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時間二字對我下的蠱

似乎是時間二字對我下的蠱,下意識便伸手取書。
圖書館裡,一本書名為《 時間裁縫師 》的西班牙文學小說,它和比鄰的葡萄牙文學、俄國文學、義大利文學擺放在同一落的書架上。
時間很像魔術師,在人生旅途中的某一時刻,會把原以為在身旁直到永遠的有些人變不見,也會把另外不曾交集的有些人變出現;時間也像先知,就在走著走著的空間裏,延展開來一些事,然後收編閉鎖一些事,冥冥中直觀反覆又能清實旁觀;時間最像攝影師,一幕幕定格的照片穿透我的眼,烙印在我的海馬迴。
時間裁縫師的女主角叫希拉,在西班牙爆發內戰期間隨男友從新德里前往摩洛哥丹吉爾,後來在二戰期間開了間專為官夫人、官情人、社交名媛設計時尚服飾縫製華服的裁縫店,暗地裏則作為德國政府的間諜。1936年希拉在摩洛哥丹吉爾的店租每月是375披索。
披索是譯者在書中翻譯的貨幣單位。順便一提2002年以前的西班牙貨幣單位是比塞塔,二戰結束後1960年到2017年,西班牙的通膨率約39.5;中華民國的通膨率約9.03倍。
裁縫是希拉喜歡且有興趣又非常拿手的工作,一開始並非為了掩飾間諜身份而開店;而是當時的環境機遇造化弄人,當她店裏女客人的話題具有相當程度足以影響戰爭走勢的隱含意義時,希拉同時也為自己憑添無法擺脫成為間諜的命運。
全世界間諜職業最發達的國家據說是日本。日本人好禮,說話也迂迴;日本社會安靜又總是透著壓抑的氛圍,這會不會是間諜性格衍化而來的呢?被日本殖民過的台灣,在老一輩的長輩身上,也曾感受到這樣的現象,苦悶藏在心底深處幾十年,也不見攤開來說項,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大部份的人都這樣?幸好有些人會寫會畫,有些人會彈唱會舞蹈,將情感寄託於學習抒發於藝術,同時隨著時間累積流傳於後世。
日本古典小說源氏物語寫於10011008年,約莫是中國的北宋時期,日本現行的二千圓券紙幣背面就有紫式部源氏物語繪卷。關於紫式部筆下的光華公子源氏樣貌,我參酌了天海佑希反串飾演的古代高富帥,隱約能夠感受到為什麼源氏的逝去,作者會以只有雲隱的題名而篇文卻是空白的手法來表現她的哀痛與悲傷。有一種說法,紫式部寫源氏物語長篇小說的過程,是為了淡化當時貴族之間的爭權奪勢之日漸對立,用以阻止可能引發的宮廷血洗,就像9世紀的阿拉伯文學的一千零一夜,是宰相女兒莎赫札德為阻止國王繼續濫殺無辜的相傳故事。
朱天文在《荒人手記》的一段話 ~「時間是不可逆的,生命是不可逆的,然則書寫的時候,一切不可逆者皆可逆」。其實閱讀的時候何嘗不也是如此,時間裁縫師的作者在書的結尾,假設了書中人物的其他結局,於此不也同時訴說著因為時間所產生的一切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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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莊子‧養生主》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也喜歡《孟子·盡心篇下》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喜歡讀著讀著而茅塞頓開的時候,那種究竟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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