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只要大家心理健康,欲望不多,根本就沒有碰觸毒品的機會。」
「也對!我雖然運過幾次毒,但我純粹只是為了籌學費,一點吸食的念頭都沒有,育幼院老師的告誡我還是有聽進去喔!」
這是阿草還能重新來過的原因,小秋深信,如果哪一次阿草沒把持住,那麼就是得仔的下場了。
想到得仔,小秋直覺想把話題帶開。「其實現在的標題都下得很聳動,以前還看過手機品牌宣傳『今辦告別式』,我還以為是公司老闆過世,結果只是新機登台而已,竟然亂用詞語。」
「對嘛!我就說當年我的國文程度可是還不錯的,難怪我看不懂『窒息式掃毒』。」
「但我寧可聳動,也討厭性暗示,現在簡直性暗示氾濫,綜藝新聞就夠低級了,連大學票選認真老師的海報,竟寫出『這個老師上得我嫑嫑的』?這種玷污老師人格的句子,令人超傻眼,還自以為幽默,我找網路新聞給你看。」小秋很
快滑了一下手機,拿給阿草看。
「天啊!還是知名大學的海報,現在流行這個字?我果然脫節得嫑嫑的。」
「你……也太會造句了,現學現賣。」小秋真佩服阿草的反應。
「對了,你上次信上不是提到得仔?還要我寫信給他,然後呢?」唉!該來
的還是會來,逃避從來就沒有任何用處。
「噢……」小秋在考慮怎麼告訴阿草得仔的事。
「嗯!那我們三個人要見面嗎?二十年沒見了,我大概認不出得仔吧?」
「沒辦法見面了,上個月他在警察追捕的過程中暴斃,所以我的信根本送
不出去。」
「什麼?怎麼這麼慘?那他老爸呢?你說是『十八啦』老闆。」阿草簡直太錯愕。
「我不知道,報上說是爸爸舉報的,應該很自責又很難過吧?」
「自責是一定的,但也許這樣反而比較好,否則得仔吸毒吸到死,不知還要浪費多少錢?再說不同地盤的毒販還會火拼,他們的武器可能比警方的還先進。這是我聽牢裡的大尾說的,超臭屁,老是覺得自己最吃得開,結果大夥都躲得遠遠的。中國人最愛拉關係,膨風自己有辦法,到哪裡都有這種敗類。」看阿草說得口沫橫飛。
「那我得告訴你一件事,你才不會罵我。」
「什麼事?」
「我也不小心拉了一點關係,看了好多場免費的棒球比賽。」
「怎麼有這種好事?」
小秋把認識吳方興的經過都講清楚了,連踩腳男和一晨妹妹的情形,也一併交代。
「所以你是『抓耙仔』?」阿草瞪大了眼,用台語說出貼切的「抓耙仔」。
「這樣說也對,我在因緣際會下成了線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