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近期一些對於涉及性暗示作品的反應,感覺總有一天我自己也可能會被鞭。
我先試著練習回答:回頭寫東西之後,書寫虛構作品之於我到底是什麼。
小時候非常喜歡超任的《がんばれ ゴエモン》系列,用電腦模擬器玩了非常多次。其中,《がんばれ ゴエモン きらきら道中》的最終決戰是切腹丸把他的整顆人工星球扔向地球上的主角操縱的大型機器人,而玩家必須先抓到正確時機舉手接住星球(太早或太晚都會被砸爛),接著開始連打按鈕,把星球推回太空。往返數次,就能打敗切腹丸。
這完全剛好可以當作書寫的隱喻。
接住一種災難性的事物,承受惡,聚集所有力氣把它推開,免於遭受毀滅。但在這個過程中,你看起來就會像是擁抱著惡,而且鼻貼鼻地凝視著惡,導致讀者的視野也連帶被惡佔據。為什麼要讓我看這個?他們或許會,也有權這麼問。但我其實不是用一種欣賞的眼光在看它。只不過在我完成連打,完成承接,重新將它拋開之前,我的,我們的視野當中幾乎就只會有威脅性的暴力或超弩級的悲傷存在。不觸碰到它,不和它以目光角力,就加以擺脫的可能性於我為零。
當然退一步看,這種連打式的書寫完全只是為了欺瞞自己的大腦,使它誤信毀滅性的事物暫時被拋開了,世界變得可以承受。我要想像的是我接住什麼,而不是什麼接住了落下的我。
後來想想,疫情本身其實沒有影響我什麼,但是湊巧都在疫情期間發生的事,塞給我更多對人的猜疑和敵意和無意義感,彷彿我本來擁有的量還不夠。支撐我過去幾年那座危橋的橋墩已經被沖走了,不會再回來了。接下來只能想辦法找一些沿途風景更雞肋的替代道路。邊前進邊連打,邊提防肌腱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