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火扔冰,讓怪進入恐怖狀態之後妲可有十秒時間可以安心攻擊,再放上一波大地衝擊,追 加一擊暴風。
雖然元素使本來就是藍水當水喝,但自從跟纣夏組隊之後,她藍水的使用量比往常高出一倍 多;反倒是紅水幾乎一罐都沒喝到(反正怪都只在他身上踩來踩去,戰士的皮很硬,加上那身重 死人的重盔甲,真難為夏還能身先士卒跑在她前面)。
自從那次在神殿巧遇之後,他們就常這樣一起組隊打怪。
纣夏是點全力的聖戰士;而她,是點全智的元素使,副修聖職,為什麼呢?當初她沒有多想, 只是純粹因為點了全智,索性也修聖職,到時候如果缺人還可以幫忙補個血什麼的。
在君士坦丁堡跟隨修行的老師曾經這樣跟妲可說:「妲,妳有成為攻擊手的天份和毅力,卻缺乏元素該有的野心。」
已經接近年邁的老師看著她,眼神裡很有一些可惜。
妲可當然知道。會選擇修行元素之路的人,大多數都是為了追求強大的攻擊與破壞力;但她只是純粹因為某個靜謐的早晨,無意中聽見大地的歌聲,這是神給她的指引,她沒有抵抗的走了 這樣的路。
老師也不只一次看著她嘆息:「若是妳有野心一些,可以加入最大型的公會,為他們所用, 到前線去對抗洛克、甚至是盤據秦始皇陵許久的白蛇白靈,而不是到處接零散的任務。妳也不是 不知道現在各處都是戰亂,那群白癡希臘信眾搞出來的鬼怪四處流竄。妳空有天賦卻不挺身而出, 像什麼話?更何況,照這種速度,妳什麼時候才能通過封頂測驗呢?跟妳同期進來的人有些都已 經拿到騎士稱號了,就妳一個人慢吞吞!」
「師傅,每個元素都想衝到最前線,跟在聖戰士後頭將攻擊輸出到極限。總有人要走安靜的路,現在這樣很好。」檢視手中的翼之杖,她信任自己的武器卻也非常愛惜生命,即便死掉可以復活,她還是不喜歡那種只剩下魂魄漂浮無依的感覺。「……打打殺殺不適合我。」
戰鬥是天職,好戰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妲可沒想到,自己終究是跟隨了一位聖戰。 還是一位擁有極佳嘲諷天賦的聖戰。 纣夏通常用不到「嘲諷」這項技能,但在他們一起組隊的時候,為了怕怪感受到元素攻擊輸 出高出太多倍而轉向攻擊妲可,他除了放傷痛鎖鏈和精神屏障在她身上之外,還會大吼嘲諷那些 已經踩在他身上的怪。 「以聖騎之名,愚昧的畜牲,臣服於我腳下吧!」 聽到他的吼聲,每隻神獸都殺紅了眼,像看見幾世的仇人一樣搶著撲上來。 「……」妲可完全不用懷疑,這位引戰就算只是說輕聲說句:「日安」,搞不好也會誘發一打 的怪。
跟在他身後,跟其他聖戰不一樣的是,他不會逞英雄,不會總是一股腦只想往前衝不管後面 人的死活。 相反地,夏在打怪的時候,即便被怪踩來撞去(這是最常見的畫面)都維持著一種自信和從容 (.……點全力的人都這樣嗎?反正血多皮厚,只是磨怪要磨久一些)。
剛開始的時候,夏會抱怨想去打更高等的怪(越級打怪對他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雖然需要 磨很久很久……可經驗值異常肥厚),後來他們一起組隊之後,夏反而跟著她去打低了好幾階的 怪。依照他們現在的等級,其實已經可以去特洛依海岸討伐蟹蟲和海盜了。但是為了元素貧血的問題,夏一聲不吭,還是繼續留在宙斯神殿。 甚至為了讓自己的攻擊力高一點好輔助妲可攻擊,他還默默去洗了技能,換了攻擊力較高的雙手劍。 這種細微的體貼,讓她很有好感。
站在她身前,跟其他元素很不一樣。紂夏默默地想。 大多數的元素使上戰場都瘋狂地變換技能(很華麗耀眼是沒錯……),一說到回城還心不甘情 不願的。 但妲可不是。她很安靜,也很沉穩,默默在他身後將攻擊輸出到極限。 她的確很有戰鬥天賦,但是不躁動,也沒有許多元素會有的強大野心。 善戰,卻不戀戰。 這讓纣夏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好不容易清空所有的神獸,他們跑到神殿最上方,檢查身上的裝備。
「我要回城修裝。」妲可嘆氣,自從跟他組隊之後,修裝費大幅度提昇了好多。 「那我也回去。」夏點開回城捲軸。
「回去之後,我們去拜訪將軍巴特格魯。」等待回城傳送的時間,她這麼說。
「做什麼?」
「接任務。」就算有組隊,這裡的經驗值也太少了。 她在心裡盤算,是時候該轉移陣地。
原本只是很簡單的動作,但是從廣場跑到將軍所在的羅馬競技場,夏卻失蹤了。
「你要去哪裡?」修完裝備,妲可先去拜訪了將軍。任務都接完了,卻還不見夏。 她試著用組隊頻密他,他卻語氣困惑。「我在找將軍啊。」
妲可點開地圖,看見他的綠點閃爍在索菲亞大教堂。
「……你現在在北方,要往南方走。」 接著綠點又移向西門。
「……你要往南方走。南方在下面,地圖下方。」
綠點開始用一種失控的方式飄移,往東方直直過去。
「……」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面時,夏對宙斯神殿的稱呼會這麼陌生,因為他根本不會看地圖, 還有非常嚴重的路癡症狀。(……那麼當初他們會碰見還真的是『有緣』呢。)
「不要再跑了!」她很少這樣發火,因為地圖上的綠點現在在繞奇怪的圓圈,一整個就是鬼打牆。「你要亂轉到哪裡去?……我過去帶你!」
她幾乎跑過半座城才找到騎著馬亂轉的紂夏。
「……不要亂跑。」妲可不知道要怎麼說他了。
「是那個將軍太難找。」夏轉開臉,有些孩子氣地辯駁。「不是我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