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１３歲　　第２６篇　為何大家愛拍婚紗照？因為婚後總是面目猙獰（上）

本書是以台灣社會為背景進行創作，但並非完全一模一樣，可以看成是一個平行世界的台灣社會，一些社會風俗和法律條文和現實台灣有部分差異，謝謝。

這一篇很微妙，字數剛好卡在是否分二篇的中間，後來我還是決定分成二篇

我們暫時撇開學校的事，說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件小插曲。

因為婚禮大約再二週就要舉行，所以二家熱鬧起來。

每隔二天或是三天的晚上，林爸爸和林媽媽都會親自前來我們家，看看小月的情況，順便商量婚禮和晚宴流程之類事項，並且很有效率的一樣又一樣進行處理。

爸爸媽媽們決定一切，也四處把事情打點起來，所以我和小月幾乎什麼都不必作，只需要乖乖讀書準備期末考，等待婚禮那天到來就好。

當然，那也只是指『幾乎』什麼都不必作啦……

這個晚上七點，林爸爸忽然把正在寫作業的我和小月，從房間叫進爸爸媽媽都在的客廳。

林爸爸詢問：「小明，小月，關於婚紗照，你們是否有什麼想法？」

我只是乖乖的眨眼。

因為有前陣子關於說話惹禍的教訓，所以我把話吞回心裡，安靜為妙。

小月反問：「是你們房間牆壁上掛著的那種照片？」

林爸爸微笑：「就是那樣的照片。」

小月不懂爸爸為什麼那樣問：「那種照片，要結婚的人一定都會拍吧？」

「爸爸是想問，如果你們拍婚紗照，要不要請學攝影的健明堂哥幫忙？」

「健明堂哥？是婦產科大伯的那個堂哥？」

林爸爸點頭：「就是他，學攝影的大學生。爸爸看過他的一些照片，覺得他應該能給你們拍出很棒的婚紗照片。」

小月直接說：「好啊。」

我也乖乖點頭，反正我不在乎這件事。

林爸爸進行最後確認：「那爸爸等會連絡健明堂哥了？」

我和小月重新回到房間，讀書寫作業。

只是出於好奇，我回想好一會，終於開口：「訂婚那天，健明堂哥有來？」

寫作業的小月停筆，她也陷入思考。

大約半分鐘，小月終於給出答案：「啊！我想起來！他有來！是有看到他拿照相機拍照，只是都沒有和我們說話，快要成為隱形人。」

小月都要思考這麼久，才能確定答案，我對這名堂哥不安起來：『到底有沒有問題啊？』

我轉而問：「訂婚那天他拍的照片有沒有看過？好看嗎？」

小月重新寫作業：「訂婚那天的照片喔？我是沒看過啦……不過說到健明堂哥，他其實是個宅男喔。」

「宅男？很喜歡在房間看卡通？」

「不是那種整天都關在房間看卡通的宅男啦。健明堂哥是那種很安靜不說話，朋友也很少，但是在某些事很有自己想法的宅男。」

我只能：「喔……」

沒想到隔天晚上放學，這麼孤僻的堂哥就已經在家裡等我們了，意外的是個行動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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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下午三點就到小月家。

在小月的房間翻看少女漫畫打發時間，直等到傍晚五點多林爸爸也回家，所有人才前往我家客廳，和我們談話。

但是就算我見到健明堂哥，還是對他完全沒有印象，可見訂婚那天他宅的程度，根本如同隱形人……

老媽端上熱紅茶招待。

胸前掛著黑色專業相機的堂哥，直接和我問候：「喲，小明。」

我乖乖點頭問候：「堂哥。」

堂哥不管二位媽媽和小月都在，很正經的問，真的是劈頭就問：「我一直想問，為什麼要和小月結婚？」

我被這名宅男堂哥問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堂哥繼續問：「可能你們還小，沒想那麼多，不過你和小月才十三歲，奉子成婚真的是好選擇？就我們已經成年的大學生來說，就算情侶真的大肚子，大都是選擇拿掉孩子繼續讀書，很少人會因為這樣就結婚。」

林媽媽趕緊笑著圓場：「因為我和叔叔想早點抱孫子啊。」

老媽也趕緊說：「孫子都來了，總要照顧……」

堂哥繼續認真的說：「叔叔嬸嬸，我知道自己說這樣的話不會讓人喜歡，但我還是覺得十三歲結婚真的太早了。」

林媽媽繼續圓場：「別擔心，我和叔叔也是有深入想過。」

老媽也跟著說：「我們作阿公阿媽的，一定會照顧孫子。」

堂哥不再說早婚這件事：「你們真的希望我拍婚紗照？」

林媽媽微笑回答：「你叔叔很推薦你，說你拍的照片都很好。」

林爸爸也笑著說：「之前去你家，你爸爸給我看過你拍的一些照片，是很不錯。」

堂哥認真解釋：「婚紗照是很專業的攝影領域，關於打光、服裝、場景、姿勢，沒有那麼簡單。所以優秀的婚紗照攝影師，行情都是數萬元起跳，那筆錢有道理。」

林媽媽直接說：「如果你需要找朋友擔任助手幫忙，或是需要什麼器材，昨晚叔叔有說願意出資。」

林爸爸直接微笑點頭：「錢不是問題。」

堂哥繼續說：「不是錢的問題，是拍婚紗照真的不簡單，很專業的領域，不是我的專門領域，我拍不來那種擺姿勢打燈光的照片。」

換小月好奇的問：「那堂哥你拍的是什麼照片？」

堂哥思考幾秒，才確定應該怎麼回答：「知不知道現場攝影師？身處戰爭現場，災難現場，歷史現場，一張又一張拍下自然不做作的照片。所以那種精心設計的美麗婚紗照，我拍不來。我只捕捉生命瞬間的真實照片，對拍這樣的照片才有興趣。」

林媽媽正想說句話……

堂哥繼續認真的告訴向我和小月：「但是，如果你們不介意拍出來的不是那種精心設計的正統婚紗照，我是可以盡力幫你們捕捉屬於生活瞬間的婚紗照。」

小月更好奇：「生活瞬間的婚紗照？」

「在我回答妳之前，妳認為婚紗照是什麼？」

小月回答：「就是新娘新郎穿的美美，在郊外拍美美的照片不是嗎？」

堂哥再問：「照片內的新郎新娘，不管是坐著站著或是其他的姿勢，你覺得自然嗎？生活中會看見他們這樣嗎？」

小月搖頭。

堂哥忽然打開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拿出二張照片，擺在桌上，明顯有備而來……

左邊是常見的婚紗照，新郎跪在草地上，向穿著婚紗的新娘獻上戒指求婚。

右邊是氣氛很好的餐廳，一對喜極而泣的情侶，戴著求婚戒指，餐桌上親密接吻。

堂哥問：「這裡有二張實際使用過的婚紗照。這張很明顯是精心設計過的美美婚紗照，又是擺姿勢又是打光。另一張是新郎新娘日常生活照，在餐廳求婚成功的時候拍的照片。你們覺得哪邊比較自然？」

眾人一起看向桌上的照片。

小月立刻選擇：「餐廳這張。」

林爸爸已經聽懂：「健明，真的有這樣的婚紗照？」

「歐美有拍這種生活婚紗照的攝影師，但是人數真的非常稀少，因為拍攝不容易，也需要很長時間的跟拍，所以攝影師一般只幫親友拍，不過拍出來的婚紗照絕對都是頂級的，比起一般婚紗照那種製作出的藝術品才是真的能上檯面的真情真意。問題是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婚禮再沒多久就要舉行，我也只能盡量拍攝，再從裡面挑選。」

林爸爸彎腰觀看桌上的二張照片，點頭表示瞭解。

堂哥向所有人解釋：「婚紗照最初只是用在明信片，歡迎親友在某一天前來參加囍宴，或是寄給遠方親友通知我們結婚了。近代開始才把生活照的要素加入，讓婚紗照一起成為生活照，擺在婚宴會場作為展示。所以新郎新娘必須擺出各種姿勢，重現像是求婚或是約會的生活場景。實際上，不管燈光打的再美，姿勢擺的多好，都是假的，不是真正的生活照，不管誰看了都知道。但是如果反過來，拍照最初追求的就是一切自然、從頭開始的生活照，再反過來把這些照片拿去婚宴作為展示的照片……」

說到這，堂哥沒有再說。

我好奇發問：「真的不需要擺姿勢？穿的很好看？」

「絕對不用，你和小月可以繼續正常生活，因為就像我們說話的這時候－－－」

堂哥立刻拿起相機，熟練掀開鏡蓋，對著我和小月直接按下快門。

『卡喳！』

這件事，就此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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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明堂哥，跟我們說：「可以的話，盡量告訴我這幾天你們可能的作息時間，還有學校的課表。我會盡量跟著你們拍照，但是不會隨便和你們說話，所以你們可以完全當我是隱形人。」

我和小月沒有太把堂哥的話當真。

因為我們想，堂哥還是會在早上九點左右才來找我們，帶我們去一些地方玩，順便拍照。

結果我們錯了……

隔天雖然是不必上學的週六，我和小月依然三點就醒來，出發送報紙。

才推開大門，一起踏入大樓走廊，閃光燈立刻對著我們閃起。

還不是閃一次，是閃好幾次，連拍好幾張。

是健明堂哥，穿著厚重衣服，在走廊單膝跪地，給我們拍照。

我被閃傻。

小月吃驚：「堂哥？」

堂哥可能是覺得我和小月這麼注意他，不會有什麼感情自然流露的好照片，這此蓋上鏡頭重新站立。

小月明顯也認為堂哥早上才會來：「你沒回家啊？」

「我是大概十分鐘前才在這等你們，」堂哥平淡的說：「跟著你們的這幾天，晚上我會睡在妳的舊房間，其他時間會盡量跟著你們。妳應該不介意我睡妳的舊房間吧，反正都住夫家了？」

「嗯……」小月真的吃驚了，沒想到堂哥要整天緊跟我們。

我也吃驚的說不出話。

堂哥問：「你們不是要去打工？」

我乖乖點頭。

堂哥說：「今後你們不必在意我，繼續行動。」

我和小月這才正式關上門，沉默的前往搭電梯，和堂哥一起前往地下樓層牽車。

一路上，我和小月都安靜的沒有說話，完全覺得堂哥做到這種程度的行動上詭異。

堂哥騎自己的機車，緊跟在我們後面，但是同樣沒有說話，也沒有停車給我們拍照，可能是我和小月的態度很不自然。

抵達送報的公園，我們和小舅與其他送報者說話，堂哥才又再忽然給我們拍幾張照片。

送報途中，我和小月一言不發，堂哥也一言不發跟著我們。

早上七點半，回到家。

堂哥坐在我家客廳，喝著老媽端上來招待的熱茶和點心，清理相機。

我和小月則是照樣關上房門，脫光衣服縮進溫暖的棉被內補眠，並且嘻笑的小聲說：「堂哥真的要這樣緊跟喔，好奇怪耶……」

只是我和小月不知道，大約一小時之後，堂哥就在老媽的同意和陪伴下，安靜進入我們的房間，對我們緊靠在一起的睡相拍照，再安靜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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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時開始，堂哥真的一直跟著我們，完全不說閒話。

我和小月在房間專心讀書寫作業，他安靜坐在一邊，偶爾拍幾張照。

我和小月稍微忘記他的存在，說話聊天，或是鬥嘴，他拍幾張照片。

在客廳吃飯，他也坐下來一起吃。

去鬧區逛街，他安靜跟去。

買票看電影，他跟進電影院。

進入遊戲場換代幣，他也……

進入玩偶店……

在書店翻找新漫畫……

吃速食快餐……

買路邊飲料……

只要我和小月稍微遺忘他的存在，他就立刻拿起相機拍照。

你不會相信的，週六日也就算了，連我們必須上學的週一，也跟學校辦訪客證進入校園，找個隱密的好位置用望遠鏡頭給我們拍照。

再不然就是前往學校附近的大樓，從屋頂拍進學校。

堂哥真的很像那種緊迫盯人的私家偵探，或是等著捕捉名人犯錯瞬間的狗仔隊。

當然堂哥完全沒有告訴我們跟到學校的這些事，所以我和小月完全不知道自己隨時都會入鏡，只是鬆口氣的繼續度過校園生活。

沒有徵兆嗎？

事後回想，其實還是有。

那就是有幾次我們的手機響起，堂哥直接問：「你們在學校哪裡？」

我和小月沒想到堂哥會盯這麼緊，所以都困惑的誠實說出目前位置，他也立刻掛電話，透過鏡頭找出形影不離的我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