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深淵-03

#不純屬虛構但若有雷同那就是真的#最後還是希望讀者把全部都當成假的#安全第一發洩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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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死掉的話，應該沒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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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最小的孩子多數被愛得飽滿，但有時在降生時，愛早已乾枯耗竭，擠不出一滴奶汁。

六歲的時候意外喪父，十二歲時母親積勞成疾過世，他在某天放學回到家後發現自己變成孤兒。

年長的大哥與二哥因妯娌間長期不合順勢分了家，青春期的他像遊牧民族在兩家之間遊走。

（其實這樣說好像也不太正確，他應該不是遊牧民族，而是被養的牛羊）

三哥那年滿18歲去當兵，只是兵沒當完就回家了，至今沒有再開口講過一句話，家裡沒有人知道軍營裡到底發生什麼事，當時也沒有人有空關心這些。

姐姐們好早就嫁了，一個嫁給不斷外遇的多情種籽但對妻子灑下精子後就不理孩子、另一個被迫放棄青春戀情改嫁有錢外省老兵並在多年後瘋了、自殘、變植物人，再躺幾年後死了。

當時他還小，還來不及怨嘆太多，他只知道大哥跟二哥只能選一個，不能像豹頭一樣貪心地說我全都要。

最後他就近跟大哥一家住，升上高中後半工半讀，然而不到半個學期就放棄了，轉離家更近的高職比較實在，大哥對他的人生規劃沒有什麼意見，只是那張到高中的公車月票是不能掉的，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怎麼可能再來一次。

事關人生也是一樣的。

時間快轉，他三十餘歲了，他開了自己的店也組了自己的家庭，養了三個孩子，他和手足常常聯繫，作為家族裡的么子，大家不會特別計較他和大哥或二哥到底選哪邊站，畢竟是么子嘛。

他想，自己的人生總算回到所謂的正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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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夜大嫂通知，大哥酒後摔了，並因太晚就醫的關係半身癱了。

他隔天狂飆一百公里到醫院探視，只見到一個躺在床上、頭側一邊的身影，大哥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睜開眼睛、擺擺手，他也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語，只是愣愣地站在床前，緊握著拳頭。

隔一個多月後，大哥選擇在火車進站的時候離開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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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酗酒。

他以為人生的苦難在兒時結束了，他以為人一生只會失去一次父親。

他得了躁鬱症，後來康復了。

靠近清明節的時候又復發了，後來又康復了。

再靠近清明的時候又復發了，後來又再康復了。

循環了幾次，他的孩子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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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他的孩子也躁鬱症了，憑什麼？

她怎麼可能和他一樣經歷那樣的人生，她怎麼可以跟他一樣呢？她太軟弱了吧？軟弱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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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某個酒後的夜晚，他忍不住告訴他另一個孩子，他好想放棄。

他在孩子面前喝醉、哭泣、坦承想死，真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他想為自己辯駁，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在同樣的年紀已經沒有了父親。

他不知道怎麼做一個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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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悲哀的事情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