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的早上七點是做為一名學生很討厭但熟悉不過的時段,滿街都可尋得到正欲上學不同神態的學生身影,有平時本來就早起不疾不徐走路上學的,亦有早上一不小心賴個床,匆匆忙忙飆著高速騎腳踏車到學校,腳踏車手把還掛著熱騰騰沒時間吃的早餐。
「爸媽,我出門囉!」聖宇揹起書包,嘴裡咀嚼著尚未吃完的吐司,衝到玄關穿起自己的球鞋。
一個留著大波浪的如烈火般豔紅色捲髮,維持著完全看不出已為人母的模特兒身材,年紀約莫三十幾歲的女子,端著兩杯剛泡好,香味四溢的熱茶走出廚房,提醒聖宇說:「該帶的東西都帶齊了嗎?」
聖宇匆忙的綁緊鞋帶邊回應,「都帶了,媽!」
語畢,聖宇握緊門把,拉開了門,腳步匆促的離去。
對此,聖宇的母親感到不解,「真不知他在趕什麼?明明還沒遲到。」
「他就是這種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沙發上一位身材修長,有著一張與
聖宇極為相似的臉孔,閱讀報紙的男子直言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他今天格外急促。」女子彎身放下手中的熱茶於桌上,點出聖宇的異樣。
男子闔上報紙,拿起桌上熱茶啜飲一口,不以為意的說:「是嗎?」
一聽男子的語氣,聖宇的母親斥責男子,「你這是什麼語氣啊!他是你兒子唉!」
男子不理會女子的直斥,翹起二郎腿,自顧自喝著熱茶,悠閒的打開報紙繼續閱讀。
見到男子的反應,女子頓時一股難以壓抑的怒火湧上心頭,她舉起右手,右手隱約出現赤紅色光芒。
男子絲毫不在意的女子的反應,語氣平淡提醒:「屋內別亂來,我懶得維修。」
聞言,女子非常聽話的放下右手,「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
語畢,她頭也不回的邁步走進廚房。
男子持續悠哉悠哉地看著報紙,不過被報紙遮蔽的那張臉,露出了微笑,一抹匪夷所思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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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不及了。
聖宇駕輕就熟快速的鎖上腳踏車,步離車棚疾奔教室,肩上書包幾度差點脫落。
「我說你啊!沒必要這麼趕吧?」
聞言,聖宇止步轉頭,見利德喝著冰咖啡悠閒自得,慵懶一步一步走近身旁。
「不是吧!我經過時怎麼沒瞥見你?」
「你跑的那麼快,沒瞄到正常。」
「是嗎?」聖宇一臉狐疑心想,我確實沒瞧見有人在旁邊啊!
「好啦!言歸正傳,僅是討論個戰術而已,跑得這麼快是在?」
「就是討論戰術才要趕,今天可是冠軍賽欸!」聖宇十分重視今天的比賽,贏了的話算是給國中生涯留下珍貴的回憶。
相較於聖宇,利德似乎不怎麼在意,「國三的冠軍賽而已,又不是打比自己強的。」
聖宇頓時無言利德的從容,隨後想了想他的確有能耐可以這麼泰然自若。
利德吸吮一口咖啡又說:「是說炎的戰術我大致上都了解,我有資格不用趕,至於你還是去聽一下比較好!」
「三小,你一開始還叫我不用趕。」聖宇翻了個白眼。
「其實啊!」利德正經八百接續說:「我剛剛想了想,如果再發生開賽第一天的慘案,後果……」
利德面色難看的搖搖頭語,「關於你的流言蜚語八成會傳到班導耳中。」
「WTF!你在工三小?」聖宇一頭霧水,不知這些天班上啥時流傳有關乎自己的八卦,狀況外的表情顯露於臉上。
「咦?你不知道嗎?」利德眉頭上揚訝異地為他解答,「班上都在說那天雅靜不在籃球場看比賽,你是因此恍神導致沒接下那關鍵的一球。」
聽完聖宇臉上一陣抽搐,整個人僵化說不出話來。
天啊!誰有事沒事亂傳莫名其妙的流言,我那天事後才知雅靜不在球場,兩件事的時間點根本對不上。
「呃……聖宇你還好嗎?」利德湊近發語關心下好友。
聖宇從僵化狀態甦醒驚叫:「不是吧!哪個王八蛋亂傳的,我比賽時連雅靜不在都不知道了,怎麼分神啊?」
利德伸手拍了拍聖宇肩膀:「別激動,流言就是這樣,你節哀順變。」
一提到雅靜,聖宇忽然想到那天上午的事。
思考著要不要把那天的事跟他討論看看。
聖宇側首瞥了一眼旁邊平時愛跟自己喇低賽,總是一臉懶散一派從容,幾乎甚麼都強的三年好友。
現在的聖宇內心非常糾結,他會想跟利德討論的原因,其實就在利德不是當事人,看事的角度肯定不一樣,說不定會有不同的見解,但同時他又不想把利德牽扯進來,尤其在他確定雅靜極度不尋常的反應後。
利德見聖宇久久不說話臉如土色安慰說:「好啦!臉色別這麼難看,其實只有我們幾個熟人在傳而已,別想太多,放輕鬆好好比賽。」
聞言,聖宇恍然大悟說:「操,原來是唬我的!」
「是說你還是盡快去跟炎他們會合討論戰術吧!雖然好像快來不及了。」
「咦?你不跟我到教室嗎?」
利德聳聳肩,隨即將喝完的咖啡紙杯往旁邊的垃圾桶一丟,「我想閒晃一下。」
「喔,好吧!那晚點教室見。」聖宇一說完,把握所剩無幾的時間狂奔教室。
最終聖宇終究沒跟利德說出那件事,而利德則是逕自的往教室的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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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獨自一人待在幽暗的房間,那是一間沒有門窗,壁牆厚度超過三十公分的封閉房間,此時有道微光從牆壁唯一的裂口竄進房間,光線照射在少年耀眼的金髮,使得金髮更加閃亮與陰暗的房間形成強烈對比。
「呼呼!呼……」
少年握緊手上的刀,不停喘息,從照射的光線,隱約可見少年臉上明顯的汗水及無盡的疲憊,整個人彷彿方進行完激烈的運動。
房間裡不論是牆壁、地面或者天花板都有著大大小小或深或淺的坑洞,而這些全是少年的傑作,即使如此房間仍沒有崩毀的跡象,始終屹立不搖。
隨著室內含氧量降低,體力漸感不支的他,抬起頭循著光線方向望去,那是位於一面牆上有一定高度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
疲憊不堪的少年笑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微笑。
差不多了……。
少年打定主意後,緩緩起身,握緊左手的刀,刀周圍頓時散發奇異的金黃色光芒,光芒沿著外形慢慢包覆著刀刃,提高了刀刃的破壞力。
接著少年右手五指平行伸直,形成手刀,一道與左手上截然不同的金黃色光芒瞬間湧出圍住手刀,且往指尖方向不斷湧出,最後手刀轉變成具有極度傷害力的利刃。
少年站穩身子,持續增強左右手兩股截然不同的金黃色能量,兩股能量在如此催動下,傷害力達到旁人一接觸立即碎屍萬段的程度。
數秒後,少年認為已經達到一定的程度,望著裂口,冷冷一笑。
少年屏氣凝神一躍而起,舉起手刀往缺口重重劈下,牆上細痕蔓延開來,整間房聳動不已,天花板上的碎石一一掉落,少年把握時機,右手的刀隨之斬向變大的缺口。
頃刻間缺口急速增大,裂痕劇烈擴張,震動更加激烈,原本缺口所在之牆呈現崩毀之勢,進而延伸到整間房間都陷入即將崩塌的狀態。
眼見目的順利達成,少年趁著視線還未被揚起的沙土蒙蔽,房間尚未完全崩毀之前,以極快速度往房外移動。
少年依序避開掉落的石塊,眼見已快抵達房外,他加快速度奔馳,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一塊巨大石塊陡然墜落至眼前。
情勢緊急之際他毫無猶豫揮起刀刃當下一揮,石塊崩然瓦解,碎石朝四面八方爆裂,同時一塊頗大的石塊也落至面前不遠處,他順勢而為右腳踏上面前石塊,用力一蹬,衝出房外。
少年雙腳完美落地,後方傳來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想當然這是房間崩毀的象徵。
他轉身滿意的看著房間崩毀後的廢墟,手上的刀驟然消失,取而代知的是一個奇異機體。
他低下頭俯視著機體。
這東西越來越得心應手了,長久的訓練封閉訓練終於有了成果,刀與機體已經到了可結合不排斥的階段,足夠對付他們了。
他仰頭望著天空裡一輪皎潔的明月,腦海憶起一年前的事,那場措手不及,無力阻止的噩夢。
又滿月了嗎?那晚也是這樣的皎月。
不想了,繼續回憶這些事一點意義也沒有。
即使心知沒意義,少年仍是凝望了明月許久。
他心裡明瞭,儘管過去被傷得再重,總不能一直沉溺在悲痛中無法自拔,昔日他既接受這條不歸路,就該徹徹底底清醒。
今日先這樣吧! 如果他們再來,該是時候反擊了
少年收起機體不再追憶,轉身邁步離去。
只剩星空上一輪明月依然懸掛,依然冷視世間的一齣齣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