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只有一次。
褐磚砌成的教堂和宮殿就在山岳最上方。拱形磚橋往下五百公尺就是陰暗的巷弄。
我是幫貓繫鈴鐺的老鼠。
很多人不曉得,我們鼠族也有像蝙蝠一樣的特殊音波,老鼠的嘰吱絮語也只有鼠族能聽得到。
有些在門縫露出紅色眼睛,有些在窗簾後亮出垂下的牙齒。大家都在看這次能不能成功。
冷風玩弄著沒關好的門窗,發出像是我們的叫聲。就連地板也發出喀喀打顫的聲音。
等他從橋下轉進巷弄,我就要用師傅給的武器攻擊。為此我練習了好多次。
這只懷錶會在八點三分到五分上膛裡頭的子彈,過了時間就會開啟保險。這是以防失敗也能向貓找藉口說:我們只不過是興奮的跳跳吱吱舞蹈而已。
懷錶中間是項鍊掛勾,右邊是碼表計時鈕,左邊較粗的是時間調節輪。
就像我前面說的,在指定時間時,錶會開啟保險,所以右邊會變成板機,左邊會成為槍管。
因為這錶槍的威力甚至比掌心雷還小一點,所以我必須相當靠近才行。
到時我會裝作不期而遇請他喝酒,說著:「地板有金幣」,或是「您的鞋帶掉了」,讓他低頭才行。
七點五十五分。
絮語越來越多了。
我走到轉角要就定位,手腳卻慢慢變得沉重。
絮語的音波讓我就像在水裡行走,我花了一番功夫才走到。沒想到旁邊也有個人。但太黑了,我看不清他的臉。
「做你該做的。」他說。
我的身體稍微輕了一些。這人繼續說道:「今天地板既沒有金幣,他也沒有穿有鞋帶的鞋。」
哇……這該怎麼辦啊……
聽我這麼說,絮語鼓噪起來。
今天別去了啊……失敗了會被做成鬍鬚呀……
復仇沒有好處的啊,他只要一隻指甲就可以割斷你的喉嚨……
那個人不受絮語影響,飛快地跳過巷弄的磚牆,一會兒遁入森林。
要不要放棄呢?那我練習那麼久又算什麼呢……
我像是被海浪往後拉扯。每當我順從絮語的念頭,身體就越沉重。
我走到巷弄外的路燈下。現在八點。
目標的身影遠遠從橋上出現。
他長得和我一樣。卻有貓的耳朵和指甲,鬍鬚和尾巴也長了點。
「晚安,哥哥。」
哥哥已經只能聽得懂簡單的鼠族語言。
他看了我一眼,腳也沒停的繼續前行,絲毫沒把我放在眼裡。
當他走過到了橋下較低的位置時,我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舉起槍。時間是八點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