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完指甲看指頭即使長得不怎麼樣也覺得清新可人,但是要拿起指甲剪進行剪除的動作我總是可以一拖再拖,不停地自我安慰:「也沒有很長阿,再撐一下好了。」等到實在受不了長指甲超出指腹觸碰奇異感才勉為其難去剪指甲。一旦剪了第一隻先前的躊躇就煙消雲散,不消幾分鐘就完成了這項工作,有時還會欲罷不能順便也把另十隻也給剪了。不懂為什麼這個「開始」的動作有這麼困難。
老公在這方面很勤奮,每天洗完澡他就認真察看手腳,不只剪指甲,只要有多餘的雜皮必定剪除,加上他有漂亮的指形,所以只要他一伸出手,我想不只是男人驚嘆,連女人也自嘆不如。那,到底是我比較「愛惜羽毛」還是他呢?
指甲剪剪斷指甲的聲音很脆耳,或者是說是一種無法回頭的義無反顧,所以就顯得灑脫。我承認我對於某些事上的執著有根深蒂固的硬脾氣,在經年累月的固形之下,實在難以更改,的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歷歷在目的劣根性說要眼不見為淨,真是難說得過去。是的,我需要一把指甲剪,一把當人性的劣根又隱隱作祟伸展出來時可以意志堅決地剷除的指甲剪。
剪不完的指甲,理不清的芒刺,就像是一種定時的內省裝置,當那些稜稜角角潛入了生活中,開始出現跌撞時,也許,喔,不,不要遲疑就是需要拿出指甲剪掃除的時刻了,不管之後是不是又墮落,但至少聽到「嘎,嘎,嘎」響脆的聲音的時候,日日是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