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十九章
輝煌的大廳、奢華的大餐以及身穿正式衣著的人們觥籌交錯,洪水覺得很厭世。
陳翎無奈的靠近洪水說:「你真的完全沒打扮呢?」
洪水一身樸素的裝扮,簡單的襯衫和半正式的牛仔褲就出現在救世基金會的活動,顯得格格不入,連帶的讓與會的權貴都用嘲笑的眼神看了過來,隔著一段距離指指點點。
陳翎倒是從善如流,穿著齊肩小禮服,畫上恰如其分的淡妝顯得更加明艷動人。
陳翎在與人相談之間不時偷偷錄影拍照,可能有些累了才回來找躲在角落的洪水順便休息一下。
洪水冷淡地說:「如果說臉是不變的流行,你再怎麼調整衣裝也不會改變你的臉,幹嘛這麼麻煩?」
陳翎邊嘆氣邊端詳著洪水的臉說:「你真的沒變呢。」
洪水望著人群皺眉說:「我不太喜歡這裡。」
陳翎疲累的坐下,拿著包包裡的水喝了一口,揉了揉穿著高跟鞋的腳沒有說話,雖然一開始大家對新面孔感興趣,但一旦知道陳翎只是個記者便轉而有禮而疏離,眼神不時透露出一股優越感。
說實話,陳翎沒有想到那張名片有這麼大的效果,可以讓兩人馬上收到高級聚會的邀請,也就出現的今天的局面。
洪水也有些說不上來的疲憊,大概是因為白啟也在一旁好奇的東張西望,讓她有些分心。
洪水揉了揉太陽穴和陳翎說:「我去外面透透氣。」
洪水剛離開不久,會場內的司儀就廣播說:「會長大概十分鐘內就會到來,請大家先準備好迎接。」
陳翎心裡有些不屑,場內非富即貴,怎麼會對一個小小基金會的會長紆尊降貴的迎接。
然而,詭異的是所有人立刻排成兩列,並開始將一些紙袋拿在手上,興奮的竊竊私語不斷傳入陳翎的耳裡。
「這次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這次一定是我們被選中!」
陳翎有些不敢置信之外還有些毛骨悚然,因為這些竊竊私語間透露出的狂熱即使極力克制仍然滿溢出來,同時陳翎也開始感到興奮,因為她察覺到自己也許賭到大獎了。
側耳傾聽人群的喧嘩,陳翎小心翼翼的繼續記錄著現場與會者的身分,發現除了一些遲暮之年的男性,相較其他場合許多平常甚少出面的夫人和其女兒居然也出席這場晚宴。
她在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測,畢竟在灣國雖然漸漸有女性擔任要職,但整體而言還是男性為主,而且多還能從聯姻中獲取利益,女性若想力爭上游,往往需依賴強大的父母或機運才有機會,雖然不論男女只要富貴起來絕大多數都只會隨波逐流,最終一起腐敗。
這些當家主母以及未來可能的當家主母,除了自身家族所帶來的利益外,還需要學會識大體,讓丈夫或父親需要時帶出門臉上有光,倍有面子,但若非必要便極少出席公開場合,畢竟男人之間的應酬往往在一些特殊場所,不適合妻子女兒在場。
權貴中的夫妻比起夫妻更像是共犯,有需要時各取所需利益至上,感情上新鮮感一旦過去哪個人沒有自己的情人?只要不要生出搶繼承權的野種,沒有人在意自己的伴侶忠誠與否,生出正統血脈有了未來聯姻的籌碼後,夫妻往往就各自尋歡作樂去了。
女性因為賀爾蒙的關係,過了一定年紀就算再怎麼保養或找醫師動刀,也成效有限,有了錢孩子大了,面對不忠的丈夫在外繼續花天酒地,就算找了情人減少空虛,仍逃不過自身容貌凋零的自卑感,最後往往開始瘋狂追求青春之泉。
男性則因為先天的身體優勢而比較遲鈍, 通常直到年邁和糟糕的應酬習慣開始侵蝕身體時,才開始惶恐即將失去的生命以及權勢。
無論男女皆是可惡又悲哀,陳翎諷刺地想著,不過自己若處在同樣的環境下是否能夠做出明智的選擇,陳翎出了社會後再也無法自信地給出肯定的答覆。
眾人的喧嘩聲將陳翎拉回現實,在眾人的追捧與崇拜的眼神中,釋善猶如摩西分海般穿過人群。
露出專業的笑容準備迎接釋善,陳翎已經燃起鬥志要揭露這些人醜陋的嘴臉,即使這些人可能到最後仍不會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