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08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他總是在這城甫闔眼時出門散步,偶時踏著單車。零星的街灯蕩灑在街道上,他卻禁不住抬頭仰望,是曾經熟悉的檯燭門窗,二樓、五樓、十三、廿五,朦朧的緘影卻早已淡漠。而他,就像是溫德斯鏡頭蒼穹下的觀察者,不,倒著走,不,往前走,究柢他是勾住了走進了塵彩,還是走甩了離了;或者,他壓根就一直在這,何有以北,不論有西。

「一個人獨自在漆黑的夜裡奔跑,這樣的感覺、壓地我不知怎麼才好...」耳際傳來那北投瓦斯行老叔的壓嗓;那樣的懸而不決,那樣的棄而不用,就跟夜裡街口一包、一落,跟散在路旁的一張、一屑,等待受到撿拾、等待重新利用、或者就,拒絕再來。

雖然說是拒絕再來,也明知只是以另一個形式再現在這個地方,他這麼想,不,是這麼地明瞭。他們這些廢棄之物,不也都是這樣嗎?一再而再地。於是乎,他真的需要如此關照自己為何嗎?不過就是這大大小小的伏流循環之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即便是非能以操之、用之、使之、交換之、商品之,就算是如此格格不入、顛倒假錯,那也就這樣吧。相較於那些開顯在光鮮亮麗的啟蒙之外,在暗處蒙昧的,甚至那些無法用前衛來標新立異、化約成商品價值的自我標榜,不也是仍然在這?反而用的是曖昧的、邊際的、游移的難以立申,一方面界定了自己跟這社會株連的糾葛,另一方面界定了自己內外不一的永恆,毋須再問安全地帶。

如果這城的每張面容、每塊物件,張開的網絡都是像宇宙中的星叢,都是一方面有其自的規律運行著,卻又一方面受到彼此的軌道跟張力牽引著,那麼,不斷互為棄置、游移在邊際的人生,與其在乎主體為何,倒不如平心看待自己此現的存在。

他還是不時抬頭著、仰望著,或許在不遠的所在,也有人同此看顧吧。

終究如是一粒彗星,穿梭在銀河之中,就像一個過客, 在他人的生命裡,悄悄而來,匆匆而過。如果不小心又想起了彼此,那麼,請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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