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１３歲　　第２６篇　為何大家愛拍婚紗照？因為婚後總是面目猙獰（下）

本書是以台灣社會為背景進行創作，但並非完全一模一樣，可以看成是一個平行世界的台灣社會，一些社會風俗和法律條文和現實台灣有部分差異，謝謝。

前後九天，從週六開始跟拍，六日一二三四五六日……堂哥終於在週日這天晚上收手，結束任務。

但是堂哥沒有和我們說。

所以週一的清晨三點，堂哥沒有出現在走廊拍照，我和小月都覺得奇怪。

送報紙，他沒有出現。

前往學校，他沒有出現。

就連在學校的這九個小時，他也沒有一通電話。

我和小月一直討論不停，猶豫是否該主動給堂哥一通電話確認平安？

但是又覺得如果堂哥真的發生什麼壞事，媽媽總會跟我們說吧？

終於，放學回家之後，老媽向我們說：「你們先去洗澡，等爸爸回家，再和小月的爸爸媽媽一起去外面餐廳吃飯。如果吃飯回來太晚，你們明天不去打工沒有關係。」

我好奇詢問：「要談婚禮的事？」

「也有。不過也是要看堂哥給你們拍的婚紗照。」

我跟小月這才瞭解，昨天就是堂哥跟拍我們的最後一天，今天才會完全不見身影。

晚上七點，堂哥終於背著塞滿東西的大背包出現，大家一起說說笑笑前往附近餐廳。

堂哥還是不茍言笑，感覺很難親近。

真的，就像他和這個世界一直處於隔離狀態，永遠都透過照相機鏡頭看著眼前的一切……

點菜之後，等待送來的這段時間，堂哥終於打開大背包，從裡面掏出相簿。

一本又一本，輪流送交到我們面前的桌上。

每本大約四十張照片，總共十八本，七百多張照片。

堂哥邊拿出相簿邊說：「我本來是想多跟拍幾天，可是就要婚禮了，加上你們需要時間挑選要用的照片，實在沒辦法……如果你們還是比較喜歡專業美麗的婚紗照，真的要去找專業攝影師，他們才知道怎麼拍那類的婚紗照。」

林爸爸笑著說，並且拿起相簿翻看：「沒關係，你盡力就好，呵呵……」

我們所有人同樣拿起一本，開始翻看。

我和身邊的小月徹底吃驚！

看著手中的相片，我們這才知道自己在學校的一舉一動，都被躲藏起來的堂哥拍成照片了！

老媽讚嘆的露出微笑，對身邊的林媽媽說：「親家母，看這張！」

林媽媽也露出讚嘆笑容：「哎呀！哎呀！」

我和小月趕緊探頭看去。

是深夜的送報公園，我和小月坐在一起，頭依靠著頭，身體靠著身體，手也摟著對方身體，無言直視眼前的黑暗公園，好像不管這個世界多寒冷陰暗，我們二人都會一起面對……我回想一下，應該是我和小月等待報紙開始分發之前的單純發呆，但是堂哥就是拍出很有深度的意涵。

這時，我家老爸也讚嘆的說：「我這張也拍的很不錯！」

連媽媽在內，我們所有人都離開座位靠過去看。

是我和小月穿著學校運動服坐在操場草地，臉部大特寫，我們二人好像很深情的看著彼此，表情述說著彼此陷於明顯悲戀又無法自拔離開的苦澀成熟滋味……不過這只是這張照片的角度和構圖捕捉剛剛好，造成的錯覺。因為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和小月像個孩子般，為哪本漫畫比較好看的事而鬥嘴吵架，根本沒有那麼成熟的苦澀悲戀。

換我家老媽看著手中相簿，笑起來：「哎喲，看這張，竟然吵成這樣……」

是我和小月正在走廊吵架，旁邊都是班上同學圍觀。我們雖然吵的很兇，但是小月和我的手還是緊緊握在一起，沒有放開彼此的意思，像是我們就算經歷這樣的狂風暴雨，最後還是會手攜手繼續向前走……其實是因為我討厭營養午餐的魚肉，魚臭味很重，加上裡面很多小刺所以不想吃，直接倒進走廊的回收桶，小月像個老媽子拉住我，追問我為什麼浪費食物，我們終於吵起來，根本沒有那麼羅曼蒂克。

林爸爸也看著手中相簿，翻看幾張，滿意點頭：「這張很不錯，應該可以洗成大張，在婚禮那天擺出來，作為正式婚紗照。」

是我和小月的正面照，走在夜晚的鬧區街道，緊密摟著彼此的腰，臉也看著對方，近到好像下一秒就要接吻，背後的街景燈光如水晶般模糊、但又晶瑩剔透，就像好萊塢的愛情電影海報會使用的格調……好吧，其實只是我和小月剛好轉頭看著彼此的瞬間啦，但是堂哥就是拍出纏綿悱惻的愛情強檔片就要上映的衝擊性。如果拿到囍宴使用，應該就是具有我和小月的愛情會永遠燃燒的激情。

「這張也很好！」

「這張可以掛在臥室！」

「這張可以這樣……！」

「這張可以那樣……！」

之前，我是都沒有問過堂哥為什麼緊盯我和小月到那樣的地步。

不過現在看這些照片，我總算瞭解，堂哥他的確盡力把我和小月的日常生活瞬間，以最具美感和深意的角度捕捉下來。

我深深被這樣的攝影能力撼動，這就是所謂的攝影師啊……

堂哥卻好像對自己沒有什麼信心，再次向四位爸爸媽媽說：「如果你們真的覺得拍不好，趕緊去找專業的婚紗攝影師補拍照片沒有關係。只是要快，因為婚禮剩下沒幾天，知名婚紗攝影師通常都很難約時間……」

爸爸媽媽趕緊一起說：「不會！不會！拍的很好！」

林爸爸接著說：「哈哈哈……這些絕對可以挑出好幾套婚紗照。」

林媽媽也喜悅的看著照片說：「是啊……健明，你真的像叔叔說的很有能力，要對自己有信心。」

堂哥直說：「不是我能力好，是被拍照的對象太優秀。像這樣以人為主角的照片，照片能不能具有觸動人的感情，還是要看被拍照的人。畢竟人類本來就是很敏感的動物，所以只要感情有一絲虛假，觀看的人很快就能察覺。攝影師作的，只是盡量在感情最自然流露的情況下把那瞬間拍攝下來，不論是歡笑，哭泣，憤怒，或是迷惘……我做的就是等待那一刻，趕緊按下快門。小明和小月的感情自然深厚，拍出來的照片一定也很好看，根本不必特別修片。」

這樣說，爸爸媽媽他們都看著我和小月，露出溫馨微笑……

餐廳正巧開始上菜。

他們把相簿放在餐桌上，邊吃邊翻看，不時點頭稱讚，再把相簿傳給其他人分享，討論這張可以如何使用。

我和小月則是互相取笑對方被拍成照片的模樣。

堂哥吃著吃著……又說起來：「其實私底下，反對這件婚事的親戚不少。有時我去誰誰誰家拜訪，或多或少都會聽到幾句話。」

說的這麼直白，所有人都停下碗筷，看向他。

堂哥繼續解釋：「大家不是討厭小明，主要是對於雙方年紀太輕的擔心，認為叔叔嬸嬸至少也等到他們十八歲再說。」

林爸爸友善說：「我和嬸嬸知道。」

堂哥繼續說：「不過我經過這麼多天全時間的跟拍和觀察，總算開始瞭解，為什麼明明這麼小，才十三歲，叔叔嬸嬸還是願意讓小明小月在一起……很多事，我真的都透過鏡頭看在眼裡。」

林媽媽微笑接話：「因為這對孩子從二歲開始，就展開長達十一年的愛情長跑啊。要說已經具有老夫老妻的深厚感情，絕對不奇怪。」

林爸爸也說：「這樣的孩子有心在一起，我們大人乾脆別想那麼多，讓他們在一起了，反正又不是沒有能力照顧。」

老爸老媽趕緊一人一句附和：「是啊！是啊！看這樣一定會白頭偕老，不必擔心年紀的問題！」

堂哥點頭同意。

林爸爸再問：「健明，婚禮那天，你也來擔任首席攝影師？」

「那天我是一定會帶相機來拍幾張照片，不過叔叔和嬸嬸還是花錢找專業的婚禮工作室吧。讓他們拍照、攝影、影像後製、光碟片，全部一手抓比較方便。如果你們不知道要找誰，我可以推薦幾間風聲和能力都不錯的工作室給你們。」

非常意外的直接拒絕……

林爸爸不懂：「是因為錢的問題？」

「不是那樣。這幾天我拍這些照片，本來就不是為錢來。」

林媽媽追問：「你還是覺得自己沒有能力？」

從沒見他笑過的堂哥，竟然看著我和身邊的小月，露出微笑……

「那天我想單純參加小月小明的婚禮，好好的吃囍酒，給予該有的祝福。所以拍照紀錄的事，就交給外人了。我會幫忙在親戚間為你們說話，所以你們一定要白頭偕老、終生幸福。」

堂哥這樣，我忽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小月輕輕捏我大腿一下。

我立即知道該怎麼作。

「謝謝堂哥！」

小月也跟著我：「謝謝！」

………………

…………

……

晶晶讚嘆：「哇……好有型的堂哥。」

我承認：「的確像妳媽說的，是個很有想法的宅男攝影師。」

晶晶問：「你和老媽房間牆上掛的那幾張照片，就是這位表舅舅拍的？」

「都是他在那幾天拍的照片。」

「難怪都是國中時期的照片，原來都是婚紗生活照啊……算起來，那位堂哥應該也四十歲以上了？」

「是啊。」

女兒又問：「我有沒有見過他？」

我回憶好一會：「妳十歲之前可能有。不過就算有，最多只有一二次而已，因為我也很少見到他。」

晶晶好奇的問：「他越來越宅在家？」

「他前往外國發展，擔任現場攝影師，任何地方發生戰爭或是重大天災人禍就去那裡拍照，賣給出價最高的新聞媒體，很少回到國內。」

耀源吃驚：「還真的跑去當現場攝影師？」

晶晶也說：「很危險吧？」

「我也覺得很危險，但他喜歡那樣拍現場的生活，是他的天性。看過他給我和你媽拍的那些照片之後，我多少可以體會瞭解。」

「那麼表舅舅拍的那些照片，有在家裡？」

我回想一會：「應該是阿媽還是外婆收藏著。如果你們想看，要找她們問。」

晶晶轉而問：「那些照片在婚宴擺出來，應該很受好評吧？」

「呵呵，說到婚宴啊……

………………

…………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