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之王穿越修真界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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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混成喪屍之王,結果,我穿越了,還穿越到了修仙世界。
更過分的是,我還被人「撿屍」了!
1
猶記得那天,我躺在廢舊的樓頂上,懶洋洋地曬着太陽。
腳下匍匐着我的千萬喪屍大軍。
隨着我一聲令下,他們各自結隊,開始修繕房屋,準備重建家園。
沒錯,在我終於混成喪屍之王后,我的手下們也跟着開啓了靈智,有了自己的思維。
如今的他們,除了走路慢些、力氣大些、喜歡喫生肉以外,和從前的人類,倒是沒有太大區別。
看着他們井然有序的模樣,我相當欣慰,隨手撿起一條鋼架,當做零食咀嚼。
喪屍嘛,行走世間靠的就是一張嘴,進化到極致,便有了無堅不摧的牙口。
我常常看着月亮發呆,心裏想着,若是能飛到太空中去,我能不能把月亮給咬下來。
做着這樣的白日美夢,我生起了幾分睏意,就這麼悠悠睡去。
可當我再醒來時,耳畔竟迴盪着一個老者的聲音。
蒼老卻又遒勁。
「修仙界諸位道友,今日我蒼陽子福澤深厚,於東海之上撿到一具奇屍。」
這聲音好似加了擴音器,在我耳邊震如雷霆。
我睜眼一看,眼前竟有一位白鬚老者,玄衣青袖,手持一柄拂塵,坐在一隻巨大的葫蘆上,漂浮空中。
結合他的言語,我不禁有些納悶。
修仙界是什麼情況,難道說我穿越了?
而且聽他的意思,我還被他「撿屍」了。
我喪屍之王不要面子的嗎?
這位蒼陽子話音一落,便又聽見地上傳來一道年輕些的聲音。
「敢問蒼陽子道友,這奇屍,奇在何處?」
循聲看去,那地上竟烏壓壓坐着一大片人,均是道袍沾地,白髮飄飄,都打扮得一股子仙風道骨的味道。
蒼陽子撫了撫須:「這奇屍明明毫無修爲,卻堅不可摧,各類法術無法傷他分毫。更奇怪的是,他雖然是屍體,卻仍有生機在體內,甚是奇妙!」
說完他還滿意地朝我這邊拍了拍,發出兩聲沉悶的響聲。
我這才注意到,我竟被放在一個浮空的丹爐裏面,烈火在下,不斷翻騰。
這是,想把我煮熟?
我正想問問情況,下邊兒那位小哥又誠心地發問了。
「那依蒼陽子道友之高見,這奇屍,你將如何處置?」
蒼陽子的眼角勾起一道弧線,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此等奇屍,自然要煉化爲丹藥。我冥冥中有所感應,若煉其爲神丹,再吞服之,定可助我金丹大成,化丹成嬰,一舉踏入元嬰境界,成就不漏元神。」
下方衆人一聽,也是個個眼前一亮,皆是起身拱手,祝賀起來。
「那便恭喜道友了!」
「踏入元嬰,元神不漏,這可是貧道夢寐以求的境界。」
「蒼陽子道友之幸,亦是我東海之幸啊,我們這裏多久沒有出現過元嬰大修士了?」
「誒,還叫什麼道友,以後要叫尊者了!」
蒼陽子聽着一句句奉承的話語,許是相當開心,甚至後仰着身姿,不斷咧起嘴來。
我本來不太忍心破壞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可是當我周圍的水溫越來越高的時候,我終於是忍不住了。
敲了敲丹爐的邊緣,我衝着蒼陽子問道:「那個……你想喫我這事兒,真的不打算和我商量商量嗎?」
「咦?」蒼陽子聽到我的聲音,有些納悶,「這奇屍竟會人言!諸位道友,遲則生變,不能再耽擱了,我現在就要趕緊煉化了他,請諸位爲我證道元嬰做個見證!」
說完,他輕輕一揮手,竟飛過來一個蓋子,想要將丹爐給蓋上。
看到這一幕,我有些惱了。
好歹也是喪屍之王,雖然平時佛繫了點,但也不能讓人這麼欺負吧?
我張開嘴,使勁一咬。
丹爐應聲而碎。
水流如柱,瀉到地上,那浮空的真火也就此熄滅。
蒼陽子飄在我身前,臉色霎時間青了,變得極其難看。
「你這死屍,敬酒不喫,還定要喫罰酒?」
我指着破碎的丹爐,一臉懵逼:「你確定這是敬酒?」
蒼陽子許是自知無理,竟抓狂起來,當即脫下道袍,渾身金光大作。
「我蒼陽子修成金丹以來,還從沒有人敢這樣忤逆我的心意!屍體也不行!」他渾身鼓脹成三十丈高,氣息狂湧,咬牙切齒,「你既然敢咬碎我的丹爐,那你敢不敢再試試,來咬咬我這不壞金身?」
這金身一出,下方的人羣也是嘈雜一片,議論紛紛。
「可了不得啊,蒼陽子竟然使出了他的金身。」
「不壞金身乃是他宗祕傳功法,傲絕同輩,看來他是動了真火了。」
「可要打得小心一點啊,要是把奇屍給打壞了,證道元嬰不就成了黃粱一夢?」
我聽着一串串議論,心裏卻是有些不解。
我可是喪屍之王誒。
你要是讓我幹別的,我可能做不到。
但你讓我咬你,那不是有嘴就行?
我順着他的心意,飛到他的身旁,衝着他那威猛高大的金身,狠狠一咬。
只聽咔嚓一聲,他的金身,居然碎了。
我還沒使勁兒呢……
一片片金色的碎片,如同飄落的雨,灑向地面。
人羣一片慌亂,作鳥獸散。
只留我一個,嚼着金身,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
「東海現奇屍,蒼陽子拾之,欲以其爲引,煉就元神不漏也。孰知奇屍能吐人言,有一奇詭之口,懷摧金裂鐵之能,毀蒼陽子金身於東海之濱。金下如雨,骨墜如林,世人驚之。」
——《東海誌異》
2
站在茫茫大的修仙世界,我感覺有點兒孤獨。
我懷念我的喪屍軍團了。
穿越之前,我手底下的小喪屍數以千萬計,烏壓壓地圍在周邊,看着甚是壯觀。
這種熱鬧的感覺,讓人安心。
如今的我,雖然仍然有着上好的牙口和堅硬的身軀,但作爲喪屍之王最重要的東西,卻丟在了上一個世界。
「唉。」
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後,我打包了蒼陽子的金身碎片,開始慢慢朝西方踱步。
一邊嚼着,一邊行走。
我主動停止了思考,歪着腦袋,放任身軀往前移動。
就這樣,不知走了多遠,走了幾天。
待我回頭時,卻有一道道身影跟在我的身後。
有人佝僂,有人高大,有人年邁花甲,有人未脫稚氣。
我細細看去,竟有數百人之多。
男男女女,均是一臉希冀地跟隨着我。
我有些不解,停下來仔細審視着他們的表情。
他們也很驚訝,幾天以來,這是我第一次停下不盡的步伐,回頭看向他們。
每個人的長相都有所不同,可此時他們臉上的神情卻是出奇地一致。
那是略帶悲苦的渴求。
我仔細嗅了嗅,他們身上的味道和之前的蒼陽子等人全然不同。
沒有那種浩蕩的能量,而是純粹的凡人之軀。
那種能量,或許就是所謂的靈氣。
說句實話,提起修仙界,我能想到的往往都是那些通天徹地,可以羽化昇仙的修士,還從未設想過這般世界的凡俗之人,會是什麼模樣。
幾百雙眼睛同我對視,盯得我起了雞皮疙瘩,於是趕忙問道:「你們跟着我,是有什麼事嗎?」
離我最近的這幾人,看着有些緊張,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人能說出個答案來。
直到一個穿着白袍的小哥走出了行列,走到我的跟前。
他腰間別了把摺扇,應當是讀過書的。
「我等乃是東海人士,祖祖輩輩定居於此,前幾日聽聞了上仙的威名,因此便來追隨上仙。」
聞言,我不禁一愣。
上仙?說的是我嗎?
我是喪屍之王啊,怎麼就成了上仙。
我輕咳一聲,仍是有些疑惑:「你們追隨我幹嘛?」
那書生咬了咬牙,俯下身來,雙膝跪地,竟直接撲在了我身前。
看到這一幕,後面的一列人也陸陸續續,學着他的動作,烏壓壓跪了一片。
「這……」我有點不知所措,想要攙扶他。
他卻是流出幾滴淚來,聲音變得有些顫抖。
「據流傳出來的消息,上仙身無靈氣,非是修行之人,卻能輕易讓金丹期的大能隕落,讓我們驚羨不已。」
「上仙或許不知,此方世界,已被那羣自詡爲神仙的修士,把持了太久太久!」
「若是有根骨,有資質,或是有家世,便能高高在上,作神仙人物,享受逍遙快活,吸食世人的血。」
「反之如我等,無靈根,無天資,更出身低微,就只能任人宰割,命如微草。」
「甚至連那各國的皇家,也都是任由他們修仙的門派選拔更替。」
「這些殺千刀的仙家,把賦稅當玩物,想高時便高,壓得我們喘不過氣,想低時便低,再漫天宣揚他們的功德。」
「若有漂亮的黃花閨女,也會被他們掠去,充當百千位道侶之一,美其名曰福澤廣佈。」
「可以說,能不能接觸到靈氣的世界,便是人與牲畜的區別。」
「如今知道上仙無需藉助靈氣,便有如此神威,我們都想拜入上仙門下,求上仙賜我們仙法。」
「人活此世,誰願被一道靈氣關,判在他人腳下?」
「若上仙心善,願賜法於我等,給我等一個搏尊嚴的機會,我等願爲上仙肝腦塗地!」
他越說越激動,脖子上都爆出青筋來。
拳頭緊緊捏住,指甲處都快滲出鮮血。
待他說完之後,後方的人更是一起高聲重複着他的話語。
「求上仙賜法!」
「求上仙賜法!」
我看着他們的目光,頓時陷入了沉思。
這修真世界,好像和想象中的光鮮亮麗、仙氣飄飄,不太一樣。
這一個個修士們,取天材,訪地寶,飛天遁地,駕鶴騎鯨,操風控雨,自在修行。
聚在一起,談論的都是昇天之道,天地窮理,好不瀟灑。
可活在暗處的大多數人,卻是像一團面,隨便就能被他們拿捏。
但我也有些爲難,畢竟我哪有什麼仙法,我「傳道」全靠咬人感染。
沉吟許久,我說出了我的顧慮:「可我的仙法,也不是隻有好處的。雖然能給你們力量和強硬的身軀,但也會讓你們行動緩慢,喜食生肉,失去生機,不再像人,反而像我這樣的活屍。」
話音一落,衆人再一叩首:「若能爲尊嚴抗爭,活屍又有何妨?我等願做活屍。」
我長嘆一口氣,有些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這修仙界啊,太殘酷,竟能把人逼得想當喪屍。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們吧。
我作爲喪屍之王,已經很久沒有親自感染活人了。
今天終於重操舊業。
一口朝着書生脖子咬去,感染了書生。
書生被咬之後,當即沒了氣息,癱倒在地,身體扭曲,形狀駭人。
後面的人看了這景象,還以爲我是喫人的怪物,嚇得一個個瑟瑟發抖。
但過了幾秒時間,書生的手突然伸向空中,竟以違反物理規則的模樣,站了起來。
成爲死氣沉沉的喪屍之後,他反倒兩眼放光。
走路雖然變得磨磨唧唧,卻有了屬於喪屍的怪力。
我也不知道這種普通的喪屍之力,能與什麼境界的修士抗衡,但至少也不再手無縛雞之力。
他非常開心,急忙叩首,以頭搶地,砸得塵土飛揚。
後面的人趕忙效仿,求我也把他們咬成喪屍。
我輕輕擺手,指着書生解釋道:「由他再來咬你們就行了,後面的你們慢慢互咬吧。」
好歹咱也是喪屍中的王者,要是一個一個親自咬過去,實在是太沒品了吧。
衆人也不耽誤時間,馬上就開始排隊互咬起來。
井然有序,人人的臉上都洋溢着興奮與希冀。
這輩子頭一次看到排隊不做人的,我忍不住搖頭。
沒有等他們,我繼續向前走。
……
「奇屍西行,有數百庶民相隨。奇屍悲憫,授道於衆人,使之有奇力,能擋修行之士,甚妙矣。此法經奇屍傳載,後泛於東海,至傳之天下,使人人有道,使戶戶不危。時人皆尊奇屍爲道祖,後世人稱屍仙也。」
——《九州列國志》
3
我聽說西浮一帶,有個異常邪惡的宗門。
名爲煉屍門。
作爲一個剛穿越過來就被人着手「煉化」的喪屍之王,聽到這個名字時,我是十分震驚的。
怎麼滴,煉我們屍字輩的,已經成一個體繫了?
於是我決定過去看看。
打聽一番之後,我大概有了瞭解。
何爲煉屍門呢?
用靈力煎熬,將屍體製成傀儡,再施加特殊的法門在內,便能讓屍傀獲得修爲。
成爲他們的金牌打手。
這裏面厲害的弟子,至少都是三四十個屍傀傍身,可謂是成建制作戰。
若是護法啊,長老啊,這種高端戰力,指揮幾百上千個屍傀,不成問題。
靠着這樣的人海戰術,不是,屍海戰術,不說越級反殺吧,同階無敵還是綽綽有餘的。
於是在西浮,他們順理成章地發展成了大宗派。
按照功法所載,這修煉的法門用的乃是埋在土裏的死屍,早已沒了三魂七魄。
若是尋不到家人後代,將其煉做屍傀,好像也不算罪大惡極。
但壞就壞在,這樣無名無姓的屍身,早被他們用完了。
修士爲了最大限度提升實力,往往會煉製儘量多的屍傀,直到自己的精神力不夠控制爲止。
而煉製過程中,還經常會出現失誤,煉製失敗的情況,導致所用屍身直接消弭。
因此每個煉屍門的弟子都會消耗至少幾百具屍身。
長老們的手下,那更是累累白骨不計其數。
時間一久,西浮哪還有那麼多符合條件的屍身供他們用。
於是便有人豬油蒙心,把主意打到了那些有名有姓的祖墳上。
一個個百姓被擾得民不聊生,家家看着血脈先祖的肉身被偷走。
一旦開了先例,便一發不可收拾。
那些煉屍門的修士們變得越發瘋狂。
光天化日,掀山炸穴,明着搶屍。
再後來,這幫修士更加懶散,開始有人直接抓活人來煉傀,煉製時還將其三魂七魄投入屍傀中,使之行動更加方便,威力略有提升。
一人如此,便引來紛紛效仿。
如今的西浮,遍地白骨,處處喫人。
從聞名天下的大州,變成了死氣蕩蕩的荒城。
聽完這裏的情況,我感覺非常憤怒。
不管是站在人的角度,還是站在喪屍的角度,都十分不爽。
再想到那些曾尾隨在我身後,悲憤不堪的小弟們,我覺得有必要做點什麼。
喪屍之王決定親自出手,教訓教訓這幫玩屍玩到喪心病狂的「大修士」。
沿着城外的小路,走上半個時辰,便能看到他們醒目的道標。
再順着石階走上一截山路,就可以遙遙看清他們的山門。
一座座宮殿金碧輝煌,高聳入雲,彷彿就建在雲端一般。
牌匾上寫着龍蛇般的題字,若不是提前知道這裏是個邪道宗門,恐怕只以爲來了人間仙境。
兩個門童守在山門兩側,見我歪着腦袋,慢慢登山,頓時瞪大雙眼,怒喝一聲。
「何人上山!可有文牒拜上?」
道袍隨風鼓動,還真有些威風凜凜。
我抬手輕輕將腦袋扶正:「世人皆言你們很懂煉屍,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喪屍?」
兩個門童對視一眼,都沒聽懂我在說什麼,當即判斷我是來搗亂的。
猜得很準確。
二人沒與我多說廢話,各自祭出屍傀,朝我撲來。
我則是張開嘴,一口一個,給他們全部放躺。
兩人驚愕地看着我,眼睛都快聚不起焦,說話的聲音都連着顫抖。
「你……你……你是東海……東海那具奇屍!」
我點點頭,把他倆給啃了。
「別再叫我奇屍了,我有名字的,我叫喪屍。」
看着他倆的殘軀,我得到了一個新的結論。
經過靈氣浸染的修士,體質似乎與凡人全然不同,無法被感染成喪屍。
真是可惜了,不能讓他們見識見識屬於喪屍的世界……
我一路上山,遇到很多修士。
有外門弟子,有內門弟子,有護法,有長老,有太上長老。
等級相當多,實力也是一個比一個高。
從煉氣期到築基期、金丹期,再到勞什子元嬰期,幾乎都不是我一啃之敵。
咱畢竟也是上一個世界的無敵王者,到了修真界來,也不能變成菜雞是吧。
雖然我步伐很慢,但沒有一個惡徒逃得掉。
殺到山頂,我終於見到了煉屍門的掌門。
他緊閉雙眼,坐在寶殿之內,一動不動,下方擺着三個蒲團,還供着幾炷香火。
活像一尊要人供奉的雕像。
他嘴沒張開,聲音卻從四面八方鑽入我的耳框。
「自打我步入化神境以來,你是第一個敢殺上煉屍門的。」
「你以爲你能輕易擊敗金丹期、元嬰期,就真的無敵於世了嗎?」
「你錯了。」
「我承認你這具奇屍有些神異之處,但你應當不知道吧,化神境的修士,是接觸到了大道的存在。」
「修仙求大道,這道,不是你能估量的。」
他終於有了動作,仰起了頭,頓時一股恐怖的屍氣瀰漫開來。
沖天而起,像是要將全世界給籠罩。
我感到了一絲壓迫。
輕輕嚥了一口唾沫,我的心裏其實沒什麼底。
這種所謂的「大道」,我是沒見過的,不知道能不能咬得動。
那彌天的氣息朝我襲來,我就會一招,那便是張嘴接住。
天地間徒留「咔嚓」一聲。
這大道,嘎嘣脆。
……
「奇屍遊至西浮,聞煉屍門之行徑,勃然大怒,孤身往之。以一己之力,破上萬之敵,除之殆盡。煉屍門化神掌門施展大道之能,仍隕落矣。但聞此事,西浮庶民無不共慶者。時人有遇奇屍,問其名諱,方知奇屍道號,謂之喪屍也。」
——《西浮史記》
4
我遭到了修仙界各大宗門的共同抵制。
他們的理由是——「肆意傳道。」
一不留神,我在修仙世界已經逛了半年時間。
雖然走得慢,但也算是見識了九州的風景。
每到一個州,都會有成百上千的凡人聚到我的身邊,求我衝他們咬上一咬。
作爲樂於助人的喪屍之王,我自然不會拒絕。
等他們回去以後,再散向一座座城池,把人們全都變成喪屍。
隨着時間的推移,修士們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當今的修仙界啊,滿城盡是咬咬怪,四海之內無活人。
各大宗門都沒有生源了。
按照慣例,每年九月,他們都會舉行浩蕩隆重的昇仙大會。
何爲昇仙大會呢?其實就是宗門的招新儀式。
由各州大宗門牽頭,聯合舉辦,走遍九州每一個城池,測試靈根,收徒入宗,給宗門添加新鮮的天才血液。
拜入仙宗,那就是鯉魚躍龍門,從此之後不是凡人咯。
故而取了個頗有格調的名字,昇仙。
過程中呢,再收些禮物,比如當地罕見的天材地寶啊,數不盡的黃金白銀啊,應有盡有。
每天喫喫喝喝,賺得盆滿鉢滿,還能美其名曰廣贈機緣,刷一刷功德業績。
可以說是修士們一年一度的盛宴。
可惜今年不一樣啦。
各州各城的人,都已經變成喪屍了,還修個什麼仙?
往年風光無限的修士旅遊團,今年變得無人問津。
你要心有不滿,敢耍脾氣,甚至會被喪屍們羣起而咬之。
進化得快些的喪屍,此時都能勉強抗衡元嬰期修士了。
當初隨意踐踏的凡人,竟成了一股無法忽視的大力量。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自然就歸結到了我身上。
因此,修仙界七大仙宗,三十五道門,七十二小派,聯合發佈檄文,要討伐我。
哦,對,本來該是三十六道門的,可惜煉屍門被我啃乾淨了,現在數字看着有點殘缺。
他們約我,十月初一,在凌雲峯頂決一死戰。
作爲喪屍之王,我選擇欣然前往。
無他,那大道真的太好喫了。
又香又脆,咬上一口,全是靈氣的味道,溢到嘴中,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神韻。
這種滋味,相當美妙。
這修仙界還剩下三十五個道門,估摸着,至少還能喫到三十五條大道。
至於七大仙宗,那是更高端的食材。
就這麼慢悠悠地,一邊問路,一邊前行,我花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才站到凌雲峯頂。
這峯頂之高,寒風冽冽,天邊的水汽灑到身上,都會化作一粒粒雪滴。
整個山頭都被一層厚厚的濁霧圍繞,真像是站在雲中。
各宗的掌門長老,已經在此等了很久。
「喪屍道友,你終於來了。」
爲首之人,白髮白鬚,青袍紅目,身旁纏繞着一隻真龍,在他的肩頸之間不停環繞。
我點點頭:「如你們所願,我來了。」
不得不說,這幫修仙的老鬼,明明草菅人命,爲非作歹,卻又總是維持着仙風道骨、與世無爭、儒雅隨和的表象。
甚至都劍拔弩張至此了,還會禮貌性地叫我一聲「道友」。
不知道的,還以爲我纔是反派呢。
這老者輕哼一聲,鼻間流出一抹赤紅的氣息,隨手一揮,將那遊動的真龍給支開,手指一點,在我身前點化出一個蒲團:「喪屍道友請坐,貧道乃是燭龍劍宗掌門,燭炎道人,想與你論一論道。」
我坐上蒲團,擺出「請」的姿勢:「你說吧。」
燭炎道人長袖一甩:「天地之間有靈氣,我輩逆命問長生,也是憑大毅力方纔走到如今的地步,你可承認?」
我想了想,確實。
不管是幹哪一行,想幹到頂級,都需要天賦、努力與堅持,包括我這喪屍之王,也不例外。
我點點頭:「沒毛病。」
燭炎道人隨即環視一週,道:「我等有天資,有根骨,更不乏大毅力,不缺大決心,苦心修行數百載,在生死間搏境界,喫了凡人輪迴十世都喫不完的苦,如今方成道祖仙尊,又爲何不能接受那凡人的供奉?」
我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凡人自然可以供奉各位。」
「哦?」燭炎道人似乎也是有些驚訝,我居然承認了此事,「那敢問道友,爲何要破壞這天地之間的絕妙平衡?」
我擺擺手,從蒲團上站了起來:「不,這不平衡。我說凡人可以供奉各位,但不代表這應該是單方面的。」
「哈哈哈,」燭炎道人仰頭大笑,「那依道友的意思,我們也該供奉那些弱小的凡人?」
我輕輕嘆出一口氣:「非是供奉,而是庇佑,而是賜福。凡人以香火供奉各位,以上禮對待各位,以資源相助各位,憑什麼你們就不用付出呢?」
輕輕一擺手,我繼續說道:「強大的武力,可以庇佑凡人的安危。操風控雨,可以廣佈福澤,讓凡間風調雨順。烈火罡金,甚至可以造出一些讓庶民生活更加便利的巧物,推動科技發展,有利於萬民。」
對面的掌門皆是一愣:「什麼是科技發展?」
「這個不是重點,」我攤開手,「更重要的是,你們好像忘了,在修行之前,你們也曾是凡人。難道你們現在可以力如山崩,騰雲駕霧,翻江倒海,就換了種族嗎?爲何一旦發達,就要將當初的自己踩在腳下,像豬狗般看待?」
他們無人應答,我繼而說道:「其實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我只想回家,並無所謂傳道之心。可那些凡人,他們主動找上了我,他們不想同野草污泥一樣活着。」
燭炎道人忍不住怒哼,緊緊捏住拳頭,發出一聲火光炸裂的爆響:「修仙界自古以來就是如此,你一個異界來客,在我們的家園,這般肆意宣揚你的道法,是何居心?」
聽了這話,我終於明白了。
道理,是講不通的。
我揉了揉手腕,捏了捏拳頭,最後扶了扶下巴。
把牙齒掰正。
談不攏,那就咬唄。
……
「修仙世界,百餘宗門,聚首凌雲峯頂,引喪屍道人論道。燭炎道人以言相詰,以史相質,以道相諷,喪屍道人逐一駁之。」
——《九州道論》
5
看我擺出了架勢,燭炎道人也不再同我比較口舌,此時也是翻身而起。
一羣修仙者均爆發渾身氣勢,一條條大道沖天而起。
靈氣交織出炫目的光彩,像一抹通天的瀑布,就要將我淹沒。
但我不怕,我甚至聞着挺香。
燭炎道人大手一揮,一位青年打扮的掌門從人羣中鑽了出來。
「貧道青木門掌門,竹非子,化神境修爲,向道友討教一二。」
我微微眯眼,仔細看去,此人身後的大道,強度與那位煉屍門掌門相差無幾。
其中翻湧着無盡的五行木屬性,同樣有着一絲絲微妙的神韻。
如果我沒猜錯,那些神韻,便是他感悟天地的結晶。
這等威勢,若是站在凡人面前,確實如同撼天動地的神魔。
可惜了,我是喪屍之王,不懂這些花裏胡哨,就靠一張咬人的嘴行走江湖。
大道朝我殺來,我狠狠咬下去,結果不出意外,道蘊全部入了我的腹中。
大道一崩,那竹非子立馬隨之重創,修爲盡毀,吐出一口深黑的血來。
許是不想被我當口糧喫掉,他咬緊牙關盯了我一眼後,自己翻身滾下了山。
凌雲峯有十萬丈高,這麼滾下去,他哪有活命的可能?
這人還挺剛烈。
我嚼着竹非子的大道,瞅了瞅氣勢洶洶的衆人。
我在想,爲什麼不一起上呢?
就不能一口讓我喫成胖子嗎?
燭炎道人對於這個結果,似乎並不意外,臉上也沒有一絲慌亂,只是再一揮手,又招出一人來。
那人長得像個孩童,扎着兩個沖天的小辮兒,身上穿着紅肚兜,光着倆小腳丫,就跳到了我身前。
兩隻眼睛上圍着大大的黑眼圈,一直歪着個嘴,看着非常囂張。
若換個場合遇見,我可能會把他當作哪家的臭弟弟。
誰承想,嗓音卻垂垂老朽,像個將死之人。
「老子是碧雷仙宗當代掌門,雷引子,修仙界都尊老子一句雷公,你個龜兒,可敢接我一雷?」
不得不說,他是我見過最粗魯的修仙者。
我點了點頭,算是應下此戰:「你放出來嚐嚐……不是,放出來看看。」
這「嚐嚐」二字不小心落到雷引子的耳朵裏,可把他惹了個火大。
「老子行走世間一千八百載,修煉到舉世爲尊的洞虛境,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敢羞辱老子。」
我擺了擺手:「沒有故意想羞辱你……」
可他並不能聽進我的話,雙手一搓,如同捏肉丸子一樣,硬生生在掌間揉出了一道龐大的雷光。
耀眼的光芒裏閃動着霹靂的雷霆,我能感受到,其中奔湧的靈氣。
更神奇的是,那雷霆之中,竟還藏着一絲宇宙的氣息。
原來洞虛期的一招一式,一術一法,竟都暗藏着一個小小世界。
芥子須彌,自成大千。
雖然這樣的小世界,僅僅是初具渺小至極的雛形,但他已經初步接觸到了天地真正的力量。
從感悟天地,到掌控天地,這就是化神境到洞虛境的區別嗎?
確實有點東西。
可任他百般變化,我還是隻有一招相迎。
我們喪屍進化,可不像他們修仙者一樣講究這麼多玄妙的理論和方向。
就是把賴以生存的牙口給拉滿。
一口咬下,濃香四溢。
天地之力,味道好極了。
相信我,如果品嚐了洞虛境修士之後,再回頭去咬化神境,曾經讓人難忘的美味都會變得味同嚼蠟。
我喫完了雷引子,意猶未盡,再度看向那幫掌門。
但很奇怪的是,連損兩名隊友,他們的臉上仍然沒有任何慌亂。
冷靜得出奇。
我不禁凝起了眉頭。
好像不太對勁。
再聯想到這次論道的地點也是他們選擇的,該不會有詐吧?
似乎是察覺到我表情的變化,那人羣中的燭炎道人忍不住輕蔑地一笑,朗聲說道:「喪屍道友,你終於發現了。」
「哦?」
「你以爲你輕鬆解決了我們兩位大修士,殊不知,已經一步步落入了我們佈置的陷阱。」
我擦了擦嘴:「願聞其詳。」
燭炎道人心知大勢已成,也不着急,盤腿坐了下來:「自從你孤身端了煉屍門,我們就已經想到了,你的實力很強,絕非化神境可以抵抗。甚至,哪怕是我們幾位洞虛境的老傢伙,也不敢保證拿下你。」
我點了點頭:「然後呢?」
「事實證明,果真如此。」他笑着搖頭,「不管是竹非子,還是雷引子,在你手裏,都沒撐下一個回合。但他們的使命,已經順利完成了。」
「嗯?」
「在他們拖着你鬥法的時間裏,我們已經佈下了修仙界自古以來最強橫最凌厲的陣法,誅魔大陣。」他仰面一笑,「此陣一旦啓動,就算是天上的真仙下凡,也要被大卸八塊。如今整個修仙界的大派掌門匯聚於此,付出全部的力量,灌注到大陣之中,應當算是有史以來最高規格的誅魔陣了吧。」
我皺着眉,被他說得有點緊張:「這麼說來,我還應該感到榮幸,是嗎?」
「相信我,你會死在這世間最璀璨的煙火之中,保證你的死相,從此之後再無人可超越。」
他們的臉上均是浮起詭異的笑容,目光全都直勾勾地盯到我身上。
我感覺有些瘮得慌。
說得這麼恐怖,不會把我撐炸掉吧。
可我們喪屍一族,在行動這方面一直以緩慢著稱。
就算是想逃,現在也逃不掉啊。
「哈哈哈,起陣!」時機一到,燭炎道人帶着衆掌門狂笑出聲,一起舉起雙手,「漫天星河見證你的葬禮,你也不虛此行了!」
一團團滔天的靈氣直衝雲霄,攪動着九天的銀河,幾秒之後,天邊聚起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
其中有光華奪目,其中如深邃死寂,其中湧烈火狂風。
黑洞裏似乎什麼都不存在,似乎又存在着萬物。
這般壓力,是此前我從未感受過的。
讓我使勁兒吞了一口唾沫。
大招甩我臉上了,也沒別的辦法了。
咬吧。
我張開嘴,一口迎了上去。
黑暗將我全部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這足以滅世的黑洞,才終於慢慢消弭。
眼前衆人釋放完力量,早已筋疲力盡,此時均是趴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抬頭看我。
我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實在沒忍住,打了一個破壞氣氛的嗝。
「嗝……花裏胡哨。」
「差點兒被你們唬到。」
……
「仙宗道門與喪屍道人,戰於凌雲峯上。其間光華大作,星河顫動,有驚天動地之異象。世人皆可見,一無窮玄穴置於九天之上,有吞天食地之威。此戰畢,唯喪屍道人孤身歸之,凡修仙者,未見一人下山耳。」
——《仙門舊事》
6
修仙界總算恢復了平靜。
沒了那幫大修士,此界可以算是其樂融融。
大家都是可愛的小喪屍,沒有欺壓,一起勞動,一起喫肉,好不快哉。
爲了感謝我這個始作俑者,他們尊我爲道祖,還給我封了一個霸氣側漏的尊號。
叫做「屍仙」。
別說,還真有點兒味道。
自打喫下所有大修士的合力一擊之後,我足足消化了好久。
讓我驚喜的是,這些大道之力、天地之力竟在我的肚子裏被慢慢吸收。
不知不覺間,我也有了不少通天徹地的能力。
比方說,我現在會飛了。
終於不用慢悠悠地表演歪脖子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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