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云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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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說那是我聽來的
你跟他說那是你聽來的
他跟我說那是他聽來的
耳語如被風刮起的塵卷
不停地在人牆中打轉
先是小沙礫
接著是落葉
然後是那舉牌人放在腳邊的傳單
最後連被丟棄的破舊塑膠袋也給吸了進來
一同在那漩渦裡轉著
群魔亂舞似地轉著
給圍觀的人們全下了蠱
給拍手的人們全施了咒
人們跟著轉了起來
就像童話裡穿上了紅鞋的女孩一樣
停不住地轉著
推擠著
踩踏著
風終究會停歇
揚起的塵埃也終會落地
而我們
看著身上的傷痕
望著地上的血跡
卻甚麼也想不起來
回了神轉身繼續
我跟你說那是他跟我說的
他跟我說那是你跟他說的
你跟他說那是我跟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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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了眼 嗅著風 是青草的芳香吧 好似故鄉雨後的那座小山丘 閉上了眼 聽著風 是孩童的笑聲吧 仿若家園午後的那片大廣場 他閉上了眼憶著 直到風吹來了血的腥臭 直到風捲起了冤魂的哭喊 睜開雙眼 他盯看著 望見如靶般一具具的人體 在那雜草叢中 跪著 然後倒下 他嗅著 沒有芳香 也沒有腥臭 他聽著 沒有笑
彼時 盛宴中 宙斯鬆開了手 玄青色的絲巾從交纏的指間滑下 那是雅典娜親手編織的禮物 繡著克爾伯洛斯的絲絨布緩緩飄落覆蓋住大地 光滅 闇起 脈動停 一片空寂 那刻 他手中的紀伯侖正翻到了「歸去」那一篇 “假如我的聲音從你們耳旁消退” “我的愛在你們回憶中消失” “我會再回來的” 那刻 Spotify正
那天 世界異常美麗 湛藍的天 潔白的雲 翠綠的樹 橙黃的果子 還有艷紅的花朵 那天 世界也異常安靜 只有風颼颼吹著 只有水嘩嘩流著 只有鳥啾啾叫著 只有獸嗷嗷吼著 那天 神將曾經賜予的全拿了回去 妝點世界的色彩不再是區分你我立場的標籤 豐富世界的聲響不再是砲火,哭喊,咒罵與爭辯 那天 神將所有給過人
獨 是一抹月色在天空懸著 是一朵曇花在夜間開著 是一條藍鯨在海裡游著 是一隻雲豹在崖上憩著 是離開了故鄉的小王子 是被留在B612星球上的玫瑰花 是那隻求著被豢養的狐狸 是消失在沙漠裡只留下動人文字的飛行員 是單純的存在 也是美好的唯一 是開始 也是終點 如同呱呱墜地時的你 還有那羽化消逝時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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