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濃粧的女人(圖:Roksolana Zasiadko, unsplash )
「請自己拿起來用,拜託不要客氣!」陳先生說。
大家開始用餐,陳先生帶來一瓶酒,倒入小杯子,一一遞給男士。
然後他遞給女士們一杯杯的果汁。
另個女人抵達,建宏起身離開椅子,對這女人笑著說:「讓我介紹我的妻子給你!」
他的右手往淑真比,說:「這是淑真。」然後他再往這位女人比,說:「這是玉惠,她住在這附近。」
「醜男人娶了個美麗的妻子!」玉惠大聲地說著。
她坐下來,然後轉向其他的客人說:「我剛吃了一顆糖果。」
淑真了解玉惠在跟其他人暗示,她那樣讚美淑真,並不是說真話。
玉惠諷刺的言語激怒了淑真,淑真瞪著瞧她。
玉惠化了濃粧而且穿得很時髦,咖啡色的上衣配著同色系的裙子,她看起來很優雅,當她微笑的時候,擦上口紅的嘴唇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建宏起身走開了,其中一個男人大聲地說:「小表弟不想留在這裏,因為他的妻子在這裏。他都是面向小表妹坐著。」
淑真誇張地笑著說:「他喜歡和年輕的女人說話。許多年前,他對他公司的祕書很好。他告訴我很多關於她的事,我想他們是一對。在我們結婚以前,他對他的女同事很好,我很奇怪為什麼他追我,沒追她。」
淑真瞄了一下玉惠,發現她看起來不像之前那麼快樂了。
「他不是笨蛋!」一個男人說。
淑真感到驚訝,轉身感激地看著他。
他是一位教師的丈夫,他和他的妻子常待在停車場用餐。
「玉惠,你這麼漂亮,為什麼會離婚?」一位老婦問著。
她以前是一家便利商店的老闆,現在她常帶她的孫子到停車場聊天。
「他賭博,輸掉很多錢。輸錢後,就喝酒,我們常爭吵。」玉惠有些傷心地說。
「你怎麼擺脫他的?」陳太太問。
「幫他還清債務。我現在經營一家美容院,如果你們來我的店,我給你們打折。」玉惠說。
這不是一個正式的宴會,食物不多,大家吃完食物就陸續離開了。
建宏愈來愈喜歡待在停車場,而且回家後就要和她做愛。
有一次在他們做愛後,她抱怨著說:「我們只有做愛的時候才在一起。」
「你胡扯!」
他說著但沒有生氣。
「當我們做愛的時候,你想著另一個女人嗎?」
「沒有!」他大聲地說著,把頭轉向另一邊。
「當一個男人和另一個女人有緋聞,那個男人不愛他的妻子了嗎?」淑真問。
他轉頭去撫摸她的臉,說:「他不是不愛他的太太,他只是有一個機會。」
她笑出聲,說:「你還愛我嗎?你還對我有感情嗎?」
他慢慢地將手移離她的臉,然後說:「有,我對你還有感情。」
他背朝她躺著,在靜默中,她感到他正在漂離。
(六)
隔天淑真開始閱讀報紙,想要得到有關股市的訊息,她只是一家建設公司的小職員,她想到投資股票將是賺錢的另一個方法。
但是根據報紙所言,經濟將愈來愈差,很多人失業了,股市可能會崩跌。
她很耽心自己會失業。
一個月後的某天,當她在小辦公室吃午餐的時候,公司的經理美珠來到她的辦公室。
她對淑真一直很友善,她是她遠房的親戚,當初淑真這份工作是美珠介紹的。
「其他的人都外出用餐了嗎?」美珠問。
淑真站起來招呼美珠。
「是啊!他們外出用餐了。 來!請坐!」
她邊說邊挪了一張椅子給美珠。
美珠的視線落在她桌上的幾張鉛筆素描。
「你在畫畫?」美珠驚訝地問。
淑真尴尬地微笑著說:「是啊!只是好玩。」
「你畫了很多岩石,你對岩石有興趣嗎?」美珠問。
「沒有特別有興趣,我只是畫著玩。你認為經濟會怎麼樣?」
美珠搖頭說:「不好! 很不好!這是全球問題。」
「報紙說因為經濟不好,很多人失業了。同事們傳著一些謠言,說我們公司可能有問題。」淑真說。
「你的意思是什麼?」美珠問。
「我可保住工作嗎?」淑真問。
淑真露出憂慮的神色。
「你很耽心嗎?」美珠問。
「我很耽心我的工作和婚姻。」
淑真開始啜泣。
美珠因淑真的反應而嚇著。
「發生什麼事?」美珠問。
「我的丈夫變很多,我想他有別的女人。」淑真緩緩地說。
「他有告訴你嗎?」美珠問。
「他有一次說:『假如我想邀請女人喝杯咖啡,他們不會拒絕我。』有一天,我可能會離婚。」淑真說。
「你現在有多少錢?」美珠問。
「不多。」淑真說。
「你要放棄你的孩子嗎?」美珠問。
「放棄我的孩子? 不可能的,假如我離開他們,我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淑真說。
「可是假如你離婚,你能靠自己扶養你的小孩嗎?」美珠問。
「那是我耽心的。我們公司會結束營業嗎?」淑真問。
「至少農曆年前不會發生。」美珠說。
「你的意思是過年後會結束嗎?」淑真問。
「有可能!」美珠嘆了口氣說。
美珠看到淑真沮喪的神色,說:「不要太耽心!假如你需要幫助,請告訴我。」
淑真沒有告訴建宏她可能失業,她不想告訴他,因他一直忽視著她。
(七)
幾個月過去,冬天來了。
一天晚上,當她正把冬衣從衣櫃的上層放到床上整理,建宏回家了,他步入房間換他的衣服。
淑真從整堆的衣服中抬起頭來,驚訝地說:「喔!現在才九點半。你今天回家得比較早。」
「是啊! 今晚外面很冷。氣象報告說今晚有寒流。」
穿上家居服後,他對著淑真說:「停車場老闆娘要你參加她女兒的婚宴,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她真的那樣說嗎?」淑真問。(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