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總裁【譚陳】一個男朋友（暖甜／短篇完）

01

「他們說，這次不能再讓DU搶下案子。」男人蜷在被窩裡，低頭伏到青年耳畔，薄厚適中的唇瓣爬上微涼的耳根輕啄，呢喃低語似是在說情話。

「如果我一定要搶呢？」青年挑挑眉，攬住男人的脖子，耳側在他臉頰蹭了蹭。

「你知道的，」譚宗明將懷中的青年抱得更緊。「那些老頭可不會輕易放過我。」

男人吻了吻青年的臉頰，涼涼的，一種既親膩又有點距離的溫度。

青年沉吟片刻，朝男人綻開一笑：「既然如此，這回我就大發慈悲讓給你吧。」

「亦度，你對我真是挺好。」

「彼此彼此。」

青年說完用光裸的膝蓋頂了頂譚宗明的肚子，他雙眼微微一眯，伸手攫起那條不安分的腿，反手輕輕一抓就握住纖瘦的足踝，勾著纏上自己的腰際。

炙熱的吻狠狠落在青年的唇上，頸上，心口上。

02

譚宗明說不清自己為什麼如此喜愛懷中這莫名高傲的小東西，可能因為自己什麼都有了，只缺一個難以馴服的情人，可高傲的情人雖多，卻沒有一個如他這般，既遠又近。

「今晚可以住下來。」陳亦度說。

「怎麼？終於不用熬夜看報表？」

「案子都讓你了，還有什麼好看的。」陳亦度淡然一笑，似不在意。

「也是。」譚宗明笑笑，貪婪地在陳亦度頸間嗅了一口，高級酒店房裡瀰漫陳亦度身上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奢華的氣味。

既是延遲歸期的約會，佳人在懷，怎能不盡興承歡？

他們熱烈吻著，在暖意盎然的被窩裡繾綣纏綿，整夜。

03

譚宗明醒來時見到陳亦度坐在床邊穿衣服，黑色絲質襯衫，昨晚被自己剝下來的那件。

朝陽初升，從落地窗外透進房間，逆著光，青年姣好的輪廓隱匿在黑影裡仍依稀可見。其實譚宗明不需要看清楚也知道陳亦度長得有多令人傾心，如三月裡的桃花，灼灼其華。

「不吃個早餐再走嗎？」譚宗明用手撐起腦袋，意有所指地挑挑眉毛，迷人的沙啞裡透著慵懶。

「我不跟男朋友以外的對象打起床砲。」

譚宗明摸摸鼻子，但不死心：「不然，下樓吃個早餐也行。」

陳亦度昵了譚宗明一眼，晨起的男人頂著一頭蓬鬆亂髮，微眯的眸子每眨一下都像在調情。

他考慮幾秒才說：「好吧，看在你長得帥的份上。」

04

男人西裝筆挺坐在辦公桌前，雖然面無表情看著桌上的通知書，心裡起伏著巨大的錯愕。

陳亦度不是說不和他搶這案子嗎？

「譚總，DU集團真是不好惹，但說來說去也是怪我能力不夠強。」李經理戰戰兢兢站在譚宗明面前，垂著眉毛看似相當沮喪。

「不關你的事。」要怪就怪自己大意，相信陳亦度說的話，覺得這案子只要陳亦度退出便勝券在握，因此把心思轉去另一個案子上。

怎知陳亦度居然出爾反爾，藉此反咬了自己一口，而且還是不小的一口。

呵，商場無情吶！

譚宗明理了理情緒，抓起桌上的通知書，說：「你先忙別的吧，我去跟董事會報告過再說。」

05

商場生意賺賠參半是常態，少了一個案子哪怕少賺幾千萬也沒啥值得嚷嚷，可譚宗明這兩年被DU集團搶去不少案子，連帶底下員工對DU集團不免都產生了些敵意，這回再被DU搶了案子，對股東確實難以交待。

果不其然，譚宗明在董事會討不到任何好，被幾個老人家狗血淋頭狠削一頓，還被迫負責另一個他並不想攙和的工程案以彌補公司損失。

譚宗明拖著疲憊的精神離開公司已是晚上九點多，從中午開始就空著的胃已經餓了又疼兩回，但他什麼都吃不下。

從兜裡撈出手機，已經一個禮拜了，陳亦度一通電話都沒打給他。

本來他們就不是那麼常聯繫的，但最少隔個兩三天也會互發個訊，這回出了這樣的事，陳亦度卻連給解釋也沒給，或許，這原就是陳亦度的計劃吧？

譚宗明不想主動聯絡陳亦度，即使輸得一蹋糊塗，他也要很有風度地轉身。

做人可以犧牲奉獻，不能卑微輕賤。

06

憂鬱而唯美的音符流淌在空氣間，莫札特的Ｄ小調幻想曲看似簡單卻複雜的變化，如同愛情般變幻莫測。

譚宗明坐在客廳沙發椅上，有些頹然地啜飲著一杯紅酒，腦中浮現兩年前第一次和陳亦度見面的情景。

那時陳亦度是DU集團的副總，作為商業競爭對手，譚宗明一直都知道這號人物，只是從未和他打過照面，當時他們在一場慈善拍賣會看中同一幅油畫，因為相互競價而真正有了交集。

譚宗明身家雄厚自然搶下那幅畫，然而看著陳亦度感嘆可惜的神情，他不知為何起了個念頭，拍賣會結束後他讓祕書在填寫收貨人時留下陳亦度的名字，那幅油畫隨後被送去DU集團陳亦度的辦公室。

陳亦度什麼也沒說，甚至時至今日他都未曾收到那句道謝，但如同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陳亦度約了他共進晚餐，他們性情相投，不知不覺相約一起走過許多地方，某一夜他在酒後鼓起勇氣吻了陳亦度，陳亦度也沒拒絕，兩人順理成章上了床，之後便開始維持若有似無的關係。

這種曖昧不明的關係究竟算什麼，譚宗明不敢讓陳亦度給他解釋，因為他自己的內心早已先入為主，這就是愛情啊！可是他們開始得莫名，相處得莫名，如今關係更是莫名，譚宗明寧可維持這份莫名其妙也不敢確認，他害怕連這關係都改變。

男人把最後一口紅酒飲盡，嘆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意。

07

又是忙碌的一天，譚宗明結束白天工作又連續趕了幾場交際行程，應酬飲酒，在所難免。

當他昏昏沉沉靠在出租車後座時，才終於有空掏出他的手機。

一連九通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人打來的－－DU度總。

譚宗明以為自己看錯，揉揉眼睛再定神細看，確實是陳亦度打來的。

他皺著眉看著手機屏幕發愣，陳亦度這時候急著打電話找他做什麼？

譚宗明不確定是否要回撥，他嘆了好幾口氣，一直到出租車開到他家前最後一個上坡，才終於決定按下回撥鍵。

不過他換來的是對方正在通話中的嘟嘟聲。

08

陳亦度不知在和誰說電話，說了好長一段時間，譚宗明連撥了幾回都沒能和陳亦度通上電話，所以他放棄。

酒氣上頭令他昏昏欲睡，甚至出現幻覺－－他好像看到陳亦度坐在他家客廳。

「譚宗明！」

呃，這可能不是幻覺，幻覺不會如此真實。

陳亦度窘困地看著他，欲言又止，片刻後才說：「抱歉，我不知道公司的人竟然自己去搶下那個案子。」

「那麼大的案子你會不知道嗎？」

「我真不知道！」陳亦度看起來有些情急，不是平常面對譚宗明的驕傲模樣。「我臨時去法國出差十幾天，剛回來得知這事就急急忙忙趕來找你，不信你看。」陳亦度朝地上指了指，譚宗明順著看過去才發現一個大行李箱放在那兒。

09

譚宗明渾身酒氣，他讓陳亦度在客廳等著，自己去沖個澡順便換了身便服。

當他從浴室出來時已經覺得清醒許多，但陳亦度竟斜靠在沙發上打盹，看來是被長途跋涉的飛行累壞了。

譚宗明心中一軟，每回看到這青年，都有一種拿他沒辦法的感覺。

哪怕陳亦度真的對自己心懷不軌，他也不會怪罪他一分一毫，更何況這次的事並非陳亦度在背後指使。

譚宗明把沉睡的青年輕輕抱進房裡，青年有些迷迷糊糊地囈語，好像想找他談些什麼。

譚宗明在他額上落了一個吻：「噓，明早睡醒有精神了再說吧。」

10

兩年來，這是陳亦度第一次在譚宗明家過夜，陳亦度時常來來去去甚至連譚宗明家的備用鑰匙都有，可他從未留下來過夜，就像那不和男朋友以外的人在清晨歡愛一樣的莫名堅持。

譚宗明醒來時見到陳亦度坐在床邊，是個常見的景象，卻從未在自家房裡見過。

「我會退出那個案子，我問過了，第二順位是晟煊，只要DU退出就會由晟煊承包。」陳亦度認真地說。

一早醒來就談公事，頓時讓譚宗明的瞌睡蟲都嚇跑了大半。

「合約都簽了，退出的賠償金怎麼辦？你又怎麼跟公司股東交代？」

「這是我的問題，我會自己解決。」

「不用這麼麻煩，反正已經成了定局，就這樣吧。」

「不行，我答應過你，怎麼能食言？」陳亦度搖搖頭，「我知道你一直都讓著我，但你也不能讓到這種地步。」

「......」男人看著青年，突然覺得啞口無言。

「雖然現在DU真的挺強盛，但當初有幾斤兩重我還是清楚，若不是你一次次相讓也不會有今天的DU，更不會讓我有機會坐上董事長的位子，譚宗明，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我......」譚宗明第一次覺得心裡慌張，害怕眼前這看似洞悉一切的青年會發現什麼。「做為一個朋友，是應該盡量幫忙的。」

「我沒想到晟煊的CEO居然慫成這樣！」

11

譚宗明以為自己在作夢，如果不是肌膚相親真實的觸感，他真的會以為自己在作夢。

陳亦度罵完他慫之後，竟將他壓倒在床，自顧自脫起衣服。

青年的喘氣如愛語呢喃，聽起來既甜美又惹人憐愛，明明說他只在男朋友家過夜，明明說他晨起時只願意和男朋友做這檔事。

譚宗明頓時有些豁然開朗起來，難不成，陳亦度說這些其實是一種暗示而非拒絕嗎？

淋漓盡致之後，兩個人慵懶地躺在床上。

譚宗明側著身愣愣望著青年的側臉，不敢貿然直指主題，便迂迴地說：「我好像從沒問過，你交過幾個男朋友。」

「在昨晚之前我會回答你，沒有。」

「現在呢？」譚宗明覺得心跳得有點加速。

「現在一樣回答你，沒有......」陳亦度聳了聳肩，「除非，你承認你有男朋友。」

「我有！」男人學聰明了，一秒承認。

陳亦度不會拒絕他，他已經明白了。

譚宗明翻身將青年困在懷裡，深深注視著他的眼睛。「我有男朋友，陳亦度，就是你。」

12

有時候，事業做得再大、叱詫風雲再如何囂張，心裡仍有一點害怕的事情。

越是在意，越是小心翼翼。

即使不承認，秘密也會在不知不覺洩漏出去，因為你想保密的那個人與你有相同的秘密呀！

13

「那麼，未來就麻煩譚總多多關照了。」陳亦度穿著一身俐落的高訂西裝，站在鎂光燈前顯得有型又俊帥，他露出公關式的笑容朝譚宗明伸出手。

「彼此彼此。」譚宗明回握住陳亦度的手，兩大企業的世紀大合作吸引記者對這一幕殺掉許多SD卡容量。

「看看大佬們笑容滿面的樣子，這下咱倆都不必被各自的股東抱怨了。」譚宗明趁聯合採訪時悄悄伏在陳亦度耳邊說。

「是啊，我男朋友真是聰明，想出如此優秀的法子，讓人不愛都不行。」陳亦度悄悄回了話，嘴角得瑟地上揚。

「譚總、度總，能否一起看這邊拍張照？」

「兩位總裁麻煩也看一下這邊！」

14

愛著你的感覺那麼真實，到現在仍莫名想要喜極而泣。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