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當末日來臨:我想要盡微薄之力的送出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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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末日,曾想過或許會在不久的將來以某種形式降臨,而「某種形式」可能是病毒忽然間蔓延來不及抑制的疾病,也可能是憑空現身的殭屍帶著感染源四處見人就咬,卻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到來。

天災造成的世界末日無法預測亦無法抵擋,大自然促成的災難宛如一雙無形的手,輕鬆自如的翻攪人類賴以生存的時空,且是殘忍的不留餘地。

閃電劃過天際,伴隨雷聲的轟隆作響,為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天空批畫出一道又一道的白光。

雷電聲音尚未停歇,緊接著的是忽而颳起的狂風,以及珍珠大小的雨滴,風雨猶如在和雷電較勁般,雷聲傳來陣陣轟隆時,雨也不忘增大雨勢,好似要拚出輸贏才肯罷休。

家家戶戶個個緊閉窗戶、拴緊大門,雨水侵略性的拍打屋瓦,風更撞擊著門板企圖從縫隙鑽入屋內。突來的雷電風雨使人緊張兮兮,有些人甚至開啟電視查看新聞播報。

報導聲稱如今的氣象是源於大自然反噬,由於人為蓄意造成的環境汙染,大自然忍無可忍地給人類重重一擊。

新聞主播才報導一半,螢幕便跳針的一會兒呈現馬賽克圖像,一會兒又恢復正常,再過一會兒電視發出滋──的聲音,最後停止掙扎的剩下黑色畫面。

室外樹木東倒西歪,持續增大的雨勢使路面開始積水,有幾戶人家的窗口因為雨水滲入而試圖堵住縫隙,也有幾戶人家的窗戶出現裂痕於是開始補強。

每個人針對突變的氣候做出應對措施,沒人願意相信大自然真的會富有生命的反擊起人類曾經的所作所為,他們一致認為新聞主播過於天馬行空。

雷雨交加的夜晚天空由黑色逐漸轉變為紫色,似是要警惕人類,雷聲越來越強悍,雨勢也越來越猖狂,連風都加進戰局的全力鼓動。


「為您插播一則最新消息──由於雨勢漸大……已有……人死亡……」


電視沒有畫面,只能聽見女主播的聲音從電視機裡傳出,加上外頭聲響劇烈,要清楚聽見新聞播報聲頗有難度,因此,聽進死亡二字的人們紛紛得出一個結論──

這場天災會帶走人命……

許是因為這個結論,人們總算有危機意識的開始感到惶恐。

住家與住家之間的距離約莫兩公尺左右,不少尖叫聲與呼救聲響徹雲霄,街道上有的建築連屋頂都挺不住的接連掀開。


窗簾旁男子一派優雅的站立,他彷彿世間慘狀與他無關,靜靜看著大自然的瞬息萬變。

「看到了嗎?」

眼前的畫面一幕幕閃過,雖然這棟房子絲毫不受影響,我卻眼睜睜的看著海邊戲水的人遭海浪捲走,以及掉落的重物直直擊中路人。

「你還想去拯救每個人嗎?」

男子讀出我內心的問,看著人命一條接一條的搭進去,我真有瞬間想去援救他們。

卻也只是那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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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風仍舊呼呼吹,大雨滂沱導致街上的水位漸漸升高,雖然不知怎麼的,窗戶邊的男子出現時這棟房子就與外界分離般的不受影響,我也知道這是暫時性的,他遲早會走,我早晚都會融進這場災害中。

畢竟大自然的反噬能力是上天給予人類的懲罰,沒有人能夠避免。

「不想。」我說,同時想起那些曾陪我走過坎坷時光的幾個人。

我明白自己時間所剩不多,更感覺眼前的男子隨時都會離去,因此當他問:「那你想做什麼?」我幾乎是立刻回答,「我想道謝……」

我說:「不過一一道謝的話肯定來不及,緬懷過去的時間也沒有,雖然現在的情況不可能實現,但如果可以,我只希望訊號能夠變得通暢,我想至少能打出感謝的話……」

我笑了笑,人果然是最微不足道的生物,面對大自然促成的災難,只能夠待在住家祈求那微小的奇蹟降臨。

譬如我,在什麼事情都無法進行時,我竟希望至少還有手機能發出訊號,希望至少在失去意識前,能夠將這聲感謝傳達給身邊的人。

奇蹟會降臨嗎?

我不敢妄想。

床頭前的窗戶發出破碎聲,一陣狂風咻的灌進,雨也跟著進來作客,身體一晃,窗戶旁的男子已經消失。

我一個重心不穩,手機掉出口袋,雨水侵蝕著手機,只見屏幕上正顯示我的社群首頁,最新動態處有串以感謝為題的發文,文章底下陸續有人留言和按讚,我卻怎麼也無法滑動屏幕,手機明顯已失去動能。

我坐在原地,感覺體溫正在慢慢流失,好冷,蜷縮起身體,我下意識的握緊手機,手機好像是全身上下最溫暖的物件,我試圖從中博取些溫度。

至少,那聲感謝確實傳達到了吧。

我閉起雙眼,腦袋沉沉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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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書寫,是寫在分別之後。 有一種抒發,是藏在文字裡,不需明言。 我是藍月熊,由所愛的藍色、月亮以及小熊所組成。 如果心情可以具象化,那文字就是我的媒介。 創作│旅遊│閱讀│影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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