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戰以來,美元一直是全球最主要的儲備貨幣,並且在國際貿易和金融中佔據著重要地位。然而,近年一些關鍵因素開始動搖美元的地位,其中最主要的兩大原因是「美、中經濟體變化」和「全球能源供應的變化」。
首先,十多年來,美國經濟的成長不如中國,對美元的地位產生了負面影響。由於長期的貿易赤字和過度消費,美國一直面臨了嚴重的財政和經濟問題。
而與此同時,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已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
這導致美元的價值下降,並使得其他國家對美元的信心降低。此外,美國的政治分歧和不確定性,許多國家開始考慮減少對美元的依賴,尋找其它選擇。
過去美國在二戰後,帶動工業發展,財政和經濟實力強盛,儲備大量黃金,成為世界領導國家。美元地位先得益於黃金支撐以定錨各國貨幣,成就美元為國際流通貨幣,是支撐美元的重要基礎。
然而,隨著石油成為現代經濟的基礎,石油結算又變成支撐美元地位的另一個重要因素。仔細一點來說,1971年,時任美國總統尼克森宣布,美國不再按照1盎司黃金等價于35美元的比例,將美元與黃金掛鉤,這意味著美元的價值將不再與黃金相聯繫。
白宮為了保持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美國遊說中東,並以武力、經濟為擔保獲得成功,順利以石油結算的方式來支撐美元。這種方式要求其它國家必須以美元購買石油,使得美元的需求量大幅提高,進而保持了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
不過近年,能源供應的變化對美元的地位產生了影響。
其次,美元作為石油結算的主要貨幣,佔據了強大的地位,但是這十年內新能源有了突破,尤其中國掌握了許多「新能源原料的開採和生產技術」。這些變化使得包含人民幣在內的其它貨幣的地位開始上升,進一步削弱了美元的地位。
事實上,人民幣國際化的速度很快,已經有越來越多國家使用人民幣結算,例如今(2023)年3月的巴西宣布與中國貿易直接以本幣進行結算,還有俄羅斯、伊朗、阿拉伯、印度、新加坡、委內瑞拉、土耳其等,總計目前約有30多個國家開始在外貿結算或投資中轉向使用人民幣,大幅降低美元結算的模式。
這些國家亟欲去美元化,還有另一個原因。1980年代,美國發生嚴峻的通貨膨脹,1979年上任的聯準會主席保羅沃克(Paul Adolph Volcker)推動升息政策,1980年底美國商業銀行利率已經高達20%,引入大量資本流入,美元開始走強。
當時,保羅沃克的政策引起發展中國家嚴重抗議,因為美元利率每提高一個百分點,其償還外債的利息負擔就要增加40億美元,尤其是美國主要的債權國損失更為慘重,例如,1982年墨西哥危機拉開,拉丁美洲等國家債務危機的序幕,以至於被歷史學家稱為「失去的十年」。
再加上,烏俄戰爭的緣故,美國將「貨幣武器化」,利用美元貿易結算的便利地位,動輒以金融清結算制裁,增加「美國對立國的銀行結算風險」。其著名例子便是美國將俄國的金融機構踢出SWIFT。這種做法使其對立國的金融機構感到擔憂。
撇除以上,中國還有另一個武器,可以再撼動美元。中國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美債持有國之一,這意味著中國擁有一定程度的控制美元的能力。如果中國大量賣債,這將對美元產生巨大的負面影響,可能導致美元在關鍵時刻「貶上加貶」,驅動更多國家轉向使用其它貨幣。
除了美債,中國亦擁有相當多的外匯儲備,這使得中國有能力購買更多的黃金。一般來說,黃金被認為是一種相對穩定的資產,如果中國能夠大量購買黃金,也可以進一步削弱美元的避險地位,過去每每遇到金融危機,市場投資人轉進美元避險的做法將遭到突破。
總的來說,雖然短期內,美元的地位仍不會崩落,因為其經濟實力和金融市場的影響力仍然巨大,美國是第一大國,還得以支撐著美元的穩定。但是,長期來看,美元的地位正在改變,尤其是中國和其他新興大國的崛起,還有能源礦物市場的競合之下,石油、黃金都會跟著變動,這都將對美元霸權造成威脅,就算美元不會崩盤,其地位和威力也會下降許多,也意味美中對抗下,中國仍有一定籌碼可以對抗。
(而本文並未提到人民幣會崛起,成為新一個霸權,它只會變成歐元、日圓和英鎊般的地位,變成另一個支付貨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