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我端看自己的雙手與身體,不論我怎麼瞧,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麼神話人物,何來盤古之說。
杜玥看出我的疑惑,便接著說:「在我們躲入地下城的十年前,在挖掘擴大地基的工程中,偶然發現了一具骨骸,身軀竟長出樹根,安穩地躺在土壤裡。至今仍還被我們嚴加保護在C區,持續供我們研究使用。」
「而你,就是我們克隆出來的盤古先驅。」
我見杜玥用如此堅定的語氣對我說,令我不禁吐槽道:「既然如此,為何我會在另一個地下城內,而不是在你們這裡?我對你的說詞不是很相信。」
杜玥聽我這麼說,忽然兩腿一軟,一屁股重重地坐回到沙發上,神色落寞地對我說:「對不起⋯⋯這都是我們的錯⋯⋯」
看來,我會在那裡生活似乎是一場意外。
雖然我仍舊不是很相信她的說詞,但我也好奇,我過往的身世以及這世界的真相。
我便深吸幾口氣,對杜玥說:「請妳告訴我,這世界的真相以及我所有的事情。」
杜玥抿了一下嘴唇,喝了一口咖啡,然後將她所知道的一切真相娓娓對我道來。
在科技日新月異的時代裡,人們雖然意識到了地球溫室效應的升高,也在各高峰會上討論綠能與減少工業排放廢氣的準則。
只可惜,地球每年仍舊以1.09。C的溫度日漸升高。
又加上對於熱帶雨林的過度砍伐,最終導致了二氧化碳與海平面的升高,海洋也因此受到嚴重的汙染。
人類,已經無法居住在地面上了。
由聯合國發布最終方案,經過科學家與地質學家的建議,令各國在氧氣終結時躲在地底下,以研究如何讓人類能重拾地面生存。
根據杜玥的說法,當時所有國家在這個關鍵時刻相當團結,共同製造了供氧機與混合式動力系統,以在地下生活所需。
各國盡可能地將所有地面上的物資、種子、醫療設備、牲畜等運送到地下城,以備不時之需。
就這樣,人類開始了一段漫長的地下生活。
在各國進入地下生活期間,開始試圖利用衛星訊號彼此定位並觀測地面狀況。
地底延伸上去的廢棄管路上,黑煙瀰漫,宣告著這個世界正式進入黑暗期。
大地一片荒蕪,天空烏雲密佈,酸雨形成的湖泊呈琥珀色,冒著白煙,宛如地獄般景象,這令所有觀測人員不禁毛髮直豎。
部分地面還有因火山爆發形成的鮮紅色岩漿與硫磺流淌,使空氣中充滿毒氣。
任何牲畜一旦置身地面,幾秒鐘內即會死於毒氣之下,死狀可說是相當慘烈。
經過五年的挖掘,各國終於打通了聯絡通道,殊不知,卻是災難的開始。
由於每個國家所建造的地下都市略有不同,某些狀況較差的國家開始掠奪地下領地,導致原本的地面戰爭延續至地底,和平協議也成了一張白紙,現今看來頗讓人不勝唏噓。
杜玥是現任第三屆的地下城總理,她提倡民主自由,盡可能與其他國家和平談話,可惜,位於歐亞大陸的共和國,依舊不滿於杜玥所居住的地下城比他們先進,時而製造紛爭與零星槍戰,導致杜玥將唯一的通道封閉,並聘請傭兵嚴加看守。
就在這時,他們在深鑿另一處地底空間,打算擴大居住地時,意外發現了錯綜複雜的樹根。
當他們打算將上頭的樹根斬除時,意外發現了這些樹根竟是從一個像人的軀體中生長出來,迫使他們停止了挖掘,開始研究這副軀殼。
科學家發現這副軀殼竟被這些大量的樹根安穩包覆住,身體沒有任何腐爛跡象,甚至依稀還可以看見皮膚表面上佈滿著血管。
杜玥便請生物學家抽取此男子的血液至實驗室化驗,竟發現這男子距今現在已存活2974年,不得不讓他們推測,這人可能是「盤古」。
他們原先的作法是想將男子身上的樹根斬除,然後將他送至實驗室研究。
可惜,天不從人願,男子身上的樹根彷彿是他的命脈,就在工作人員斬除他身上的樹根時,樹根噴灑出的不是乳白汁液,而是鮮紅色的血液,使得這項挖掘任務被迫中止。
轉而採取「克隆」研究。
經過十年努力不懈的實驗與培養,終於藉由試管結合,借腹生子的方式,產下了我。
科研團隊為了讓我有健全的身心,讓借腹生子的女人照顧我,也就是我現在的母親。
然而,我這個母親深怕我會被抓去做出不人道的實驗,靠著自己建立起的關係,連夜帶著我逃離這裡,躲到共和國去。
我的所有生活便從那裡開始,活的像個平凡人。
在瞭解了所有事情的脈絡後,我問道:「那你們是怎麼得知我生活的地區?還有,你們複製那個你們自以為『盤古』的人,打算做什麼?」
杜玥這時看向了林宛惠,然後再看向我,問道:「你對於自己從小的事情一概都不記得嗎?」
「什麼意思?」我不懂杜玥這段話的意思。
杜玥突然拍了拍林宛惠的後背,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對我說:「我很早以前就請我女兒偷偷在你身邊陪伴著你,對於你的事情,我們全都知道。」
「蛤!?」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宛惠,對於她是我的青梅竹馬,我仍有些狐疑。
林宛惠冷冷地看著我,之後對杜玥說:「母親,我認為這棵木頭妳跟他說再多也沒什麼用,就讓他跟那樹根裡的人一樣,長眠在土壤裡吧。」
「哇!等等等等,妳這番言論也太恐怖了吧!我只是忘了小時候的記憶,沒必要把我幹掉吧!」
杜玥也趕緊阻止她女兒,「宛惠,別這麼氣憤,我知道妳很在意他對妳的感情,但是,妳也說過,他一旦施展了能力,妳就得讓他失去施展能力的記憶,不外乎,他會忘記妳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什麼意思?我施展過什麼特殊能力嗎?」我驚訝道。
杜玥向我解釋著:「我們為了防止你將自己的特殊能力透露出去,宛惠特地在你的食物中加了藥物,以防止你透露這些秘密。」
聽到這裡,我按耐不住激動地情緒,怒罵他們:「你們憑什麼擅自主張給我偷偷餵藥?這藥物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嗎?」
林宛惠仍帶著不屑的語氣向我說明:「看來是沒造成你什麼影響,純粹只有喪失記憶而已。況且在你上了國中之後,似乎就忘記如何使用這能力,我也就沒再下過藥,並徹底離開你家了。」
什麼!林宛惠曾跟我住在一起?為何我都不曾聽父母說過呢?
林宛惠說道:「看你一臉震驚的樣子,想必你一定在思考,為何沒人提起過,是吧?」
「欸!妳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哼,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你那嘴臉我會看不出來,包含你那色瞇瞇的模樣,到現在都沒變過呢。」林宛惠揶揄道。
「我們真的相處有這麼久嗎?」我搔著腦袋,不管再怎麼回想,就是沒有林宛惠的記憶。唯獨最清晰的記憶就是我上大學時,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
說來,有幾次她確實把眼光對到我的身上,我還以為,她對我有意思,沒想到,只不過是在監視我罷了。
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真的只是監視與保護我,為何這違和感會如此強烈?那種時而關愛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杜玥打破沉默,再度詢問我:「張宇凱,你還知道怎麼使用身上的特殊能力嗎?」
我一臉疑惑地看著杜玥說:「什麼特殊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