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回信
好慘……
黃四娘真的被迫當場殺害。
哥哥帶著我,一抵達那裡,開始問案,就注定她的斬立決命運。
否則應該是可以等到秋後再問斬,有更多救援時間。
因為哥哥一抵達問案,就已經演變成為無官貢士和官府舉人的攻防戰。
官府大人只要退讓,就得面對後續種種問題,自然要頑抗到底,快刀斬亂麻,因此黃四娘非立即殺死不可。
就這方面可以說,黃四娘是死於哥哥和官府大人的權力鬥爭戰。
一直沒有見到的張阿牛,他是不是真兇,到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至於哥哥,幾十年後回頭看這件事,哀傷表示:
「唉……那時候,我真的像是剛從蛋殼破出的小雞。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的知道冤屈的沉重,真正冤案的哀傷。
帝君的有意帶領,真的讓我上了一課。
帝君給我的這堂震撼教育課程,真的是……怎麼說……
真的是一口氣把我打愣,但也打醒了……」
另外,哥哥也說過:
「當時除了蝦峰鎮的官府大人,我真的沒有其他朝廷友人。
就算是貢士,事情鬧這麼大,真的還是有風險。
不過我不怕把事情鬧大,真的是相信天地良心和公理正義不滅。
再說,當時如果我也隱忍下來,還有誰敢為黃四娘伸冤?
我如果隱忍了,不是要得罪自己的天地良心?
所以我才敢仗著貢士身份,直接和官府大人弄翻,一路告上京城。
我一心想著,不能讓黃四娘活獲公理,至少也要在死後獲正義!」
當時聽到這,我再次體會,哥哥真的是天生的城隍命……
總之,那時親眼看著整件事經過。
黃四娘的老鄉們,前面抬著收斂好遺體的棺材,後面用木板抬著淚流滿面的邱婆婆。
白髮人送黑髮人,和發生的一切,心酸啊……
哥哥這才和我坐上馬車,趕回蝦宜。
人們什麼沒說,不過應該是感動於哥哥的行為,一路跟隨好長一段路,才回去。
然後,不知道是感染到病菌,或是被黃四娘的冤氣沖煞到,激動又悲憤的哥哥,隔天就發起燒,猛咳嗽,渾身乏力,病倒在馬車內。
我只能要求車伕加速趕路,一邊照顧哥哥,用濕巾給他擦臉,蓋額頭降溫。
終於回到老家,家鄉所有人已經知道黃四娘發生的事。
知道哥哥是怎麼為了被冤枉的小百姓,向官府大人猛戰一場,都敬佩的趕來迎接。
村民一起把哥哥抬入房間,藥材和進補食物更是毫不吝嗇,要多少有多少,只怕哥哥不吃。
消息傳回黃四娘的村莊,更是趕緊派人送來藥材,關切問候。
此外,也趕緊請來道士法師,在三合院廣場祭祀祈福。
因此,每當有人進房探望哥哥,說到最後都是:「大人,請為了我們這些一直不被當人看的小老百姓,保重身體,康復起來!」
甚至於,私塾夫子來了:「做的好!貢士大人你做的好!我這生最大的福氣和驕傲,就是擁有你這樣,心中有天下百姓的好門徒!」
病弱的哥哥只能點頭,承諾會康復,給他們希望……
哥哥就此病上好久。
終於在那天下午,親口和我說:「小仙……」
我整天陪在病床邊:「哥哥,怎麼了?」
哥哥:「我開始後悔了……那天吏部派人來問,實在是應該答應任官才對……」
我說:「哥哥先養好病,再說那些事。」
哥哥忽然問:「我知道妳才十四歲,不過還是要問,妳有沒有喜歡的好對象?」
我說:「哥哥怎麼忽然問這件事?」
哥哥:「看這樣,官場的確陰暗險惡……我出面任官,沒有自保到底的信心。遇到類似大事,必然九死一生,以死相爭。我不放心妳,想給妳找到好對象,看妳有好歸宿,才能放心任官。」
聽到哥哥總是擔心我的事,我真的好感動!
不過,我已經知道哥哥對我的真正心意,加上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情況……
我說:「哥哥別想這麼多啦!」
哥哥:「出嫁吧,獲得自己的幸福,讓我安心的照顧天下百姓。」
我說:「哥哥,你真的不懂嗎?」
哥哥:「我不懂什麼?」
我說:「說出來,不怕被你笑。經歷這麼多事,我只願意嫁給哥哥!」
哥哥:「傻丫頭……」
我說:「哥哥的健康和家裡有我照顧,哥哥放心的出去照顧天下百姓吧!」
哥哥:「傻啊……」
我說:「我永遠都是哥哥的傻丫頭啊。」
哥哥:「唉……」
然後,哥哥沒有再說什麼,閉眼休息。
終於,長達二十來天的大病,哥哥康復了。
哥哥讓我扶著,在漁港內散步健走,大家都萬分恭敬的問候哥哥,噓寒問暖不停。
至於上告朝廷刑部和吏部這件事,終於有快馬傳來一封信。
蝦峰的官府大人收到這封來自朝廷的信,帶著幾名隨從,親自過來通知哥哥。
不過我們正好出門,在漁港市場漫步,所以他們追到漁港找人。
官府大人下馬,恭敬彎腰,雙手呈上:「貢士大人,來自朝廷的急信。」
信封外觀非常華美,上面寫著哥哥的名字和貢士頭銜。
哥哥接過,取出裡面的信紙,開始閱讀。
然後,哥哥一言不發的把信紙遞回給官府大人,讓他閱讀。
官府大人讀過,神情訝異。
哥哥說:「大人,要麻煩你們官府準備這趟旅程所需了。」
官府大人:「當然!」
然後帶領隨從,重新上馬,快馬離去。
周圍所有人,看官府大人這樣,情況明顯非同小可,都好奇望著哥哥。
我直接問:「信裡說什麼?」
哥哥說:「吏部和刑部收到我的狀紙,經過幾天討論,決定由吏部大人親自出面,邀請我和轄管的省巡撫大人一起,半個月後前往黃四娘那個官府談這件案子。」
我聽的懂。哥哥在內的三人,要回到黃四娘案件的官府集合。
我不懂頭銜,所以追問:「吏部大人?」
哥哥:「掌管政府大部分行政官員調動和任命的部長(人事部長),每天早上和皇帝面對面朝議,商量國事,官位是從一品。」
我問:「他也和哥哥一樣,是貢士吧?」
哥哥:「最少當然也是貢士。」
我再問:「另外一位省巡撫(省長),也是貢士?」
哥哥:「省巡撫大人,官位是正二品,是掌管省內所有政務的省長大人,我記得他是貢士。」
就這樣,全國不到一百位貢士,其中三位要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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