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這好吃欸!真的是妳們自己做的嗎?」張美惠發出了美味的讚嘆聲。
「對啊!厲害吧!」
「厲害的應該是班長吧!妳最多就打個蛋吧哈啊哈!」
「!!!」
她是怎麼知道的?她已經從普通人類進化成有讀心術的外星人了嗎?!
「哈啊哈哈啊哈!你們看她的表情。」
「陳映,嘴收起來一點。」怡慧無奈地替我把下巴闔上,眼裡滿是笑意,就連陳曉也是一臉關愛兒童的表情。
「說起來,我們四個人好像有段時間沒有聚在一起了。妳們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從實招來!」張美惠晃著叉子,一下指著我,一下又晃到怡慧眼前。
忙什麼?
忙著吵架啊。
但我又不傻,怎麼可能實話實說。
正當我要用傻笑矇混過關時,怡慧接話了。
「忙人生大事啊。」
「啊?!」
顯然張美惠被怡慧無厘頭的回話愣住了。
「妳們……」
她看看我,又看看怡慧,用種疑惑的眼神。
同樣是經歷了一段曲折的道路才走到現在的張美惠和陳曉,很輕易的就聽出蔣怡慧的話中有話,說實在,張美惠一點也不意外,但是……她又看向陳映。
最後嘆口氣說:「先不說大環境,我看妳任重道遠,她完全就像一張白紙。」
蔣怡慧聞言笑了。
「我知道。但我們說好要一起學了。」
「是嗎……」
本來只是安靜地聆聽的陳曉插話:「妳們確定有想好?這條路,會比想像中的還要難很多。」
蔣怡慧驀地沉默,看向陳映。
一陣寂靜中,我感覺到了另外一個人專注而綿長的視線,抬頭就對上怡慧的眼睛。
以為她是嘴饞蛋糕了,我挖了塊蛋糕給她。
「吃吧,就知道妳還是受不了甜食的誘惑。」
不然怎麼一直用那種隱晦又渴望的眼神盯著我看?
「嗯。還是妳了解我。」她沒有推拒,啊一口地吃掉了,一不小心在嘴邊留下了一點殘渣。
我想也沒想地用手擦掉。
「用衛生紙就好,幹嘛用手?」怡慧說著,抽出衛生紙幫我擦著指尖。
「沒想那麼多啦,就順手擦了,反正妳也會幫我擦乾淨的哈哈。」我順勢把頭靠在她的肩上,抬眼又對上對面兩個人的視線。
奇怪,今天他們三個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奇怪。
「看樣子她也不是完全的傻蛋。」張美惠感嘆,引來陳曉和怡慧一陣發笑。
「妳說誰傻蛋啊?」我作勢要拿蛋糕抹張美惠的臉,瞬間被怡慧制止了。
「好了,我好不容易把妳的手擦乾淨而已,乖乖坐好。」
「哦。」
「真像隻大狗狗。」張美惠小聲地在陳曉耳邊說著。
「對了,你們最近生活還好嗎?有漸漸步上軌道嗎?」蔣怡慧這才想起來問。
「還不錯啊,我升幹部了哦~雖然也比較累一點,但是薪水多了兩千欸!陳曉也是,教課的時薪也多了150!」
「混得不錯欸,看不出來妳這麼有能耐!」怡慧拍了張美惠的肩,用一種人不可貌相的語氣誇張地說。
「說這什麼話啊!我學習能力一直都很不錯的好嗎?!」
「我知道妳學習不錯啊,只是沒想到妳生存能力也還滿好的,果然雙學霸在一起有加乘效果。」
「什麼亂七八糟的理論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了美惠。」我忽然打斷她們的談話。
「妳之前說過,妳爸爸是室內設計師對嗎?」
「對啊。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是,我們學校最近有個大禮堂要興建,我看上面那個板子上,寫著的設計師名字很面熟,叫做張益,想起來跟妳爸好像同名,想說確認一下是不是同一個。」
說來也奇怪,我平常路過那個正在施工的禮堂時,肯定是頭也不回地路過,偏偏前天,就轉頭瞄了一眼,湊巧看到上頭的人名。
不看還好,一看卻發現是個眼熟的名字。
實在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趁這個機會問了張美惠。
「我爸名字是張益沒錯,啊妳有看到公司名稱嗎?」張美惠嘴裡含著一口乳酪蛋糕,口齒含糊不清。
我翻開了手機,把相片遞給她。
「益⋯興建設。」
「對啊,這我爸的公司。」
「喔喔,妳爸真了不起,居然可以設計學校的大禮堂。」
「他是很厲害啊⋯⋯」
張美惠從不否認自家老爸在事業上的成就和努力,但老爸執著的點用在她身上時,就變得難以接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完工,希望在畢業前進去一次。」
「應該會吧,我看他們施工的進度很快。」怡慧接話。
「那就太好了!不每次都要等畢業後,才會有這種好康、新措施。簡直像魔咒一樣!」
「說得對哈哈哈!」
張美惠抬頭看了一眼時鐘。
「啊!我要去上班了!」
我們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已經晚上快8點了。
「不知不覺這麼晚了⋯⋯那我們先回去,啊蛋糕你們留著吃完哦。」我和怡慧起身。
「嗯嗯,歡迎下次再來,如果老師有啥重點猜題再幫我偷偷記下來給陳曉。」
張美惠雙手合十虔誠地拜託著,眼睛緊閉,看起來又搞笑又可愛。
「好啦,記得的話。」
「陳曉掰掰!」
「嗯,掰掰。」陳曉站在房門邊送客,裡頭的張美惠還在乒乒砰砰地準備上班行頭。
-
回家的路上,怡慧手上還提著一個蛋糕。
「這蛋糕要給誰啊?」
「給招弟啊。她這次也幫了我們很多。」
「也是,那本筆記本也是,雖然內容羞恥,但也滿有趣的,明天一起還她好了。」
我和怡慧並肩走著,鄉下地方晚上九點不到就已經是人煙稀少,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
好在還有偶爾幾個路燈在運作,讓馬路顯得沒那麼恐怖。
漸漸地,我的步伐落在怡慧後面。
蔣怡慧一開始沒有發覺,直到距離逐漸拉大,才回頭。
「欸!妳在幹嘛?怎麼走這麼慢?」
「啊!妳別停下來啦,繼續走!我在踩妳的影子!」我小聲地叫著。
因為燈光把怡慧的影子照的長長的,隨著走動也晃來晃去。
我一個人正樂此不疲地一下子用右腳跳過去,一下子用左腳滑過去踩著影子前進。
蔣怡慧沒想到我會給出一個這個好笑的回答,哈哈笑了幾聲,就順從地回頭繼續走著,還不忘說著:「那妳跟好哦!注意看路,不要只顧著玩。」
「嗯嗯,好。到公車站妳再叫我。」
「陳映。」走在前頭的怡慧忽然喊了一聲。
「嗯?」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就是忽然想和妳說這句話,感覺我就像童話故事裡的巫婆一樣。」
「怎麼說?」
「像是專門帶壞小孩子的壞巫婆。」
我啪地一聲,用雙腳直接跳到怡慧旁邊,嚇了她一跳。
「可是我又不是小孩子,妳也比巫婆漂亮聰明多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妳什麼意思。但我是說,我做的每件事、每個舉動、都是問過自己的內心後才下的決定。」
「所以不會有人影響我的。」
「不用擔心。」
我抓起怡慧的手,放在我胸口。
「我的心告訴我,它喜歡和妳待在一起。」
蔣怡慧能清晰地感受到掌下溫熱的肌膚,而在那之下,有顆熱忱的心臟在跳動著,好似那股堅定的力量也透過面前的人傳達到她身上,讓蔣怡慧整個人也開始變得燥熱。
「所以這樣就行了,哪需要什麼大道理。」
「妳迷茫的時候,就問問自己的心吧。」
「它會告訴妳該怎麼做的。」
我笑著說。
良久,怡慧也跟著露出笑靨,她把我的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