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輕井沢‧東京─13.六本木與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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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幹線10:02自軽井沢發、11:06抵上野,票價成人5,750円,小人2,870円。再轉山守線往新宿京王飯店,時約12:10。寄放了大行李,女兒說:「你們可以去逛六本木之丘!」她則要帶弟妹們一圓秋葉原動漫店之夢。約定20:00返回原地會合,再一起去東方見聞錄吃飯,因為97年那次的印象太「美好」了,洋洋和芷湄光聽哥哥姊姊說就口水流滿地,好呀!那就帶他們也去見識見識!
【在軽井沢駅等10:02的新幹線往東京】
【自左下起逆時針,芷湄新幹線上入睡三部曲。】
【行駛軽井沢─東京間傳說中的皮卡丘列車,我們没坐到,中途倒與之交錯。】
【在京王飯店寄放大行李後,商討何去何從!】
與妻、老媽搭都營大江戶線電車到六本木駅,出西口,難免感到身處大都會中的一陣茫然,尤其才剛從「小巧精緻」的輕井澤過來。先找中飯吃,在Hollywood Plaza地下2樓見有家叫「志庵」的,名字頗具「人文」氣息,賣「本格蕎麥 和食」,便走了進去,它實在是存身百貨大樓供購物者、商業人士裹腹、小憩的簡餐店。
吃完飯,出Hollywood Plaza,來到位於朝日電視台旁有樹叢、池塘與綠地的毛利庭園,它的面積不大,卻頗有來頭,是東京都指定旧跡─「毛利甲斐守邸跡」(昭和18年,即1943年指定),牽連的歷史為日本3大復仇案件之一的元祿赤穂事件。97年夏,我遊皇居東御苑,曾駐足「本の丸跡」附近的事發地─「松之大廊下跡」,簡而言之,元祿14年3月14日(西元1701/4/21),赤穗藩主淺野長矩奉命接待東山天皇敕使時,自覺受到總指導吉良義央的刁難與羞辱,憤而在江戶城將軍居宅的大廊拔刀將之殺傷。此事讓將軍德川綱吉在敕使前顏面盡失,盛怒之下當即不問青紅皂白的命淺野長矩切腹謝罪並將赤穗廢藩,吉良義央則未受到任何處分。以大石內藏助為首的赤穗家臣們再三向幕府請願,試圖復藩,但一年後確定無望,遂在元祿15年12月14日(1703/1/30)由大石內藏助率領家臣46人夜襲吉良義央府邸,將之斬殺,取首級至泉岳寺主君墓前祭奠以示復仇後自首。時人感其忠義,稱彼等為赤穗浪士,頗有要求將軍赦免的輿論,但經過一番曲折後,幕府仍於元祿16年2月4日(1703/3/20)令他們切腹,只是也對吉良家做出沒收領地和流放的處置。而「毛利甲斐守邸跡」又是怎麼回事呢?原來浪士們自首後、切腹前,分別交由4位大名看管,毛利甲斐守即其中之一。300餘年後的今天,雖早已人、物全非,但貫穿事件的忠烈精神,卻藉由各種記述、傳說、戲曲發揚光大,內化成日本民族性的一部份,對社會、國家起著深刻的影響。
【下:志庵的午餐;上:孩子們在秋叶原的午餐之一。】
【毛利庭園,週邊有森大樓、朝日本社。】
【左:六本木新地標─森大樓,內有需購票進場的森美術館及展望台,没想到要進去。右:附近平台望東京鐵塔。】
天氣酷熱,估計達到35℃,蟬聲唧唧,零星幾個媽媽帶著孩子在池邊指指點點。想老媽與妻無法在室外久待,請她們在森大樓左近的高雅賣店晃晃然後找間飲品店休息,我進「朝日本社」繞了一圈,便自行前往大使館林立的麻布走街串巷,期待能領略「異國中的異國」風情,然則卻有些小小失望,因為在寸土寸金的大東京區,除非像中國、澳洲這樣的大國,能自己選購一塊大面積土地建館,其他一些小國多半只好將就著租、購現成的1棟小樓,而即使前者,也並未造就出什麼特色,我遂半途放棄按圖索驥找到各個使館的計畫,況且道路頗有起伏,走來也滿吃力。
【朝日本社內部,這樓層是對大眾開放的。】
【朝日本社內部,還有個叫「CHEZ MADU」的CAFÉ。】
【女兒說到六本木之丘一定要看的「大蜘蛛」】
【往大使館林立的麻布走去,希望不會「徒然」來一趟。】
【寮國(LAOS)大使館】
【右下宮牆圍著的是佔地頗廣的中国大使館】
【卡達大使館】
【馬達加斯加大使館】
【澳洲大使館】
說起道路起伏,六本木之丘的「丘」,是不是就代表地形如丘陵般起伏呢?像曾去過的表參道之丘,主街道確實是有著坡度的,與六本木相連的麻布也一樣,什麼木下阪、南部阪、鉄砲阪、北条阪、仙台阪等等,到處高來低去的,特別注意的是立有木柱標示及說明的「狸阪」、「暗闇阪」,傾斜角度都很大,前者更是驚人,怕不達45度,它禁止車輛通行,為防範發生意想不到的如「倒退嚕」或「凍抹條」等危險狀況吧!三國演義裡張飛、趙子龍在長阪坡一夫當關,萬夫莫敵,想必那長阪就有類似的坡度,二員猛將輪番横據頂點,居高臨下,曹兵追到這裡,才爬到一半就已經腿軟了,哪還有力氣進攻啊?呵!呵!而反覆默唸「狸阪」、「暗闇阪」,腦海不覺浮現入夜以後「神出鬼沒」的意象,尤其狸阪不通車,白天已碰不到幾個人,晚上踽踽獨行,想來還真心中發毛,是否因為如此,附近頗多神社、寺院和教堂?
【聖瑪麗教堂(St. MARY CHURCH)與狸阪,右下圖可見標示「狸阪」的木柱。】
【禁止車輛進入的「狸阪」,當然「自転車」例外,但無論上、下坡都只能用牽的吧!】
【坡度較緩的「暗闇阪」】
【淨土宗專稱寺,這一帶宗教建築恐怕比大使館多多了。】
【淨土真宗月寶山專光寺。】
【鄉社 冰川神社】
【長傳寺】
【東京都定歷史建造物:「日本基督教団 安藤記念教会会堂」。位於港區元麻布,設計者為吉武長一,建於大正6年(1917)。】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知性之旅,原可印證得自書本的知識,但我的隨興游走、胡思亂想,並不具有那樣的性質,偶或模擬自己正在流浪、飄泊,然則溫暖的故鄉、親愛的家人穩如磐石般支撐著我,所以味道完全不對,那麼就單純的做個旅人、過客,以一雙冷眼,面對一切新奇吧,可是身處在歷史、文化上與中國、台灣頗多糾結拉扯的日本,在某些場景似乎又很難無動於衷!當晃進南麻布的「有栖川宮記念公園」時,來到顯眼的「有栖川熾仁親王の銅像」前,試讀標示牌上的日文說明,是的,我可以瞭解它是雕塑名家大熊氏広明治時期的代表作,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然而更「搶眼」的是這些文字「……日清戰役ですぐれた勲功……」毋需理會平假名也能猜出此人曾在甲午戰爭中立下汗馬功勞,對日本「受割」台灣有所貢獻,這時,一如當年初訪明治神宮,心底有什麼東西會跑出來。
【有栖川宮記念公園。上:有栖川熾仁親王の銅像,左上坐著3個老外,是1名父親和他的小孩;下左:在銅像前廣場玩耍的孩子們,最下面那最小的孩子已經哭了,還被踹上一腳。右下:發情的鴿子。】
而說無厘頭也好,確有脈絡可尋也罷,「有栖川熾」(1835─1895)、「日清戰役」又使我聯想到喬伊斯超大部頭書「尤利西斯」中的1個小小句子,它藏在第十八章瑪莉恩‧布盧姆的無標點意識流中:「加尼特吳士禮爵士和喀土穆的戈登」,戈登何許人?中國人不會陌生:「查理‧喬治‧戈登(1833─1885),英國將軍。第二次鴉片戰爭期間任英國侵略軍軍官,參與搶掠圓明園……」(蕭乾、文潔若 譯,貓頭鷹版)具有我這樣成長背景的台灣人會起如斯聯想毋寧是很自然的吧!因此,就某種層面來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還是有所連結的。彼刻我隱隱覺得旅行、閱讀、尤利西斯,存在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關係,閱讀,是心靈的旅行,而像尤利西斯這麼一本書,作者把「主人公布盧姆在都柏林一天的活動與尤利西斯的十年飄泊相比擬。」指的當然是心靈方面。說過「人們總是把自己最珍貴的保留起來」的喬伊斯,「矢志要忠實的將都柏林保存在他的作品中」,藉由布盧姆在1904年6月16日早上08:00起16個小時的活動,為可見與不可見的故鄉描繪出一幅精深的工筆畫,書寫的空間範圍很小,但精神卻上窮碧落下黃泉,舉凡其所處世界的語言、歌謠、文學、歷史、地理、政治、經濟、宗教、科技、藝術、心理乃至飲食男女的受想行識,都別具隻眼的做了深入的、另類的探視。尤利西斯結尾有這麼行註記:「的里雅斯特─蘇黎世─巴黎,1914─1921」,透露的訊息是這本書没有一個字是在愛爾蘭寫的,事實上,喬伊斯1912年30歲離開故鄉後就未曾再回去,他刻畫的是已烙入靈魂中的都柏林,臨不臨在已無關緊要了。比較起來,我在異國的走馬看花,根本就是浪費時間與生命。旅行,還等著我重新下定義!
【走馬看花,左為一間房仲公司;右為一間CAFÉ。】
【走馬看花2,有意思的小角落。】
【走馬看花3,夕陽下帶著老味的建築。】
【走馬看花4,消火栓與下水道人孔蓋。】
【走馬看花5,2002年12月完工的開放空間集合住宅「MOTOAZABU HILLS」,主樓名:「FOREST TOWER」。】
【走馬看花6,「MOTOAZABU HILLS」週邊。】
【走馬看花7,必有來頭的古老建築,但没找到標示。】
走馬看花8,荒廢的「国有地」上建築物,也滿有味道的,尤其在夕陽下中透露著的荒涼。】
【走馬看花9,別緻的指標牌】
【漫步麻布,看外國妞。真的是走馬看「花」!】
【注意!向左轉!就可以去和老媽、老婆會合了!】
【回到森大樓外庭前】
【在森大樓WEST WALK跳肚皮舞的外國女郎,光線暗,拍個意思!】
18:30,返抵Hollywood Plaza與妻、母會合,恰也接兒子來電,說已回到旅館,就知道他們没有撐到20:00的耐力。先去領大行李並CHECH IN,才到櫃台報了姓名,服務人員就遞了個信封過來,打開一看,是老媽與孩子們明天去吉卜力美術館的票。跟他說我們訂3間雙人房但有7個人,他面無表情,要了大家的護照掃描留檔,等了好久,以為有什麼麻煩了,結果只是動作慢而已。7人住3房没問題,當然,早餐券還是6人份。
20:00出門吃晚飯,女兒帶路,步行前往新宿西口一帶,週五之夜,街上人潮洶湧,相較之下,2年前住的池袋區簡直像鄉下了。然而人多非好事,附近有2家東方見聞錄,都客滿!只好另覓別間,後來進了一家叫「遊食三昧」的,見尚有空位,正在慶幸,1個略通英語的侍者上前面帶難色的說,法律規定不能接待「小人」,問他:「孩子們不喝酒也不行嗎?」他搖頭,奇了,莫非是最近才立的法?而且剛才2間東方見聞錄都没提這點。也罷!洋洋、芷湄期待快點長大吧!出到行人摩肩接踵的街上,一時没了主意,又經過東方見聞錄,它隔鄰是「ひまゎり迴転寿司」,裡面客人明明坐得滿滿的,但一位阿桑硬是出來熱情的招呼我們進去,比手劃腳意思大概是很快就有空位,見孩子們頗心動,便決定就是它了,果真流動率高,而且運氣不錯,一家子7個人居然可以「連坐」!没有紅燈,不管價錢,想吃什麼就拿什麼,師父也能幫老媽和老婆做素的,全都吃得很盡興,後來孩子們把所有空盤疊起來,堆得半天高,眾客側目,有位老外還拿出相機拍照,師父也笑得樂呵呵!我免不了喝兩杯生啤,另孩子叫了檸檬沙瓦,不想它是有酒精的,結果「18禁」的居酒屋不讓進去,孩子們卻在「普遍級」的壽司店喝得滿臉通紅、踉蹌嘻笑的走回旅館!
【繁華的新宿西口一帶夜街】
【吃不成居酒屋,進迴轉壽司店,等候時先看好「獵食」標的。】
【很快就有座位,而且全家在一起,壽司「轉轉」而來。背景2人為老外。】
【師父與壽司】
【大啖壽司的孩子們。右上:喝了沙瓦的芷湄臉紅紅,而且開始「愛笑】起來。】
【「頭上三條線」的芷湄與天高的空盤。】
【孩子們在「普遍級」的壽司店喝得滿臉通紅、踉蹌嘻笑的走回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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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愛讀詩寫詩,甚至夢想以此為職志,經過為五斗米折腰的哀樂壯、中年,早已放下「不切實際」,但舊情難忘,老來得暇,重拾詩筆,漫寫生命中的吉光片羽,自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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