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壞人?04  不規律的心跳

戀人?壞人?第四章  不規律的心跳

    她剛跑完一個早上的報到流程，下午開始做回堆滿文件的恐怖座位。

    她回到位置坐不到五分鐘就被叫進經理辦公室，她不安地敲敲玻璃門。經理抬頭往外一看，「請進。」她推門進去，瞥了一眼他的桌牌「陳宥均」。

   「明天晚上七點妳要跟我去感恩環保企業的茶會，相關的資料準備一下，像是我們的環保衣料、二手衣回收處理流程，妳再跟處理國外貿易的小惠要一下她那邊的資料。」他遞給她茶會資訊，「我們下班一起過去。準備好的資料，今天下班前先一份給我看過。」

    「好，我知道了。」她退出辦公室，趕緊搜索交接清冊的相關資料，又拉開桌邊櫃的第三層抽屜拿出資料夾。   

大概理出個頭緒後，她陳列了組織發展歷程、願景、社會責任、衣物加工製作過程、消費者回饋、獲獎紀錄等，在六點前備妥資料給經理。他倚靠椅背，翻閱它，「這些，如果要妳用講的、別人問妳，妳都ok嗎？」

    「沒問題，我今天晚上會把它讀熟。」她擠出微笑。「好，準備完這些，公司的業務也可以懂五分之一了。」他仍然嚴肅，起身提起公事包，「沒事早點下班吧。」

    她把一堆資料塞進提袋準備帶回家，她莫名疲累地癱坐在位置上，偷瞄整個營業部的辦公區。外面天色已黑，辦公區只有亮著零星的桌燈，而她眼前有一堆待辦的例行事務，還是得把它完成。她打起精神挺起腰桿，忖度在業務不熟的狀況應該要花很久的時間完成吧。

    陳宥均從外面回來，他往辦公區掃視。那個即將邁入二十八歲的菜鳥第一天就加入加班的行列，他低頭看下手錶，指著八點十分。

    「呂奕晴，吃飯了沒？」

    她差點沒被嚇死，她鎮定看向黑暗中的那個人，是經理。「還沒。」她起身。這人怎麼跟鬼一樣…

    「可以下班去吃飯了，公司可賠不起妳的人生、肝和胃。明天還要工作到晚上，早點休息。」他語畢便轉頭向辦公室角落的某個人吼著，「陸仁豪你統計報告到底什麼時候要交給我？整天磨蹭，加班也只是浪費時間。」那個人跳起來，「經理，好了。」

    「來找我啊。」他轉身進去辦公室。

    她把手邊工作告個段落，拿起提袋，打卡下班。她眼神空洞地看向捷運上的芸芸眾生，暫時喘息。

    一早，梳著包頭的她簡單向經理報告昨天準備到凌晨一點的成果。陳宥均覺得還是有點生疏，請她再回座加強。結束一天的忙碌，她跟在經理後方搭電梯到地下室車庫。一路上，除了他偶爾提點她要注意的細節，氣氛則顯得寂靜。

    他也不喜歡這種尷尬，一上車就播放共和時代的歌，她則把眼神飄向窗外。

    完成報到後，他們進入已經很熱絡的會場。企業代表互相問候交談，他迅速找到熟識的面孔便上前，「高老闆！」他露出難得的笑容，她匆匆跟上去。她的腳已隱約發腫作痛，畢竟超出平常一天的負荷量。

    他們愉悅地聊著生意經，呂奕晴陪笑。「這是我們家新接這個業務的新人。」他介紹她，高老闆和她握手，並遞上名片。她雙手接住，「不好意思我的名片還沒做好，等做好再寄給高老闆您。」

     他們又和一家口碑不錯的廠商攀談，她仔細地和對方說明他們公司的業務，即便有點緊張。他覺得就新人而言已算不錯，「奕晴，幫我到三杯茶過來。」

    「好的。」她轉身走向茶水區，走不到五步，她木然地佇立原地。她眼神詫異，極力壓抑自己的措手不及。她應該要預料到，因為她知道金城設計已經連年受贈環保企業獎章。她竟然忙到沒有想到…不然，或許她會推掉，不，她不可能推掉。她腦袋一片空白地看著曾彥翔站在眼前時，他凝視她。

    他從她一進會場就注意到她，是她對他專屬的吸引力，還是他本身就很留意工作上的一點動靜…他自己也迷糊了。她依舊是那個目光有神的她，簡單的妝容配上清爽的包包頭，幾縷髮絲落在白白的脖子上，白色襯衫配黑裙。他看著她掛上她的微笑，清晰地解釋著公司的背景。似乎歲月和過往沒有打敗她，她仍舊對自己充滿自信，仍舊控制好自己的生活。

    他應該要恨她，畢竟他無法如此決絕，但他無法。他深吸一口氣，手插著西裝口袋，等著她的任何反應。她選擇撇開眼神，從他身邊走過。

    也不意外，他安慰自己。

    她鎮定地倒茶水。她不知道他是否還在看她。她故意繞了另一邊。

    「各位與會貴賓請入座，頒獎典禮即將開始。」主持人微笑。陳宥均已經和剛才那兩位的廠商代表坐下談著，她靠著中間走道坐在陳宥均旁，眼神直視前方舞台，心臟紊亂地跳動。前方開始奏樂，拉開儀式序幕，主持人開場。

    他從後方走來，只隔著一條中間走道，在走道另一側入座。她討厭這種感覺，就像是那時的他，撩動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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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

    秦致遠又匆匆地走進人事室，玉卿主任看到他就頭大。

    「主任，我暫時需要一個人加入金城設計的企劃小組。」他嚴肅地倚著主任的OA板，「我已經有去行銷部、企劃部借人，他們都說人力吃緊、不借，營業部這邊除了既定小組的成員，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了。幫我徵個人吧，等到我們和金城合作的網站穩定後，就不用他了。」

    主任挑眉，「時間大概多長？」「不確定。金城設計的這個網站比較複雜一點，我們目前還在構思，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搞定。長一年、半年，短則三個月。」

    「不確定的話我怎麼找人？從現有的同仁找吧，給他加薪。」她笑。

    他皺眉，「說過了，每個同仁都說自己工作都做不完了，還有家庭要顧。」主任插手於胸，「幹嘛不找單身的？總有幾個很閒的。」

    「我的部門哪有閒的？人事室才閒吧，不然人事室找個會統計、腦袋又清楚的人給我。」他放眼望去，同事們又蜷縮上身在電腦螢幕後。主任開始緊張起身，「喂，我們人事室管整個總公司外還有分公司耶，哪裡閒阿？」

    「現在有家庭、有情人的坐著，單身的站到前面。」他開始指揮，同仁你看我、我看你地緩緩起身。主任手插腰，「我先說，我家統計明泉和會計不能借走。」

    明泉和會計喜孜孜地坐下。「歧視單身嘛。」一個男同事嘟囔，秦致遠插手，「那就趕快去交女朋友結婚，增產報國。」呂奕晴不悅地走到前方最角落。

    秦致遠用質疑的眼光盯著她，「呂奕晴小姐，妳不是有男朋友了嗎？」她困惑，「嗯？」他笑，「莫非分手了？」

   「我什麼時候說我有男朋友的？」她不耐。「妳去我家洗車的那天，洗完就要走人，不是說要趕著去約會嗎？原來是騙我的囉？」他瞇著眼睛。

    她尷尬地笑，回憶起那天為了早點走說的謊。秦致遠冷冷地盯著她，「有沒有學過統計？」「有！」旁邊的同事幫她搶答，她不可置信地瞪他。

   「就妳了。」他交給她一支錄音筆，她哭喪著臉拿過來。同事小歡呼。

   「先幫我把這次會議紀錄打好，明天下班前交給我。下次開會時間是周五下午四點，再請妳準備相關資料。這算是臨時支援的工作，其他時間做好妳人事的工作就可以了。」他揚起嘴角，「恭喜妳加薪啦。」說完就走出人事室。

    她苦惱地緊抓錄音筆，又朝那個出賣她的同事瞪過去。他一臉愧疚，但止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謝謝妳啦，解救人事室的菩薩。」

    隔天，秦致遠又要求她看了一堆資料，還請她再把會議紀錄濃縮，而非寫逐字稿。她意外地搜尋到金城設計關於平底鞋的報導，她詫異地看著文章的內容。這和秦致遠的朋友前幾天來找她的事，太相像了…她內心慌亂地拿出那張優惠券，的確角落標註著金城設計的商標。她皺著眉頭…

    她疲累地重新整理完資料，直到九點多才步伐緩慢地走向電梯，門一打開，秦致遠站在裏頭滑手機。她深覺倒楣，她的腳步還在遲疑要不要跨進去時，他抬頭。她硬著頭皮走進去，用最大的距離站在角落。

    「怎麼現在才下班，吃飯了嗎？」他收起手機。她在心中翻個白眼，不就是你害的嗎？還沒等她開口，他說：「我請妳吃飯吧，我也還沒吃。」

    「不用了啦，我趕快回家簡單吃，早點休息。」她擠出微笑。「呂奕晴，很抱歉之前讓妳到我家洗車。」他真摯，「對不起。還有，我其實有和上級報告是否可以更改職員的服儀規定，但是提案被否決。」

    她詫異地凝視他，「沒關係。」電梯門在一樓打開，秦致遠幫她按著門，「要送妳回去嗎？我車停地下室。」「不用了，謝謝。」她匆匆走出電梯，點頭致謝。

    他微笑，「回家小心。」「好的，掰掰。」電梯門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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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安地坐著，即便周五即將結束，歡樂的假日即將到來。秦致遠走進會議室，跟在其後的曾彥翔迅速入座。他發現她，困惑地向她微笑。

    秦致遠簡單介紹一下呂奕晴成為這個小組的秘書，便開始連續兩小時的討論。她不時望向他專注的神情，但又自覺奇怪。

    會議結束，營運部的職員凝重地離開會議室，她鬆口氣地闔上筆電，準備開始她愉快的假日。她收拾座位抱起筆電，原本正在和曾彥翔討論細節的秦致遠叫住她，「等一下，呂奕晴。」她困窘地睜大眼睛。

    「今天討論妳都沒發表自己的意見，是怎麼回事？妳不是有很多想法嗎，對於我們的網站一點評價都沒有？雖然說妳是秘書，但我可不是期待妳單純作秘書的事，不然我找工讀生來也可以。請妳不要太看輕自己的能力了。我們是企劃小組，腦力激盪是很重要的。」他神情嚴厲，「就是看到妳的附加價值，才請妳加入的，不要讓我失望了。」她頗受衝擊，她的附加價值…他不才跟她見幾次面、講幾次話嗎？真的看到甚麼自己都感覺不到的價值了嗎？

    「知道了，抱歉。」她神情閃爍，快步離開會議室。她沉重地背起包包，腦子混亂地想著。她走到公車站，手插著紅色針織外套的口袋，望向遠方。

    他的車從地下停車場駛向地面，停在紅綠燈前。他瞄到斜前方公車亭下若有所思的她，他注視她，直到綠燈亮起。這小妮子…剛才是在偷瞄他吧…

    她從斜背包拿出顯然是剛剛的會議資料翻著。

    綠燈亮起，他駛向前停在路肩。曾彥翔下車，從她後方走來，「嗨。」

    她驚訝地轉頭，微愣，「嗨。」她禮貌地微笑，「我後來才知道，原來你是金城設計的業務。我看了那個折價券的報導…」

    「那個啊，」他微笑，「偷了妳的點子，抱歉。」他不想要糾正她誤會他只是個業務，「當作是賠罪，請妳吃個飯吧，好嗎？」

    她心臟猛然一跳，眼神藏不住訝異，「沒關係，那個…也算是為你們員工謀福利，你也送我折價券了。」

    「不用客氣，一起吃個飯吧。」

    「今天說好和家人一起吃飯了。」她瞄了一下公車到此站的時間。她緊張，四分鐘，還是有點久了…她抿著嘴唇微笑，雙手緊握。

    「好吧。」他淺笑，「黑眼圈有點重，睡眠不足吧。工作忙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那下次見了。」他微笑離去，她望著他的背影坐上他的車駛離。她突然有點後悔，應該要和他吃飯的。難道喜歡上他了嗎？他也只不過是和他的公司建議職員穿平底鞋、把他的優惠券送給她而已啊。何必胡思亂想？

    她仔細想想，這個人還是有其他缺點的，就像他當初亂告狀…

 ***

    她和工程師要了網站的測試帳號，以用戶端去使用各個功能，整理了從廠商、客戶、金城設計端的頁面需要調整的部分。秦致遠低頭逐條檢視，「有些我們已經有發現、有在改了，其他的我會在和工程師討論。」

    他們下午一起出外勤，去幾個百貨看金城設計周邊場品的櫃位。她認真地做著筆記，也很認真地閃避曾彥翔的眼神。雖然他沒有特別地留意她，即便當他在解釋設計理念時她把眼神專注在產品上。

    在移動到一樓時，秦致遠巧遇到他正在逛街的老媽。他不自然地上前打招呼，因為他媽媽已經很訝異地發現他，「秦致遠，你和你朋友也來逛街啊？」

    「媽，我在工作。這些是我同事。」他指向彥翔，「這是彥翔，還記得嗎？」曾彥翔微笑點頭，「秦媽媽好。」

    「我當然記得彥翔，」秦媽媽親切地笑，「彥翔阿，上次拜託你的事情有幫秦媽媽留意吧？」秦致遠困惑，「什麼事？」

    「說要幫你留意不錯的女孩子，」曾彥翔淺笑，秦致遠翻白眼，「又來。」

    「都三十出頭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整天只會忙工作。」秦媽媽開始叨念，營業部的職員尷尬地站在旁邊。「你現在只差一個能夠照顧好你的老婆，人生就功德圓滿了。叫你去相親，也一直給我推託。」

    幾個職員竊笑，秦致遠狠狠地瞪他們，「你們先去開車。」他們收斂嘴角，快步離去，呂奕晴和曾彥翔也抓準機會跟上去。

    「奕晴，過來！」秦致遠叫住她，她轉頭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秦致遠使個眼色叫她上前，她茫然又忐忑地上前。她身後的曾彥翔駐足。

    他輕扶著她的肩膀，她睜大雙眼。「媽，不是沒有女朋友，是一直沒跟妳說。這是我女朋友，也是我同事，呂奕晴。」他微笑，她擠出僵硬的微笑。

    曾彥翔沉默，手插口袋。

    「我們也才交往幾個月，改天再和奕晴正式約爸媽吃飯。」秦媽媽不自覺嘴角上揚地打量著她，「妳好。妳看起來很乖，我們家致遠脾氣不好，如果他欺負妳，妳跟秦媽媽說。」她急忙揮手，「致遠對我很好。」

    「好好好。」秦媽媽笑，又朝秦致遠狠狠一瞪，「怎麼這麼晚才把人家介紹給我？好了，你們忙吧。」她又向呂奕晴微笑，「記得要來找秦媽媽吃飯喔。」

    她點頭，「知道了，秦媽媽再見。」「再見。」她高興地踩著高跟鞋離去。

    呂奕晴鬆口氣，又趕緊躲開秦致遠的手。他冷冷地看向她，「這就是妳的附加價值，謝謝妳幫我解圍，我可以再耳根清靜半年左右。」她厭煩地把臉撇開，甚麼鬼附加價值…虧她因為他附加價值一句話就鉅細靡遺地逛完那網站。她終究把秦致遠的腦子想的太深了，她嘆氣。

當她往前走去的下一瞬間，她對上前方曾彥翔的瞳孔。他迅速地撇頭，往手扶梯走去。她不安地凝視他的背影，沒看清楚他的情緒。她無奈，幹嘛要在意他的情緒…但她無法，之後的行程她不時地去觀察他的表情，他看起來頗平靜。

    終於結束最後一站，他們解散前聚集在百貨大門前，秦致遠叮囑幾個工作，「偉文，要是下周三前，之前說要改的那幾個功能沒改，你就死定了。」那個偉文苦笑，早已習慣秦致遠威脅他們的口吻。

    「好了，明天見。」「掰掰。」職員各自往不同的方向離開。

    「掰掰。」呂奕晴也向秦致遠、曾彥翔點頭，隨意地一手插進外套口袋轉頭往大馬路走，一手按著被風吹動的髮絲，邊思索這是離公車站近還是捷運站。秦致遠正要開口約曾彥翔去吃飯，曾彥翔望著走遠的她，「先走囉，我還有事。」他快步上前，秦致遠困惑地看去。

    「呂奕晴，」他再次叫住她，她莫名怦然地轉頭。夕陽餘暉拉長他的影子，微風輕拂他西裝外套的衣角，曾彥翔朝她走近。她心跳加速地對視著他深情的眼神，他淺淺一笑，「今天可以陪妳吃飯了嗎？」

    她還在猶豫時，他輕輕地說，「如果妳拒絕同一個男人兩次，那他的確該好好檢討一下自己。」

    她瞪大眼睛，這男人甚麼意思…他的眼神和笑容有點迷人，是她會錯意嗎？

    「可是，我很…悶。」她禁不住尷尬的笑意，他低頭噗哧，「我也是，走吧。這裡有家還不錯的日式料理，妳會喜歡定食嗎？」

    「好呀。」但她又意識自己太情不自禁了。「就在前面百貨的美食街。」他們並肩齊走，她奇異自己的腳怎麼可以這麼自若。

    「啊，先把鞋子換下來吧，這樣妳比較好走。」他低頭看，要她先到一旁的木椅坐下。她突然覺得羞赧地坐下，怎麼難為情起來…她可不允許自己這麼假掰，她迅速地從包包拿出預備好的包鞋，又偷瞄他一眼。他正看著她，她趕緊撇開眼神，「沒關係，我去百貨廁所換吧。」她深吸一口氣，假裝神情自然地起身，「走吧。」

    在百貨廁所內她換下鞋子，她的腳現在舒適了，可是她強烈感受內心的不舒坦。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曾彥翔這個男人是正常的嗎?她渴望有個人理解她，因為她固執地不願和這世界妥協。但當這個人這樣出現時，她似乎又懷疑他太出世了，是刻意還是他本來就怪怪的…

    他看著從外頭走回座位的她，他似乎看到她一點點的慌亂，但仍不減她的魅力。她低頭看著菜單，他凝視她的睫毛、粉紅的腮紅。那個晚餐，他們聊著洗車、以及之前見面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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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思緒拉回到現在...

    頒獎典禮後是茶敘座談時間，呂奕晴踩著她即將炸裂的腳跟走向化妝間。她絕望地看著這洗手間，沒有額外的椅子可供她休息，有點小潔癖的她又不願意坐在馬桶蓋上。她步伐緩慢地走出去搜尋其他可以坐的地方，她彎進一個鮮少人走的走道，廊道的尾端是一扇玻璃門，她可以看到那有個露天的餐飲區。

    如同獲得救贖般，她咬牙走去推開玻璃門。外面空無一人，餐飲區似乎只有白天營業，但所幸仍有幾束燈光照明。她鬆口氣坐在鐵椅上，脫下跟鞋，只讓腳趾不落地碰觸著鞋墊。她倚靠椅背，靜靜地望著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游泳池。只要十五分鐘，她就回去…她享受著片刻的寧靜，不再陪笑、不再聽著各種喧鬧。

    昏暗中，他從後方走來。她聽到靠近的腳步聲，她猛然轉頭，曾彥翔已經來到她旁邊。他面無表情地拿起她的跟鞋，她還來不及反應，「曾彥翔！」

    他拎著她的鞋，奮力往游泳池丟去，水面濺起水花，「撲通。」赤腳站立的她不敢置信地盯著遠方的泳池，又生氣地看向眼神冰冷的他，她說不出話。

    「呂奕晴，妳的固執不要用在不對的地方上。」

    她簡直說不出話來，「我現在沒有鞋了，你可高興了？」他眼神一撇，轉頭就要走。她急忙拉住他的襯衫，「曾彥翔，」她氣得眼眶濕潤，他停下腳步回眸看她。「我不能沒有鞋子。」她聲音微弱，鬆開手。

    他凝視她難受的神情，「等一下，鞋子就來了。」他拉平他的襯衫，轉身離開。她憤恨地看著他走回玻璃門，有個拎著紙袋的人剛好匆匆走來。曾彥翔往她一指，就離開了。

    那個男生走近一看，「妳不是老闆的…妳是奕晴姊吧？」他訝異，她的確之前也有看過這個助理。她難堪地低頭，他趕緊拿出鞋盒給她，並從紙袋拿出一包濕紙巾，「用這個擦腳吧。」她顫抖接下，「謝謝，你快回去忙吧。」

    「奕晴姊，還需要什麼嗎？妳還好吧？」他低頭看著正在擦腳的她。她點點頭，「快去忙吧，我ok。」她向他擠出微笑。

   他離開後，呂奕晴打開鞋盒，看著那雙是她尺寸的包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