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零五,鐘響。拱型陽台外的落日被南部專屬的髒空氣包裹著,我隨手拍了一張,便背起書包快步走向圖書館佔位子。很奇怪,明明我的教室離圖書館最遠,我卻總是最早到的。
五點二十,風大的穿堂飄出麻辣燙的香味,耳邊傳來熟悉的槍背帶聲響,我們坐在台階上享受一天中稍微輕鬆的時光,偶爾邊吃邊看學妹練槍,像高一時我們理想的那般。
五點五十,一群人浩浩蕩蕩走向回收廠,紅土纏在我們鞋子上,或嘻笑打鬧,或暢聊未來。去圖書館前先在廁所比賽看誰速度最快,再拖著沉重的步伐打開圖書館的門,裡頭的悶熱總需要把一件外衣脫掉。
六點,坐定。翻開晟景克漏字,打個哈欠,闔上書,拍了拍旁邊的王美懿請他十分鐘後叫我,然後再在五分鐘內不情願地起來。每次都是這樣,明明想睡覺,卻總是睡不著。
七點,總會有一個人抱著四五瓶水壺走出圖書館。
八點,外面的台階坐著兩三個人,通常是因為太悶而出來透氣,用冷空氣逼自己清醒。
八點五十五,我打開日計畫本整理讀書進度,用零碎時間背一背英文單字和國文字音字形成語,順便示意陳渟熹和曹羽涵時間。
八點五十八,我們會和蔡宜樺說再見,我覺得自己一定沒辦法像他一樣讀到十點。推開門,我們都沒想到那麼冷,邊發抖邊走向門口,抬頭看到高流跨年彩排的光射在黑色的天空,然後和喜歡跟著收音機大聲唱歌的警衛道別,再各自坐上各家的車。
耳機裡的音樂是起風了、都沒差、we'll be fine、一路生花。
我還記得呢,過了一年仍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