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實

英雄的實

大約二十年前看過西方一段關於對英雄的理解，印象極深但出處已失。仍然想在這裡轉述一下。

「英雄不死，便會變成暴君。」

英雄所以是英雄，並非單獨因為他（她）獲得非凡的成就，正如我們很少以 英雄 去描述權貴和巨富；而是由於他在建功立業的過程中，身心忍受並跨越了非人的障礙磨難，展現超人的意志和氣魄。

然而，再非凡的強者也終究是人。堅持一時一月一年十載也可以，但卻無法永恆。所以只要英雄一日不死，意志便終有軟弱消磨的一天。

失去自持自制的英雄，沒有權力的話就會被命運碾碎；名成利就的話大概會變成妖孽；有權有勢的便會成為暴君。

我遇過見過許多人，上面所言非虛。

同樣的想法在東方也有影子。

「君不死，我奈何。」

清代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中有以下一段：

宋按察蒙泉言，某公在明為諫官，嘗扶乩問壽數，仙判某年某月某日當死，計期不遠，恆悒悒，屆期乃無恙。後入本朝，至九列。適同僚家撫乩，前仙又降，某公叩以所判無驗，又判曰：「君不死，我奈何？」某公俯仰沉思，忽命駕去，蓋所判正甲申三月十九日也。

故事大意是明朝一位官員算命問壽，命師斷他於甲申年三月十九日死。但那位官員不僅在那時活得安好，更在清朝繼續出仕。及後再見命師，問算命師為何不準？算命師回答說：「君不死，我奈何？」

甲申年三月十九是明朝滅亡之日，臣不殉國，命師奈何。

無論前半生有何豐功偉業，即只是一念貪生，晚節不保。

「英雄不死，便會成為暴君。」

但英雄們請不要決心尋死。明白英雄的本質，能及早準備，亦可望功成身退明哲保身。

下回，英雄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