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怡姝與周湲-上

她一人捧著花往佛堂走去,越近佛堂誦經之聲越明,拐過小徑後進院就是佛堂,[應該是潭夫人做早課呢!]周湲想,右腳剛跨過院門一抬頭看見正要推門進佛堂的周禮轉過頭來看她...兩人淺淺對笑....

今年潭夫人的生辰原不想大做的,因為景鈺小姐走還沒過三年,潭夫人心裡還痛著. 但前些日子上麒麟寺祈福,住持無因大師對她說: [走的人心已空空,身已空空,紅塵中人何必抓住不放? 其實....什麼也抓不住,倒不如放手放心,過好當下日子.]

所謂大做也就是施粥捨糧,請麒麟寺師父念經祈福迴向這片土地.潭夫人帶著兒子奴僕跟著師父禮拜茹素.琴姐和福伯早就跟糧米店定好一個月的素粥在桂嶺潭家的總商號門口發放,早晚各一頓.

周湲早早就將鏡套送給夫人,並說第一年應該給婆婆做整身彩服,但這兩年年頭不好怕穿了晦氣,等年頭好些再送上喜慶彩衫.潭夫人讓琴姊接下鏡套後,親自拿了一條珊瑚項鍊和一條珊瑚佛珠給周湲戴上.並對周湲說: [ 禮兒這兩年心情不好,恐是怠慢了妳,請多擔待. 但他不是冷心之人,等心結開了就過去了.]周湲行了個禮,恭敬的對潭夫人說: [母親別擔心,我懂得,全憑二少做主,我沒關係!!]琴姐將周湲攙坐在夫人旁的圓凳上,笑著說: [二奶奶好福氣,跟著春天一起進潭家,一進門夫人就過壽施粥捨糧,大家都有舒服日子過呢...]周湲起身跟琴姊行了半禮說: [我出身微寒不懂禮數,日後請琴姐多加教導,怕湲兒做不好給老爺夫人失了面子惹了笑話.] 話未說完,就聽到大奶奶高氏聲音: [什麼笑話? 我真真來的巧呢!] 進門對婆婆行禮後,周湲起身也對大奶奶行禮,潭夫人要兩人坐下後正要開口,便聽到烏氏在院子裡邊走邊扯著嗓子罵人,琴姐趕忙走出去將烏氏請進門,潭夫人皺著眉問: [ 大清早嚷些什麼?昨晚老爺不是在妳那兒,這時你不伺候老爺,來這兒鬧什麼?]

烏氏用帕巾壓了壓眼角說: [昨晚老爺用完晚膳,正要看點書休息時,祉兒的丫頭來說他又燒了起來,我和老爺去看了看祉兒,並請秦醫生開藥服下後,我就留下看祉兒,老爺去安姨娘那兒睡下,誰知一早我去她那兒想請老爺一起用早膳,卻被阿錦那個死丫頭擋下來.] 潭夫人低頭喝了口茶說:[ 沒什麼大事,別哭了,別鬧的老爺不開心.]

節氣小滿快到時潭家經商隊伍也開始動了,潭祺今年規劃了三條路線,西南走桐州塘邊一帶收藥材,潭禎主動請了去,因為藥材值錢重量又輕好管理運送 ; 西北這條走塘凹溫州收薏仁; 第三條是走梨州收礦石.除了藥材, 薏仁和礦石都是沉甸甸的,大車人手都要多.潭禮想去梨州找人,自是承了第三條,但潭祺怕潭禎邀功托大且一向壓著這個爭強好勝的庶弟,要潭禮第二條收薏仁米的也走一趟.但潭禮只想去梨州,一個早上在父親小書齋裡和管家的潭祺說得不甚愉快.最後還是潭威令潭禮先去收薏仁米之後,叫福伯在下梨州的隘口換空車人手再去梨州.

潭禮一向聽話,只是上回在酒樓禮有人告訴他在梨州旁邊的小鎮看到小蓮花,心裡有點急著想去找人,但大家心知肚明,薛怡姝應該是跑了,一向心高氣傲的大小姐,不爭氣的肚子人前人後的被笑,早就託娘家出面主動和離.但潭家愛面子當然不答應!來人幾次都是厚禮送上承諾不會虧待小姐.後來還是潭夫人帶了高氏走了一趟薛家並在薛家主薛閔夫婦前慎重承諾才緩了下來.

高氏的爺爺是薛怡姝的父親的恩師,薛家重文,自是尊師重道. 好不容易將和離的事情穩了下來,誰知主僕二人卻在大寒前跑了.前年春節潭家被薛家鬧不像樣,兩家都過不上年到處找人,找了大半年,許是薛家找到人了就沒來鬧, 只將和離書送到潭家,即使難堪潭家也只能咬牙收下.後來高氏回娘家請了父親母親拜訪薛家,薛閔和高氏父親高佑同窗,自小一起讀書情感深厚.表面上是同窗敘舊,其實高氏同了母親在內院打聽薛怡姝的事,但薛家上下一概不提, 高氏無功而返 .

日子看定後潭家上下忙個不停,周湲雖是新婦,就算未成實質夫妻很多東西還是要幫潭禮的外出打理周全.寶春和洛月在長廊下點著要帶出去的行李箱籠. 周湲拿出二件薄棉長襖,一為白色下擺繡了四君子,另一為暗青色只在邊邊繡了幾隻鳥雀.周湲告訴洛月就算天熱了,早晚寒涼外套還是給少爺披上,青色耐髒可以出入礦場,白色可以應酬喝酒時穿,並要洛月和春樹注意二少飲酒別過量,就算接下來進入暑夏,也不要貪涼穿少穿薄.洛月聽話收下長襖,寶春也將幾個荷包交與洛月說是香包和隨身藥物和避邪之物.

出發那日一早,全家一起用早膳,先是在家祠祭祖求平安順利後,在二進院擺上幾桌分上下尊卑坐定. 家主除了叮嚀外出的潭禮潭禎事事小心說話謹慎外,也要跟去的老家人們注意安全,隨去的小子們不要喝酒鬧事.餐後潭威潭祺要潭禮潭禎到書齋再次提點,女眷們自是退到景禾院等待.好不容易四人出來,各自有各自關心的人過來,周湲見潭夫人和琴姊在潭禮身邊輕聲叮嚀遂站開些等著,手裡捏著一個小狗樣的立體荷包,裡面是去寺裡求的平安符.當鞭炮聲從遠遠的宅院外響起時,潭夫人才離開潭禮讓周湲和潭禮說說話,並提醒別耽誤時辰.

兩人對望有點尷尬,第一次送夫君出遠門,要說什麼? 第一次和新嫁婦小別要說些什麼? 尷尬中兩人還是淺淺對笑. 周湲先說: [ 我什麼都不懂,嘴巴也笨,請二爺原諒.] 潭禮搖搖頭說沒事你很好. 周湲將手中小狗荷包拿到他面前,我繡著玩的,求二爺事業順心平安回家. 潭禮看著和自己生肖相同的小狗荷包表情溫和不少,眼中帶笑說: [你在家遇到不如意的事可以找琴姊,我剛剛麻煩琴姊照看著你,在家安分伺奉父親母親.] 周湲點點頭,春樹從外面進來催人說出發吉時到了.周湲跟在春樹後面往外走,快出大門時快進到潭禮身邊拉了潭禮袖子,快速低聲說:[ 荷包裡有二粒大續命丸...]還沒說完就聽到潭威在叫潭禮上車.潭禮聽話拜別父母,臨上車前轉過頭看周湲,周湲在一堆重要家人奴僕後面看不見身影,便上車隨著車隊緩慢前進.雖然潭禮沒看到周湲,但周湲在人縫中看到他的眼神,手緊緊揪住裙襬緊緊盯著遠離車隊不眨一次眼.

說故事人自言自語:

這兩個女人的故事我當作新故事寫,背景差不多相同,有些小修. 不知怎麼,可能是我新來乍到不太了解,方格子在寫作時網頁會當機啊....上周一次,剛剛又一次,還好有自動存稿功能,不然我會掩面而哭....

昨晚我翻著 [故事發想小本本] ,第一頁上面寫著 [勤練基本功],第一年....希望自己能夠做到週週有新文.

最近疫情來的很兇,捱過這兩年沒確診的先生 [終於]確診. 發高燒喉嚨痛全身痠痛,真像流感症狀,比我和兩個孩子之前的確診都嚴重許多. 還好漸漸痊癒! 有點抗體也好,我阿Q的想著....

祝福看故事的你: 健康平安,假日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