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道的眼中,最重要的「正事」,當然就是幫他的外孫打通靈根了。至於其他,都可以緩緩。
這一晚,格爾沁在城堡中央一個豪華的房間裡,為嚴辰施行「打通靈根之術」;中原大陸上另一個房間裡,曉、揆鼓和晁磬,面色嚴肅沉重的對著廷煥行禮。
「廷先生,我們查了三天,目前沒有任何『碧落門』的線索,這真的是一個組織嗎?會不會是綁匪杜撰出來忽悠人的?」曉開口說道。
「找不到?那就讓官府幫忙找。」廷煥聽了,頭也不抬、淡淡的說。
「官府?官府怎麼會聽我們的命令?」曉覺得奇怪,問著。
「不需要官府聽我們的命令,只要在各國大官政要的家裡,製造一點事端,他們就會發動所有的力量去查了。」廷煥說道,拿出一份名單,對著曉說:「中原大陸七大國,這裡都有,妳上回找的人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記得,不濫殺無辜,但是若有貪汙瀆職、罪證確鑿的,順手滅了也無妨;鬧過以後、記得落款『碧落門』。」
曉和晁磬、揆鼓這才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___借力使力,這招可高啊!
於是,曉和她那一幫朋友們,各個分派任務,專找貪官汙吏的家裡去折騰,一時之間,中原大陸各國,發生好多起大官家裡遭竊、被盜、甚至殺人放火的事件。例如唐國的戶部侍郎,他放在十三姨太院子庫房裡的十幾箱黃金被盜一空、那是他為官二十年的薪俸都比不上的財富;又如宋國總理大臣,老母親的住房突然失火,陸續救出了五、六箱骨董字畫,卻還有一大半都被燒了個乾淨,平日打著總理大臣名號、在外收受賄賂的老母親,因為捨不得那些骨董字畫、在搶救中被煙嗆傷、一病不起。再如明國的兵部侍郎獨子,在花樓裡跟人爭風吃醋、將對方打成重傷還洋洋得意,第二日卻被僕婢發現,自個兒已經中毒暴斃在花樓暖閣裡。還有還有,清國的刑部大臣,仗著自己能「一言判生、一言定死」的職權,縱容全家人四處包攬刑案生意,哪管百姓冤不冤,只要有錢便是無辜、沒錢就等著下大獄。於是在大臣全家難得歡聚的家宴上,突然全都被迷香迷暈了、花廳裡火光沖天、沒一個來得及逃、都被燒死了。最後只有一個五歲小孫兒、因為提早離席而倖免。這一樁樁件件,都留下了「碧落門」的印記。
雖然眼看貪官汙吏得報應、頗為大快民心,但百姓們只能心裡偷著高興、面上還是作出義憤填膺的模樣,省得被官府找麻煩。
如果這只是一般百姓受害,官老爺們可能睜一眼閉一眼,打打官腔、出來訓斥兩聲就過了;可這些事發生在官老爺們自家後院,就成了天大地大、不得了的事,非嚴辦不可!再怎麼說好聽的「民之所欲、常在我心」,都比不上自家遭到盜匪、反應來的激烈。當然,挨家挨戶搜查「盜匪賊人」的時候,捕頭們那義正嚴詞的模樣,便成了行為擾民卻不容質疑的藉口。
果不其然,搜尋「碧落門」,成了官府衙門頭一件要務;各地提供的情報不少,有挾怨報復誣告的,但也有那麼幾件通報歪打正著,還真的繳獲了一、兩間碧落門分部堂口。曉她們也很乖覺,跟著官府的動作順藤摸瓜、趕在官兵前面清理了碧落門另外好幾個分部,但就是沒有夏侯婉卿的下落。
廷煥在第一次聯絡曉的那晚,就已經匆匆御風而行、造訪了崑崙天山觀星峰。
他一見著智慧大師,開門見山就說:「大師,我要禺谷夸父手杖的消息。」
「夸父手杖?你要它做什麼?」智慧大師反問道。
「嗯,有用。」廷煥言簡意賅、說了等於沒說。
「待我算算……」智慧也不生氣,就當著廷煥的面掐指算了起來。反覆算了兩次,智慧笑著對冷臉的廷煥說:「廷煥、你的機緣不在禺谷。就算現在跟你說了禺谷的所在、也是徒勞。我勸你現在先進山閉關,半年大成之後,自然水到渠成。」
「不行。我命由我不由天!妳算過了又如何?」廷煥忍住想發脾氣的念頭,心裡唸著:「她的災禍因我而起,現在她還在等我,就算目前安全無虞、但我又如何能安心閉關?」其實廷煥知道,碧落門主既然要他效力,自然不敢太過苛待夏侯婉卿,但是要他放下、逕自去閉關,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智慧大師聳聳肩,回道:「我只能協助你入山閉關,其他愛莫能助,你不要忘了一月之約,二十七天之後,我會去找你。」
「隨便。」廷煥哼了一聲,再也懶得跟智慧多說,便又奔回開封城,關注曉她們尋訪的成果。
到了第四天過後,當他把命令下給了曉,讓他們在各國鬧些事、逼出碧落門的尾巴之後,廷煥又出門去;這回,他想找魔龍。
上回借用魔龍御虛的身體時,拔了牠的龍麟、算是徹底得罪了御虛,但也曾探得一些牠的記憶。雖然魔龍記憶深如海、而且有意隱藏了,可廷煥還是知道:活躍在中原大陸上的魔龍並不只有御虛,起碼還有御真、御空兩兄弟。而且,牠們一樣喜歡遊戲人間___賺取金幣。
雖然民間傳說總是講、摸不著蹤跡叫做「神龍見首不見尾」,但其實魔龍的行蹤還是有跡可循;當然,你先得知道那個「跡」。
對魔龍御真,廷煥只知道牠化身為一紅頂商人,遊走在各國富商巨賈之間,其他的就不清楚了;而魔龍御空,則是上回在天道學院宿舍裡佈下連環集夢陣的那位,想到那連環集夢陣碎、被廷煥的龍捲風捲起,他記憶中便出現了一股獨特的味道,那是魔龍御空靈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