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為了尋回小時候記憶中的古早味肉鬆,再走回跨區就讀中山區的國中。這一程求學路都窩在台北盆地裡轉啊轉的,士林區,中山區,內湖區,打開地圖,指尖跨越不到5cm的距離,也不過幾站的捷運,怎麼就這麼久才回國中母校看看?心裡的距離太遠;記憶裡的同學太清晰;我們追逐著叛逆的叛逆,伸手就搆得到青春,奢侈地揮霍著當時最多的時間。
母校矮牆成了高築聳立的界線,劃開青春疆界的天河,有人消失在牆面的另一邊,有人一直守住牆面的邊角。
校門口鐵門邊框縫隙裡,看得到操場旁籃框下跳耀的身影重疊一顆靜止的籃球。
那些日子的我們,亟於衝出圍牆城際的炙熱,沿著天空劃出不受羈絆的飛揚,滾燙著青春的絮語,燒開了濃到化不開的哀愁。
天橋上沒有魔術師,只有橋墩下擺起水果攤的小販。
記憶裡回見的還是白衣黑裙的青澀身影,男女合校,男女分班,每個年級16班,每班31人,守著男生三分光頭,女生耳齊短髮的髮禁。
一肩側背藍色豆腐帆布書包,一手提著便當袋,搭著搖搖晃晃的280路線公車,一路從劍潭捱上了民權東路,學生證件套背後夾著公車票卡坑坑洞洞30個票格,票剪打洞的年代,想起來格外有味。
時間安靜安靜帶走好多人,像躡手躡腳的浪貓,雖然安靜,妳還是知道改變了什麼。
當然,也攜帶家眷故事的一切周邊。
叩門到訪,總有驚喜與意外,在門外候著。
浮光掠影的縫隙裡,吉光片羽的鱗毛中,都存著感謝。沒有走歪,還願意拉人一把,歲月的歷練鑲釀我們成為帶傷的療癒者。
步行到眼鏡行配老花眼鏡途中,路旁散了一地異木棉落花(又稱美人樹),腳跟前的這一朵特別亮眼!我彎下腰低頭靠近側拍。謝謝妳這麼認真,懷抱了春片的燦然,含蓄了夏天的芳華,靜靜躺在秋天的街上,即將完整一整個冬天。
異木棉花語:奼紫嫣紅,孤傲非凡,依依不捨。
恰如中年回望青春的絮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