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過後

過了清明、穀雨，下了幾陣雨，春天才真的滋潤了起來，也算一個過度，不然冷著冷著忽然一夜轉南風，整個悶熱起來。幾陣春雨也才讓這陣子該出現的花探頭了。

其他季節完全無影無蹤的百合，都是哪次回家就等膝的高度，有些更可以半個人高了，又隔週回去已經開了花，一株三四朵花爭著開放，一整排也是熱鬧非凡。

春天不是一個能夠每週回家的季節，這週看到花苞，下次回去可能已經過了這個花季，開得熱烈，也會很快凋萎枯敗，一整排的枯黃的確怵目驚心。過了這季又消失，任憑家裡庭院怎麼挖土、怎麼除草，這十數年總會在清明過後看到百合在幾個地方快速攢出土而開放。

有幾年很流行沙漠玫瑰，好像是因為易於種植，花朵也豔麗大方，也就流行那一陣子，家裡也就有幾棵開了好幾年。但我實在喜歡不上。枝幹的姿態凌厲曲折，根部肥大卻癰腫貌，花色鮮艷飽滿但花瓣薄而軟，也就覺得糊糊爛爛的樣子。更別說枝葉偶有肥大的蟲了。

家人們陸續帶回的各色植栽，種到沒地方種就直接留在花盆裡，卻也是繼續生長著。

梔子花每年花況不一，要嘛一季只開三五朵，要嘛就是開了個香氣逼人。有段時間一直以為這棵是茶花，後來問了家人才分清楚了。梔子花真香，第一印象就是如此。夜來香、梔子花、茉莉花、桂花是香氣濃郁的白花，夜來香濃郁卻太野，深吸一口好像會嗆到那樣。梔子花濃香卻好像知分寸一樣，聞來典雅舒適。茉莉花小巧，香氣集中而清雅。桂花的濃郁則有種奶香的濃潤感。

去年只開了幾朵，今年的梔子花開得很好。

是一種很不起眼的粉紫小花，星星點點卻固定長在幾個地方，或許一直沒被拔除，也或許是拔了又再長出來。

要是盛開應該會像滿天星一樣，粉紫花瓣、鵝黃花蕊，小巧精緻的小野花。某年問了家人花名才知道是「有名字」的花，原以為就是一種「草仔花」，就是某種雜草開的小花通稱，說揉了葉或莖可以聞到淡淡的人蔘味，竟然還真的有，但就是「野」了一點的味道。

這張是2011年還有在用相機拍照時候拍的野人蔘，那時候就覺得精緻剔透的粉紫小花真美，細枝的延展也別有韻致。這個位置現在也還有幾株。

過了冬天才開始掉葉子，把原本枯黃捲曲的葉子一口氣撒下，怎不在秋天放手，或許落木瀟瀟太淒涼，就把這蕭颯留到冬末了。也才有清明時節滿樹的嫩綠。

花盆間還擠滿枯葉，樹上的嫩綠已經半個手掌大。去年清明還在樹下看著新生嫩芽襯著清透藍天，大概是清明掃墓後大家閒著在庭院閒聊，過了一年，各種植物沒失了自己的規律。

在廳前原也有一棵（還是兩棵？）高大的桃花心木，應該是因為圍牆後叔公要蓋新房子，樹根的位置會影響到地基，就把那棵砍了。忙了一下午，還記得最後要拉倒主幹時候已近黃昏，眾人合力拉著繩子讓樹倒下了。

應該就是那棵桃花心木的樹頭，旁邊牆角長了日日春，也是清明過後冒了不少，也曾經是貓的遮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