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航為了避免莊忠銘走錯巷口,提早在樓下等他。
雖然公寓外表斑駁老舊,巷弄時不時會飄散出一股異味和尿騷味。
但,比起外在,房間內在的裝設,是真的頗讓陳宇航滿意的。
當陳宇航還沉浸在「自己竟能在這大台北地區租到如此便宜的套房」時,差點忽略了從巷口路過的莊忠銘。
他一見到莊忠銘的身影,趕緊跑出巷口對他大喊:「忠銘!這裡!我住在這裡啦!」
忠銘一聽到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轉頭對陳宇航露出爽朗的微笑,說道:「我剛剛早就看到你了。想說,何時你會發現我走過去呢?」
陳宇航忸怩的看著忠銘說道:「抱歉,我剛在想事情,想到出神了。目前我就居住在這裡,破舊套房,請別介意。」
忠銘探頭張望了一下陳宇航身後,看著裡頭那惡臭的巷道內,忠銘決定先替自己心裡打個預防針。
他趕緊轉移焦點,拎起手中兩袋的大袋子對陳宇航說:「我今天買了很多滷味和幾十罐的啤酒,打算來好好勸你跟他分手。」
陳宇航只是露出尷尬的笑容,並未多說什麼。
他轉身領著忠銘走進公寓樓梯口,忠銘邊走邊越發覺得詭異。
他隱約發現,樓梯牆壁上,有殘留一些類似符紙的痕跡。
而且,周圍安靜的令忠銘背脊發麻。
他不禁問:「你有問過房東,這裡曾發生過什麼事嗎?」
陳宇航忖量了一下,便說:「房東是沒跟我說這裡發生的事情。唯獨她是有拿了一面八卦鏡給我,說此屋久未人住,需要去煞什麼的。我也不知道?」
忠銘聽到陳宇航這樣說,又從電話中得知,房租比一般套房便宜,這讓他有些心生恐懼。
直到陳宇航開啟他的住所,忠銘也跟陳宇航剛來一樣,瞪大眼,看著內外,以為自己穿梭了異度空間。
「請進。」陳宇航雙手往內一擺,請忠銘入內。
忠銘鬼鬼祟祟的走進裡頭,開始東瞧西瞧,東摸西摸,活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令他瞠目結舌。
陳宇航趁著忠銘到處參觀時,到廁所旁的櫃子上,拿取碗盤和玻璃杯。
忠銘見狀,問他:「這些餐具都是你帶來的嗎?」
陳宇航搖搖頭,說:「不是,是本來這裡就有的。不過,不用擔心,我都已經清潔過了。」
忠銘戰戰兢兢地坐到沙發上,直盯桌上的八卦鏡,口吻略為緊張地說:「你還是這麼的有潔癖呢。」
「沒辦法,我一看到灰塵,就會受不了,非得清潔不可。」陳宇航將盤子遞給他。
莊忠銘將袋子內的滷味倒了出來。
這味,這香氣,可讓沉睡於廁所內的吳俊祥醒了過來。
一個上午的意識操控,讓他疲累地窩回到廁所內休眠。
如今,夜幕低垂,這可是阿飄們精力旺盛的時間。
要說祂們是夜貓子,答案是肯定的。
這也是為什麼阿飄會怕貓咪的原因。
因為祂們心裡都很清楚,貓咪可是不好惹的~喵ᓚᘏᗢ。
吳俊祥順著香氣,緊閉雙眼,雙手低垂,兩腳一勾,用「飄」的來到食物面前。
祂飢腸轆轆地看著眼前的美食,奮力吸了一口,吳俊祥覺得自己活過來了,但,其實只是變得比較有精神而已。
忠銘趕緊趁熱嚐了一口豬血糕,才剛咀嚼一口,他便吐了出來。
陳宇航拍著忠銘的背,關心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吐了出來,被燙到了嗎?」
他趕緊替忠銘往玻璃杯倒了一些冰涼的啤酒給他喝。
忠銘在喝完啤酒後,對陳宇航說:「我記得這家滷味明明很好吃的,可是,我剛剛吃了一口,感覺⋯⋯食之無味,這是為什麼?」
「會嗎?」陳宇航夾起一塊他愛吃的花干,送進嘴裡,他細味品嘗之後,對忠銘說,「我覺得還好,只是味道差了點。」
「這哪是差了點,是差很多!」忠銘真心覺得,陳宇航的味覺肯定出了問題。
忠銘卻不曾想過,會不會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
不管如何,這一切都是來自於吳俊祥的傑作。
您可否曾有過每次祭拜過的食物,總會缺少一味,原本熟悉的味道,會突然變得讓你覺得很陌生。
這是因為祂們在食用過後,會讓食物的味道發生改變。
當然,有人認為這是無稽之談,較多的說法,認為食物的變質是來自於曝曬。
所幸,在啤酒的加持下,忠銘終於接受了桌上那盤少一味的滷味。
酒過三巡,兩人在微醺中,相互攤在一起。
忠銘先開口抱怨道:「我覺得鄭凌霖真的是對你不夠體貼,你不過就只是要求他保持環境整潔,他就為這點小事抓狂,硬是把你趕出去,也太孩子氣了吧⋯⋯」
「其實我也有錯,我不該把抹布甩到他臉上的。他會這麼生氣,我覺得很正常。」陳宇航面色沉重的說道。
忠銘身子一傾,靠到陳宇航面前,緊抓住他的雙肩,語氣堅定地說:「如果是我,就算你對我丟抹布,我也絕對不會生氣。」
「蛤?」陳宇航還沒意會過來,忠銘就將雙唇緊貼在陳宇航濕熱的嘴上。
還來不及享受兩人激情的擁吻,忠銘反倒先被陳宇航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陳宇航大聲斥責他:「別給我帶著酒臭味接吻,這是我最討厭的!」
語畢,陳宇航見忠銘手扶著發燙的臉頰,瞳孔放大,嘴張的老開,直盯他的沙發後頭,像是看到恐怖片那樣,驚恐地楞在原地不動。
陳宇航不耐煩地問他:「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愣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不!忠銘不是愣住,而是當場被嚇暈。
不一會兒,他邊翻起白眼,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