡業、還累世情障?」元生單純的回答道:「如有來生,我願受。」誰知此念甫動,空間便開始坍縮,在反覆膨脹與扭曲中,那股聲音又再傳來,只記得那聲音最後說道:「那你便替我背負累世惡業,我將予你累世情障」聲音過後,元生悠悠轉醒,發現自己身在密林,一小女孩熟練的躍過高牆,向密林跑來,元生趕忙躲閃,卻不料因此撞上女孩,女孩受傷滴下的血竟然散出一股奇香,女孩氣的一巴掌就打再元生臉上,高高在上的說到:「哪來的野人,竟敢擋在我面前!我可是皇親國戚,信不信我叫我爹把你的頭砍下來!」元生一時不知所措,只能連忙道歉,但女孩卻變本加厲地叫元生趴下當狗,元生那叫一個生氣,回嘴道:「你才適合當狗,橫衝直撞,還會跳牆。」女孩聽完竟哭了出來,元生本想一走了之,女孩卻抓住他的衣服變哭邊說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啦!」元生回頭看到女孩的哭臉,一時心軟,便哄了起來,女孩也跟元生約定數日後元生要幫他過生日,元生無奈答應,但他現在一窮二白,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是要怎麼準備,但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元生也已經習慣在密林中生活,就在這天,元生照往常要去摘野果果腹,就看到樹上掛著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錦囊,元生索性一同拿了下來,就在這時,小女孩正好跑了出來,兩人就這樣又碰上了,原來今天正是小女孩的生日,女孩不顧身上精美的衣服就跑進林中,正巧元生拿著錦囊爬了下來,陰錯陽差,錦囊就成了給小女孩的禮物,而女孩自從收到錦囊後就有數月不曾出現,元生也在這段期間內發現了一間無人居住的空房,元生便溜了進去,說也奇怪,房內大廳赫然放著與元生看到的魔神像類似的雕像,雕像下壓著一張紙條,但此時的元生並不識字,便不當一回事,而後,元生白天就去密林打獵採果,晚上就回到空屋休息,就這樣一年過去了,元生又一次在密林打獵時,被一人用東西從背後抵住,元生本以為是樹枝,但回頭看去才發現是那個女孩手拿利刃架在元生背後,質問他為何今年生日他卻爽約了。回憶到此,元生也總算開始感到飢餓,身體也逐漸能夠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