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陳華夫
自美股在2020/3月四次熔斷,美聯儲祭出零利率及無限QE的寬鬆的貨幣政策,但雖然美國零利率跌降低了美元的吸引力,及美元資產的收益率已跌至低點,但當美債長短端利差走闊,美元成了避險資產的首選。並且,美國2020/3月的「通貨膨脹率」約在1.5%的低位(低於美聯儲目標的1.5%,中國的3% - 5%),依照購買力平價(PPP)理論,美元沒有貶值的壓力。所以, 美元指數(匯率)仍停留在2018年以來的高位,2020/6/8日的美元指數=96.54(如圖1)。
基本上,
美元霸權建立兩個基石上,第一,美元是國際貿易結算的最通用貨幣;第二,美元是國際幣中最有價值貨幣,但這種貨幣價也會波動:(1)衡量美元價值的第一種方法是美元可以購買多少外幣─即匯率,現在一般用
美元指數代表美元匯率,它的波動顯示美元價值的波動;(2)衡量美元價值的第二種方法是
美國債的價值,因為它們可以通過國債的二級市場輕鬆兌換成美元。當對
美國債的需求高時,美元價值就會上升;(3)第三種方式是衡量美元
外匯儲備─外國政府持有的美元數量─的需求。外國央行持有美元
外匯儲備越多,供應就越少,美元越有價值。若外國政府出售所有美元
外匯儲備和
美國債,美元價值就會崩潰,屆時,
美元霸權第一基石也就自然崩潰,
美元霸權就解體了。(見
是什麼賦予了金錢它的價值?─誰決定錢值多少錢?)
首先,解釋為何出現「美元荒」?
當2020/3月,美股4次熔斷,全球金融市場風險暴增,投資人恐慌性的拋售各種風險資產與避險資產,換成美元,以儘快償還美元計價的債務,而導致美元需求遽增的「美元荒」。
而美聯儲2020/3/19在新冠疫情股災後,故計重施,啟動之前在2008年使用過的「流動性互換」(Liquidity Swap)機制─美聯儲以市場匯率,與外國央行互換同等價值支付利息的貨幣,以解決美元荒。因此全球各國央行也就幾乎成為美聯儲的一個離岸部門。
而真正造成美國巨額的貿易赤字原因來自
美元霸權的地位,依照有名的
特里芬兩難:美元要成為「世界貨幣」,就必須大量的灑錢到全世界,以便全球國家可以持有足夠支付與交易的美元頭寸,其灑錢的方式除了大量發行美國國債以外(按;2020年美債突破20兆美元,約等於美國全年的GDP),就是大量進口商品,而變成出口業萎縮的貿易赤字大國。
亞當.圖澤教授在其巨著中認為2008年的「美元荒」後,美聯儲的(全球最後的貸款人)回應不但沒有讓美元的地位衰退,還給全球的美元帶來新的影響,
美元霸權的根本基礎是民營金融業者和金融市場網絡,這呈現在華爾街和倫敦金融城的聯繫上(第255頁)。
而英國「金融時報」的一個評論則認為:「作為對新冠危機的回應,美聯儲最近支撐美國以外美元市場的舉動,進一步提振了美元的全球主導地位。因此,許多人會重複「你不能對抗美聯儲」的口頭禪,就像在很多事情上一樣。得到美聯儲支撐的美國銀行體系和美元流動性的主導地位,將讓美元在全球金融體系和資本市場中無限期地佔據絕對優勢。」但當全球各央行皆大量印鈔,拯救經濟,所印鈔的總量都記錄在各央行的資產負債表裡。美聯儲印鈔全球最大量的3兆美元,造成美元持續貶值,大大削弱
美元霸權。(見拙文
美聯儲膨脹資產負債表的大量印鈔之美元貶值「後遺症」─貨幣及美元的本質(1))
中國財政部前部長樓繼偉認為,人民幣國際化“肯定是方向”,但問題在於以人民幣來結算的貿易太小(按:占比約為2.15%)。人民幣國際化首先是貿易方面結算的國際化,樓繼偉建議,一個是發展離岸人民幣市場,還有一個是中國的銀行應該走出去,在外面建立子行和分行,多做些人民幣業務。但從2020/6月人民幣大幅升值近7%,英國《金融時報》認為,預計2021年人民幣波動幅度將加大,兌美元中間價年內或達到6.1左右。(見
展望2021:人民幣能「破6」嗎?),如此強勢的人民幣背後代表的是弱勢美元,中國應該可以更大膽的推行人民幣國際化。(見
樓繼偉:人民幣在資本項下完全開放尚不具備條件,及
旺報社評》人民幣國際化可以更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