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奇幻│慈母山的魔女(05)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她曾在山上遠眺這依山座落的村莊。

它不僅小,還很簡陋。木屋與草屋錯落有致,房子看來脆弱不堪,但並排在一起時又顯得可愛,偶爾聽聞村中傳來人聲歡笑,或裊裊炊煙中烹調菜餚的香氣,阿德莉還是羨慕的。

在山裡也能因為有趣的事物而開懷大笑,也有用好吃的食物填飽肚子的時候,但那些記憶中樂趣都只屬於自己,帕娃偶爾會參與,卻無法理解箇中趣味與阿德莉同樂,更顯得她在山林中的怪異與孤單。

被施法總是找不到下山道路的阿德莉,被納茨牽著走出樹林時已是向晚時分。他們在短暫雷雨的午後趕路,來到村落時雨已經停了,但空氣中仍滯留著雨水和被雨洗淨的泥土與青草氣味。

兩人漫步穿過無人而顯得荒涼的幾畝農田,進入房屋密集的區域,走過碎石與泥土鋪設的條條小徑,在屋子之間的巷弄彎來拐去失去方向,阿德莉意識到這裡是另一座不同於山林的迷宮,這讓阿德莉感覺到緊張。即便如此渴望親近山下的一切,阿德莉也沒有想過她會真的來到山下人類的聚落。

幾個村人看見她而交頭接耳起來讓阿德莉不自在,更害怕走丟,於是原本就緊握著納茨的手更不願意放開。心跳聲逐漸大過所有她能聽見的聲音,直到納茨在一幢比鄰近房子稍微大間的木屋前駐足,阿德莉才稍稍回過神來。

少年終於發現阿德莉臉色不太對勁。「妳還好嗎?」

阿德莉搖了搖頭,正要回話,木屋的正門被大力拉開。開門的人力道之大差點扯下門扉,隨之而來的怒吼讓阿德莉將原本要說的話硬生生吞回肚子裡。

「納茨!這幾天你到底去哪裡了?我們以為你被大厄怎麼了……」開門的年輕女子看起來年紀比納茨稍大,帶著哭腔怒罵完前一句,無法將後一句好好說完,語尾斷在一個大大的擁抱裡。

被抱住的少年臉紅了起來:「放開我啦二姊……」

像是對頑皮小孩的懲罰結束,納茨的二姊帶著滿意的微笑放手,抬頭看向阿德莉。溫和的笑容在看見阿德莉的臉時變得有些扭曲,眼底的光從好奇變成困惑與懊惱,但納茨的二姊仍然維持鎮定,以友善的口吻輕聲說道:「我是桑恩,這孩子的二姊,妳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阿、阿德莉。」沒有設想過該如何自我介紹,也不熟悉人類社會中的禮節,害怕被討厭的壓力讓阿德莉謹慎到差點說不出話。

一旁的納茨見狀,趕在二姊又說些什麼之前,對阿德莉匆匆說了一聲:「妳先在這裡等一下。」之後,便推著桑恩進屋談話。沒過多久,二姊桑恩帶著嘴角僵硬的微笑,再次敞開自家門扉。「納茨都跟我說了,謝謝妳在山上照顧這孩子,進屋子來吧,一起吃飯。」

也不管阿德莉有沒有回答、願不願意,桑恩就將她拉進房子,走上一道不是很長的走道,此時納茨已經不見蹤影。

狹窄的走道沒走幾步就到了盡頭,桑恩帶著阿德莉左轉,走進一個寬敞的空間,地板以木板與木支稍微架高,包含納茨在內的兩男兩女坐在上頭,圍著中心空出來的方形泥土地就位。地上的柴火燒出細微聲響,熱著從屋頂懸吊而下的鐵鍋。

那裡的人全數轉過頭看向阿德莉,也不能說目光不善,只是她不曾面對那麼多人,還成為目光焦點,這讓她更加拘謹無法放鬆。阿德莉看見納茨也緊盯著她看,似乎是想傳達什麼訊息,但她絲毫也接收不到。

桑恩催促阿德莉脫下鞋子後到就坐,隨後也跟著到爐火邊就坐,全家人沉默著像在等待指令。

坐在阿德莉對面的女子懷有身孕,她立刻就知道,這位一定就是納茨那位待產的大姊。像是要驗證她的推測,女子率先跟阿德莉打招呼:「我是納茨的大姊,我叫媞恩,旁邊這位是我的丈夫,奧圖。」女子身旁的男人欠了欠身,算是打過招呼。

「納茨跟我說,他偷偷跑上山的期間病了,是妳發現他,也照顧了他。我與家裡的人都很感謝妳,早知道妳要來,晚餐就會準備豐盛一點。」

「謝謝款待。」阿德莉僵硬的點了點頭致謝,一邊接過奧圖遞過來的碗筷。碗裡已經盛滿米飯。阿德莉吃過一次米飯,是偷偷上山的人跟她分享的,可惜那人沒多久就被帕娃趕下山,再也沒有上山過。低頭看著熱騰騰的米飯,阿德莉感覺在場所有人都正悄悄看著她,捧著碗的雙手悄悄用力,猶豫了半晌才緩緩放下碗筷,抬起頭恭謹的說:「我是阿德莉。因為在山裡長大,不太懂山下的規矩,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請儘管糾正我。」

懷著身孕的女子臉上終於綻開一絲笑意,「我們也沒什麼所謂的『規矩』,與人為善,彼此互助,就是在我們村子裡生活的訣竅。來,吃飯吧。」

阿德莉回以一個放鬆許多的笑容:「謝謝。」

看媞恩率先從鍋中撈出一葉燉煮過的軟爛白菜後,大家才跟著開始動筷吃飯。雖然人家說沒有規矩,阿德莉心中暗自慶幸沒有先動口,同時也大致明白了這個家族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媞恩。

一陣只有動筷與進食的聲音之後,彷彿終於有餘裕,桑恩開口問起:「所以你到底為什麼上山?你不知道大家都在傳山裡的帕娃多兇嗎?」

看矛頭又指向自己,納茨不悅的皺起眉心:「我就想去祈求慈母木祝福,大姊就要生孩子了,我有點擔心。」

「一消失就不見三、四天的人才更讓人擔心。」

「你真的看到慈母木了嗎?」不同於大姊媞恩輕描淡寫的冷冷責備,讓納茨打了個寒顫,二姊桑恩對於山上的光景似乎非常感興趣。納茨一邊忙著大口咬肉,一邊搖頭。他終於回到家裡可以好好吃頓飯,卻不是被罵就是被追問有的沒的,已經有些不耐,沒想到二姊完全不想放過他。「那山上可怕嗎?有見到帕娃嗎?」

這已經是飯間第二次有人提起帕娃,納茨顧慮阿德莉的感受,偷偷往她的方向看過去。阿德莉原本正為蔬菜湯的鮮甜讚嘆,突然聽見帕娃的名字讓她不知所措。兩人目光交接片刻,最後納茨嘆口氣,點了點頭:「就是那個帕娃幫我恢復健康。」

「原來帕娃真的存在啊。」桑恩說完之後喝了一口湯,語調有些亢奮,好奇的眼神從納茨轉移到阿德莉身上,「那她長什麼樣子?跟長輩們說的一樣,是個孩子嗎?」

成為被桑恩的目標讓阿德莉有些困擾,但在山上就一直感覺到的違和感再次浮現心頭,她無法忽視好奇心,輕輕轉變話題,口吻卻很認真地反問道:「我一直很好奇,你們說的『帕娃』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桑恩臉上寫滿困惑,「妳在山上沒有聽說過嗎?」

阿德莉也很困惑,她應該要知道嗎?搖了搖頭,以為桑恩會立刻告訴她答案,卻只等到女子一臉無助,張了嘴卻話說不出口。

「『帕娃』的意思是山神的孩子。以前村裡的人除了敬拜慈母木,也會敬拜帕娃。」看桑恩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又看阿德莉漸漸皺起五官,一直靜默聆聽大家說話的大姊媞恩便代為開口:「但那其實是更久以前的人用來稱呼死在山裡的小孩的。因為怕喊生前的名字會引來不好的東西,所以都這麼叫。大概也希望山神看顧那些孩子的亡靈,讓他們做小山神。」

阿德莉邊聽,邊覺得媞恩的臉似乎變得有些模糊而扭曲。

她緩緩放下還有些許湯料的碗,低下頭想整理不斷在腦海湧現的思緒,卻無助的發現越是整理就越找不到線頭。帕娃不曾提過這個名字的由來,阿德莉也不曾想過要問,沒想過會這樣。帕娃知道嗎?阿德莉想起下山前最後與帕娃的對話,帕娃親眼看見阿德莉被生母遺棄,以為他們倆人共享一樣的命運與怨恨才那樣說,而她回的一時氣話也歪打正著,說中帕娃最不想承認的事實。

「不過那些孩子就算被奉為山神之子,恐怕也不會給予我們祝福吧?我們的敬畏比起對神明的崇敬,更像是希望祂們不要下山來作祟。」媞恩用著沉穩而溫和的聲音,輕描淡寫說著殘酷的話語,試探阿德莉的反應般,停頓了半晌後又繼續說:「我們村子不是很富有,靠著務農自給自足的生活要是遇到天災,人們也不得不低頭,養不起的孩子就帶到山裡去託付給慈母木,一直到現在這個帕娃禁止人們入山以前,這都算是我們村子裡公開的秘密。」

阿德莉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或許說的人無心,她卻覺得這段話暗示著自己也被歸在「帕娃」那一邊。她雙手握拳,「那麼我也是……」

「不,妳不太一樣。」但媞恩話說到這裡就打住話題,輕輕一笑:「我真是的,怎麼在大家吃飯的時候說這些呢?快吃飯。飯後大家都要幫忙收拾。」

尷尬而壓抑的氣氛並沒有比較緩和,但像是假裝沒有察覺般,每個人都閉上嘴巴不再說話,快快吃飯。阿德莉感覺到不太對勁,像一層烏雲覆蓋在眾人頭頂,還有種碰觸到禁忌的異樣感,而那異樣感隨著媞恩的眼光突入她內心的混亂迷霧。

他們知道自己是誰。他們不僅知道,還刻意不談。

比起「帕娃」背後意涵帶著死亡氣息的話題,阿德莉這個陌生人的身世在這個家裡似乎才是禁忌,或是秘密,他們沒有耐心也不容許有人探究,即使是阿德莉本人想知道真相也一樣。

幾乎也是同時,阿德莉察覺到另一件事似乎也同樣神秘:她分明是下山來瞭解大厄肆虐村莊的狀況,視情況誦唸安魂歌,席間卻沒有人問起這件事,就連納茨也不曾提起隻字片語。是不適合,還是納茨根本沒有向家人談起呢?

看著與自己隔著爐火對坐的媞恩,雖然話語輕柔溫順,臉上表情也一直溫和笑著,那雙眼睛卻騙不了人。

那是一雙堅固城池的頑固雙眼。

阿德莉認得那樣的眼睛。




✨邀請對我有興趣的朋友加入我的沙龍跟我互動。

✨或是關注我的噗浪!我會在那裡分享我的日常、讀書與觀影心得,與一些零碎無法寫成正式文章的想法。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STORIA:寫故事也寫人生
33會員
188內容數
您好,歡迎來到STORIA。 小說如人生;人生如小說。我不寫小說的時候,就寫人生。
2024/08/07
在〈慈母山的魔女〉完結後的此時此刻,我想跟你分享我在創作過程中,對於人生的成長與體悟。
Thumbnail
2024/08/07
在〈慈母山的魔女〉完結後的此時此刻,我想跟你分享我在創作過程中,對於人生的成長與體悟。
Thumbnail
2023/12/20
帕娃赤裸的白皙雙足沾染上了一些泥土。她正沿著山道走著,堅定而毫不遲疑,讓阿德莉忐忑不安,因為那是通往山下村莊的道路。
Thumbnail
2023/12/20
帕娃赤裸的白皙雙足沾染上了一些泥土。她正沿著山道走著,堅定而毫不遲疑,讓阿德莉忐忑不安,因為那是通往山下村莊的道路。
Thumbnail
2023/12/14
看著在前方緩緩漂浮轉動著的藤蔓球,阿德莉總是會想起自己被帕娃推出幻境時的景象,記得聖女如何宣告帕娃將自己與大厄困在其中,打算與之同歸於盡換取山的安寧,也不曾忘記自己跪伏在地,鼻尖幾乎要碰到泥土地,忍著熱燙的淚水請求聖女拯救帕娃。
Thumbnail
2023/12/14
看著在前方緩緩漂浮轉動著的藤蔓球,阿德莉總是會想起自己被帕娃推出幻境時的景象,記得聖女如何宣告帕娃將自己與大厄困在其中,打算與之同歸於盡換取山的安寧,也不曾忘記自己跪伏在地,鼻尖幾乎要碰到泥土地,忍著熱燙的淚水請求聖女拯救帕娃。
Thumbnail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介紹朋友新開的蝦皮選物店『10樓2選物店』,並分享方格子與蝦皮合作的分潤計畫,註冊流程簡單,0成本、無綁約,推薦給想增加收入的讀者。
Thumbnail
介紹朋友新開的蝦皮選物店『10樓2選物店』,並分享方格子與蝦皮合作的分潤計畫,註冊流程簡單,0成本、無綁約,推薦給想增加收入的讀者。
Thumbnail
每年4月、5月都是最多稅要繳的月份,當然大部份的人都是有機會繳到「綜合所得稅」,只是相當相當多人還不知道,原來繳給政府的稅!可以透過一些有活動的銀行信用卡或電子支付來繳,從繳費中賺一點點小確幸!就是賺個1%~2%大家也是很開心的,因為你們把沒回饋變成有回饋,就是用卡的最高境界 所得稅線上申報
Thumbnail
每年4月、5月都是最多稅要繳的月份,當然大部份的人都是有機會繳到「綜合所得稅」,只是相當相當多人還不知道,原來繳給政府的稅!可以透過一些有活動的銀行信用卡或電子支付來繳,從繳費中賺一點點小確幸!就是賺個1%~2%大家也是很開心的,因為你們把沒回饋變成有回饋,就是用卡的最高境界 所得稅線上申報
Thumbnail
「也有比較溫和的大厄?」 「有的。」莉米堤遲疑了一下後又說:「祂們大多來自受傷的心。就像人面對傷痛會有不同的反應,有人掙扎著改變現狀,有人憤怒的破壞一切。大厄就像鏡子,祂們反映出人們面對傷痛時的模樣。」
Thumbnail
「也有比較溫和的大厄?」 「有的。」莉米堤遲疑了一下後又說:「祂們大多來自受傷的心。就像人面對傷痛會有不同的反應,有人掙扎著改變現狀,有人憤怒的破壞一切。大厄就像鏡子,祂們反映出人們面對傷痛時的模樣。」
Thumbnail
面對質疑,尤妮貝沒有生氣,反倒從容應對:「是我失言了。但如果妳願意想想被村子的傳統規範而不得不殺生的母親們,就會知道為什麼我這麼說。」 桑恩皺緊雙眉還想回話,卻不知道該從何反駁,畢竟尤妮貝說的話沒有破綻。在「擄走孩子」這方面而言,大厄的作祟與村莊強迫雙生子母親做的事幾乎沒有二致。
Thumbnail
面對質疑,尤妮貝沒有生氣,反倒從容應對:「是我失言了。但如果妳願意想想被村子的傳統規範而不得不殺生的母親們,就會知道為什麼我這麼說。」 桑恩皺緊雙眉還想回話,卻不知道該從何反駁,畢竟尤妮貝說的話沒有破綻。在「擄走孩子」這方面而言,大厄的作祟與村莊強迫雙生子母親做的事幾乎沒有二致。
Thumbnail
一有人提起大厄,無論是來興師問罪,還是圍觀看戲的群眾都交頭接耳起來。大厄在村裡存在多年又年年帶來危害,人人束手無策,如今有人指出原因可能出在當年應該有個小女孩應該要死在山上卻沒死,為了彌補這個過錯會發生什麼事,分明是當事人卻被排除在眾人決策之外的阿德莉不寒而慄。
Thumbnail
一有人提起大厄,無論是來興師問罪,還是圍觀看戲的群眾都交頭接耳起來。大厄在村裡存在多年又年年帶來危害,人人束手無策,如今有人指出原因可能出在當年應該有個小女孩應該要死在山上卻沒死,為了彌補這個過錯會發生什麼事,分明是當事人卻被排除在眾人決策之外的阿德莉不寒而慄。
Thumbnail
為什麼她非得被遺棄呢?為什麼她的生母必須經歷那些?她既憤怒又悲傷,想說話卻不知道要對誰發出抗議才有意義,只好停下腳步,仰頭看那不斷拋下雨水的黑色天空,那應該是深不見底屬於深淵的顏色。
Thumbnail
為什麼她非得被遺棄呢?為什麼她的生母必須經歷那些?她既憤怒又悲傷,想說話卻不知道要對誰發出抗議才有意義,只好停下腳步,仰頭看那不斷拋下雨水的黑色天空,那應該是深不見底屬於深淵的顏色。
Thumbnail
她想起了自己是誰,從何而來,這些都是慈母木在死前交託給她的,包含守護山林的責任與她身世真相有關的記憶,還有期待。而她無法如她的山林母親所願施展慈母祝福,注定只能面對無止盡的自責與失望。
Thumbnail
她想起了自己是誰,從何而來,這些都是慈母木在死前交託給她的,包含守護山林的責任與她身世真相有關的記憶,還有期待。而她無法如她的山林母親所願施展慈母祝福,注定只能面對無止盡的自責與失望。
Thumbnail
阿德莉心裡有了底:大厄與她的生母有關,而且在這個家裡是問不出什麼的,必須依靠她自己去調查才行。看著與自己隔著爐火對坐的媞恩,雖然話語輕柔溫順,臉上表情也一直溫和笑著,那雙眼睛卻騙不了人。
Thumbnail
阿德莉心裡有了底:大厄與她的生母有關,而且在這個家裡是問不出什麼的,必須依靠她自己去調查才行。看著與自己隔著爐火對坐的媞恩,雖然話語輕柔溫順,臉上表情也一直溫和笑著,那雙眼睛卻騙不了人。
Thumbnail
想像全部攪和在一起,讓阿德莉一陣眩暈想吐。「我不是……我不知道……」 「跟我下山吧。如果那個大厄真的是媽媽,她會認出妳,她會知道妳還活著,就會停下來,不再從別人的小孩當中尋找妳。」
Thumbnail
想像全部攪和在一起,讓阿德莉一陣眩暈想吐。「我不是……我不知道……」 「跟我下山吧。如果那個大厄真的是媽媽,她會認出妳,她會知道妳還活著,就會停下來,不再從別人的小孩當中尋找妳。」
Thumbnail
「我叫納茨。我來自這座山下的村莊。」少年坐在狼母洞口,迎著微風凝望深邃蓊鬱的山林,在喝了一口阿德莉遞過來的藥湯後,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語調聽起來不像是純粹的自我介紹,比較像是在揭開漫長故事的序幕。
Thumbnail
「我叫納茨。我來自這座山下的村莊。」少年坐在狼母洞口,迎著微風凝望深邃蓊鬱的山林,在喝了一口阿德莉遞過來的藥湯後,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語調聽起來不像是純粹的自我介紹,比較像是在揭開漫長故事的序幕。
Thumbnail
晨間山林被白濛濃霧籠罩,宛若身處雲中,就算伸出手恐怕也看不見自己的手指。即便如此,阿德莉仍熟練撥開一叢叢盛著露水的闊葉,踩著生人無法辨認的密徑,壓低身體越過幾道低空橫椏,東閃西躲絲毫沒有猶豫,不斷向前邁進的步伐並未因諸多障礙而緩下。
Thumbnail
晨間山林被白濛濃霧籠罩,宛若身處雲中,就算伸出手恐怕也看不見自己的手指。即便如此,阿德莉仍熟練撥開一叢叢盛著露水的闊葉,踩著生人無法辨認的密徑,壓低身體越過幾道低空橫椏,東閃西躲絲毫沒有猶豫,不斷向前邁進的步伐並未因諸多障礙而緩下。
Thumbnail
在一處石洞的入口,抬頭可見的藍天白雲透著明亮卻不感到炙熱的陽光。 「這裡是?」 阿德滿是風霜的臉上,有著迷罔的神情。他立在石洞的入口,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此,四處張望了幾眼,便決定到石洞中探個究竟。沿著石洞的隧道走出洞口,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偌大草原,遍地開滿了美麗的花朵,蝴蝶飛舞,蟲嗚鳥叫,大地一片
Thumbnail
在一處石洞的入口,抬頭可見的藍天白雲透著明亮卻不感到炙熱的陽光。 「這裡是?」 阿德滿是風霜的臉上,有著迷罔的神情。他立在石洞的入口,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此,四處張望了幾眼,便決定到石洞中探個究竟。沿著石洞的隧道走出洞口,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偌大草原,遍地開滿了美麗的花朵,蝴蝶飛舞,蟲嗚鳥叫,大地一片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