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那個年代GL 》1983-1

更新於 2024/11/11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我和怡慧又和好了,幸好趕在放寒假前和好了。
不然寒假我又要一個人過了。
但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那天在怡慧家,她忽然跟我說:「我們和好了。但是在學校還是不要這麼引人注意了。」
「蛤?為什麼!這樣我午餐又不能跟妳一起吃了嗎?」我抗議。
在我的嚴正抗議下,怡慧讓步了。
「午餐可以啦,其他時間盡量不要。」
「好啦。」
怡慧揉揉我的頭,笑了。
然後我們兩個人在她床上睡著了,直到怡慧媽媽回家後才發現熟睡的我們。
雖然在學校不能像以前一樣,但我和怡慧又有了可以一起去的地方。
廚藝教室。
從招弟的觀察日誌得知,怡慧帶給我的每樣食物,都是在這個廚藝教室裡面完成的,有些菜色會有老師教學,有些則是她自己租借場地做出來的(因為在她家裡,廚房是老媽掌管的)。
在我的堅持下,怡慧終於肯帶我來她的「秘密基地」。
「其實不只是要做給妳吃的時侯我才會來,平常我就很喜歡研究一些料理了,只是大部分賣相都不是很好,拿給妳的已經算是比較能看的了。」怡慧摸著鼻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著。
「嗯⋯⋯沒關係,我不是個會看重外表的人,內在比較重要嘛!」
我笑瞇瞇地回話。
「所以⋯⋯」我環顧四周,教室空蕩的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們今天要做什麼?」
不得不說,我其實有些興奮。
「做個新手也會成功的蛋糕好了。」
我們把帶來的材料一一擺到桌上。
不過忘了先把奶油乳酪退冰,現在還有點偏硬,需要一點時間等它軟化。
「失策啊。」蔣怡慧嘆息著說,百般無聊地把雙手撐在下顎。
「等這個軟化大概要多久啊?」
「唔⋯⋯現在冬天,起碼一小時跑不掉吧。」
「也太久了吧!那我們現在要幹嘛?」
我生無可戀地趴在檯面上,雙腳在椅子上晃來晃去。
「嗯⋯⋯」
怡慧沉思,然後翻起了自己的包包。
「有了!先來用這個打發時間吧!」
她手上提著一籃化妝箱,裡頭五顏六色的,看起來就像水彩工具箱,只不過是迷你版的。
一罐罐指甲油擺在桌上,晃花了眼。
「哇靠,妳也買太多指甲油了吧,我還以為妳只有那罐綠色的。」
「人有二十根指頭,一年有365天,一個顏色怎麼夠用?」
「那妳之前天天只塗綠色。」
「妳不覺得一片綠色會讓人心情平靜嗎?」怡慧反問我。
「不覺得欸,我不太喜歡綠色,我喜歡藍色和紅色。」
我把玩著桌上的瓶瓶罐罐,聽到瓶子碰撞的聲音,笨重的液體緩慢的流動著。
「好吧,那今天就幫妳來一個指甲彩繪!」
蔣怡慧興致沖沖地說著。
「妳要哪個顏色?藍色?紅色?」
「唔⋯⋯」
我糾結地看著她的左手、又看向她的右手,內心糾結。
「不能兩個混在一起嗎?太難選了吧。」
「我技術還沒有好到可以混搭啦!先挑一個,另一手再說。」
喜歡的東西難道就不能兼得嗎?嗚嗚。
「好啦,那先塗藍色吧。」
「那妳把手給我。」
怡慧朝我伸出了左手。
在我把手放上去的那一瞬間,怡慧的手輕抖了一下。
「幹嘛?靜電嗎?」
「不是啦!這叫觸電,不是靜電。」
「不是一樣的意思嗎?」
「才不一樣。觸電是⋯⋯」怡慧有些苦惱地想要如何跟我解釋。
「就是火花,靜電是科學可以解釋的範圍,而我碰到妳,就是科學以外的領域,就是火花、觸電啦。」
「哦⋯⋯」我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後用空著的另一手戳著怡慧的臉頰。
「妳臉好紅欸哈哈。」
「閉嘴啦!」
怡慧咕囔著。
她專注地看著我的手指,彷彿在看世上最為重要的事物一樣。
握著指甲刷的手很穩、很輕柔的在指甲上留下一道一道的蔚藍色彩。
我驚奇地看著原本赤裸、沒有色彩的手逐漸變得光彩,不時瞅瞅手指頭,又瞅瞅怡慧專注的臉。
「我好像有點理解,妳為什麼這麼喜歡塗指甲油了。」
「是啊,很有趣吧。」她頭也不抬地回應。
「嗯。」
很有趣,原來這些顏色也可以在人類身上留下鮮明的痕跡,原來人類對待自己寶貴、珍惜的事物時,會用這麼專注的眼神注視著,原來怡慧的雙手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溫暖、柔和許多。
我……好像滿喜歡這種被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上對待的感覺,太新奇了。
「好了,換手。」怡慧總算完成了一邊。
「這隻手先別亂碰,等指甲油乾,知道嗎?」她換了瓶酒紅色的指甲油,一邊叮嚀著。
「喔喔。」
我把我的右手舉的高高的,五指向天空攤開,僵硬地像是個木偶,生怕破壞了她的作品。
「妳也太誇張了哈哈哈哈!」她大笑。
「會嗎?」我也跟著笑了。
後來我才知道塗指甲油根本不需要耗費太多時間,但那一天,我們足足花了半小時之久,原因無他,因為我要求太多,一下子又想換成別的顏色,讓怡慧不斷擦去舊的、又擦上新的,反覆了好幾次,最後也惱羞不幫我塗了,直接擦成和她一樣的綠色。
「好了!就這個顏色,不要再換了!」
「蛤!可是我還想試試黑色和白色。」
「下次啦!妳的手又不是什麼調色盤,這樣短時間一直塗會受傷的。」
見我還是很遺憾,怡慧趕忙移開話題:「欸!奶油乳酪好像軟化好了,我們可以來做蛋糕了。」
這招果然奏效,我的注意力立刻轉移了。
怡慧用帶著濕氣的手輕戳了一下奶油乳酪,乳酪立刻輕凹了一個洞。
「我們今天要做什麼蛋糕啊?」
「嗯……好像是叫做什麼巴克斯還是巴斯克之類的東西吧?」怡慧自己也說的不是很確定。
之後我們兩個人分工合作,怡慧用軟軟的板子把乳酪攪拌均勻,我負責打蛋,兩個人合作無間(在怡慧的指導下啦,我基本上是她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哈),很快所有需要的材料都混合好了。
「把它倒進去模具裡……啊!等等!」怡慧說到一半卻突然大叫,可是已經阻止不了液體流入模具的速度,反倒還嚇了我一跳。
「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嗎?」
「不是啦,我忘了告訴妳要放烘焙紙,不然之後出來蛋糕會不好看。」
怡慧嘆氣到一半,又轉而說:「哈……算了,反正也是我們吃。」
「嚇死我了,還以為我搞砸了咧!對啊!外表不重要啦,好不好吃才是重點。」我跟著附和。
半小時後,我和怡慧面面相覷。
「呃……這黑糊糊的東西……真的能吃?」
我用手指戳了戳面前這一塊深咖黑色的圓柱體,然後悲劇的被燙到了。
「妳傻啊?剛出來的蛋糕就直接用手碰!」怡慧嚇到抓著我的手去沖涼水。
片刻,我們兩個人又對著這不知名的「蛋糕」陷入沉思。
「不是說外表不是重點嗎?說不定很好吃……」怡慧訕訕地笑著說。
「聽聽妳的語氣,自己都不確定了,還想叫我吃啊!萬一我們中毒怎麼辦?」
「哎唷!我們又沒有亂加材料,網路上也有很多人吃過,應該不會死啦,頂多拉個幾天!」
怡慧把拉肚子這件事講的好像只是件小事,全然忘記高一的時候她因為腸胃不好住了一個禮拜的醫院,她又說著:「反正就當解便秘,不吃虧。來,啊~」
她用塑膠叉子挖了一塊「蛋糕」遞到我嘴邊。
我緊閉雙眼,做出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
蛋糕入嘴的那一刻,我瞬間發出了感嘆。
「嗯~~~」
這也太綿密、太特別了吧!!!
我倏地睜開雙眼,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怡慧。
「有~夠~好吃!!雖然不是以前那種很甜的蛋糕,但是吃起來好像有點煙燻,而且乳酪味道也太好吃了吧!!」
聽到我的極讚,怡慧也很開心,她還以為這次要翻車了呢。
「那我也要吃一口!」她用眼神示意我。
我低頭看著已經被我奪過來、咬了一口的蛋糕。
「我咬過了欸。」
「沒關係啦,說不定就是妳吃的那塊才是最好吃的。」
「好吧,禮尚往來,我就讓妳咬一口。」我一邊說,一邊把蛋糕送往她的嘴邊,又很可惜地念念有詞:「就一口喔!」
怡慧噗哧地笑出聲。
「好啦!知道妳護食,我也沒說要跟妳搶蛋糕啊。」
怡慧就著我咬過的那邊也跟著咬了一小口,真的就是一小口,小到我都要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吃到的那種程度。
「妳是米奇嗎?咬這麼小口。」
「奇怪欸妳,吃太大口怕我吃光,咬小口一點妳又抱怨。」
「呃……」我發現我找不到話來反駁怡慧。
不只是人類有護食本能,大自然所有生物都有,但很奇怪,怡慧面對我的時候卻絲毫沒有這種本能,可能耳濡目染下,我對怡慧的護食本能也下降很多,這時候居然開始不滿她吃得太少,跟怡慧待久了,我整個人都變得處處矛盾了。
「好啦,不逗妳。不過真的很好吃欸。」
能得到不愛吃甜食的怡慧的稱讚,可見這個黑糊糊的蛋糕的確有過人之處。
「對啊,還好沒因為外表放棄它。」
後來因為距離我們租借場地的時間還有一些空檔,我們又烤了幾個蛋糕。
至於第一個蛋糕,沒能存活到走出廚藝教室,很快被我們兩個分食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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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愛情。」 「但我相信所有和妳在一起的瞬間,每個喜怒哀樂都是那麼真實。」 我說。 我們所生活的那個年代啊,有些美好,也有些不那麼愉快的事。 年代造就了我們,而有些人教會了我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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