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舊人新事
閱讀時間約 12 分鐘
回到家的陳嘉惠，已經癱軟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洩氣的皮球般。
「不解釋一下，那人是誰?」
後頭進來的魏司辰，不滿地問道。
「.....路人。」
陳嘉惠敷衍的回應，拿起手機回自己的世界。下一秒只見手機離開了自己，而自家家長正不開心的看著她，非常不喜歡她剛剛的答案。
「不然你想聽甚麼答案?」
陳嘉惠被今天一連串的倒楣事搞得心力憔悴，不耐煩的回應著。
「行，不想回答，那我換個話題，晚點帶妳去把瀏海剪了。」
魏司辰將手機還給了陳嘉惠，便也不想爭論下去，大步往廚房去準備晚餐。這時換攤在沙發上的人不淡定了，她炸毛般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快速的跟著魏司辰去了廚房。
「為什麼?不行!我不剪!」
她大聲嚷嚷，不滿地看著魏司辰。
魏司辰:「學校規定，再說妳這樣能看到黑板上的字?」
陳嘉惠:「那些瞎子也是用聽的!」
魏司辰:「妳又沒瞎。」
陳嘉惠:「那學校可以當作我瞎了!」
魏司辰:「......」
教育，自己的教育上出現了大問題。
魏司辰有時想不明白，自己也才23歲，大學畢業剛接管公司，身邊也沒一個伴侶。怎麼現在跳過人生一大段，到了如何管教一個小孩這階段了。而且年紀小的就算了，現在還是個叛逆期剛開始的小孩。
亂了，真的亂了。
魏司辰不滿地將陳嘉惠的頭髮狠狠的揉亂，畢竟不能打，只能這樣發洩自己的心中的怒火。
「你幹什麼!頭髮都被你弄亂了!」
陳嘉惠生氣地喊道，便想將魏斯辰的手從自己頭上拍開，但無奈力量懸殊，打在他手上像是棉花拍落般，不痛不癢。
「認不認輸?」
魏司辰問道，移開了手。
「....混蛋哥哥!」
陳嘉惠生氣的罵著，偷襲踢了魏司辰的小腿後，快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臭小鬼!」
魏司辰低聲咒罵，他被陳嘉惠這操作，搞得措手不及的差點沒站穩。
兩人吃完了晚餐，陳嘉惠還是被魏司辰強行捉去美髮院。
看著終於露臉但卻哭著梨花帶雨的陳嘉惠，魏司辰頓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哄。
「不要哭了好不好?妳這樣很漂亮，怎麼成了愛哭鬼了?嗯?求妳了，把眼淚和鼻涕擦一擦。」
魏司辰無奈著找了車上的衛生紙給陳嘉惠。
只見陳嘉惠安安靜靜的拿了那包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小臉蛋後，才慢慢的抬起頭露出一隻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坐在一旁的魏司辰。
「我...我的頭髮...明明在國外都不用這樣的....嗚嗚嗚....」
「我知道妳擔心什麼，但妳總是要適應的。疤痕也沒露出來，我沒騙妳。」
魏司辰說著並伸手溫柔擦了擦陳嘉惠的眼淚。
陳嘉惠：「嗚嗚嗚....疤痕會露出來的...大家、大家會看到的...」
魏司辰：「不會的，不會看到的。」
陳嘉惠還是哽咽地看著魏司辰，好個半晌，像是找回自己的思緒般。
「真...真的?」
吐出懷疑的問句。
「真的。我發誓!」
魏司辰也是立馬回答了陳嘉惠，其實他也沒說謊，畢竟真的都跟設計師說好了，別讓頭上的疤痕露出來。
陳嘉惠慢慢緩了緩自己的情緒，開始給自己做起了很長的心理建設。
「妳藥吃了嗎?」
魏司辰開著車邊開口問道。只見女孩想起了什麼，下一秒便晃動著腦袋應了聲。
隔天，因為自己的頭髮而焦慮整晚的陳嘉惠，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不適應，想要用身體不適的理由逃課。但奈何魏司辰老早就在餐桌前，邊喝咖啡邊對秘書交代著公司的事情，像是一大早忙碌工作又要接送小孩的家長般。
好煩...早知道就不回國了...昨天那個男生....該不會也是我的同桌?怎麼辦...昨天瀏海擋住，早上沒看清楚自己旁邊坐的人，如果...如果是那個男生...如果是他....那我又要怎麼面對...還是跟哥哥說昨天被欺負了，讓他給我轉學?可是依他的個性....不行....他絕對會幹出不得了的事情...
陳嘉惠心理想著，抱著外套緩慢的一步一步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腦袋一直想著這些事情，根本也沒心思吃早餐。
在一旁講電話的魏司辰看到，便放下手機按了擴音，站起身將早餐放到女孩眼前，自己又去房間拿出梳子幫陳嘉惠打理凌亂的頭髮。
「還沒睡醒?一大早在想什麼?」
魏司辰的聲音從頭頂傳了出來。
「想睡覺。」
陳嘉惠回應，不忘動了動嘴巴咬著包子。
「哈哈哈哈...大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哈哈哈哈!」
秘書張凱明的笑聲音，從手機傳了出來。陳嘉惠曾覺得張凱明是蠻奇特的人，一個熱情用不完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聽他從小在國外長大的開放性格，還是說跟他哥哥是大學室友，不然一般人都不知道被魏司辰宰了多少回了。
「張凱明，你挺閒?我到公司之前，把剛剛所有項目和合約整理給我，沒看到一份就扣你工資。」
魏司辰不及不慢的說著，像是在講一件很普通又輕鬆的工作般。而電話裏頭的張凱明早已失去活力，哀號著便匆匆掛了電話趕工作去了。
「你都這樣威脅你的員工嗎?」
陳嘉惠抬頭看了看魏司辰。
魏司辰:「公司不養閒人。」
「那我也算閒人啊?」
陳嘉惠將早餐吃完後，穿上外套。
「妳，我樂意養著。」
魏司辰說完後，他也將陳嘉惠的頭髮梳好，扎成了馬尾。陳嘉惠這時才發現頭上的髮式不太一樣，她大步的跑去房間又拿著小鏡子跑了出來。看著鏡中的自己，頭上出現一個布做成的兔子造型的髮式，周圍還有布料小花做裝飾。
「好可愛!你去買的?」
陳嘉惠開心的詢問，眼睛像是裝著星星般看向魏司辰。
「上個月出差，那裏的客戶非要拉著去做手工，我自己做的。遲了一天的開學禮物，妳喜歡就好。在學校有狀況，要立刻跟我說，知道嗎？」
魏司辰摸了摸她的頭，拿著鑰匙準備送她去學校，手機倒是一直響個不停。
陳嘉惠敷衍的應聲，看了看魏司辰忙碌的樣子又把話憋了回去。
....還是算了，學校的事情還是別說了。
陳嘉惠心理想著，將思緒飄出了腦袋。
畢竟哥哥為了我的開學，還特地親手做了禮物給我，想想還是不要給他添麻煩好了。
自己做好建設後，看著魏司辰開走的車，才默默地從口袋來出口罩帶了起來，遮住自己的臉。
頭低著不能再低的走進教室，這時間教室人不多。但她隱隱約約還是能感覺到一些目光。
撇了一眼一旁的座位是空的，她才安心地坐了下來。上課鐘聲響了起來，大家也紛紛回到位置上，門一開，才發現班導不是昨天那位。
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老師。
「幸好趕上了，真是累死我了。」
只見她喘著氣，手上還抱著一堆書，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江老師妳又差點遲到了，昨天是睡過頭翹班嗎?幫周公上課去囉!」
一名男同學開玩笑地說著，這番話也讓班上熱鬧了起來，有些人笑了笑而有些則附和著。
「是不舒服，好了好了，安靜安靜，高二了，換座位啦!新的學期新的開始。」
江悅，陳嘉惠雖然沒看過老師本人，但之前跟魏司辰參觀學校的時候，倒是知道了她的名字和照片長相。
江悅將籤筒拿了出來，而班上的人則熟門熟路的一個個向前排隊，拿籤。陳嘉惠看了看，終於等到沒什麼人聚集時，才默默的走向前。
「妳就是嘉惠吧?我有聽主任說過，也知道妳的狀況比較特殊，很高興認識妳。但妳昨天有些小騷動，可能妳等等要跟我去辦公室一趟，好嗎？」
江悅焉彎下腰小聲的說著，便伸出手歡迎陳嘉惠來到這個班級，並已經知道陳嘉惠昨天的事蹟。陳嘉惠則慌張的點了點頭示意，手忙腳亂的拿了籤坐回了位置上。
江悅看到她這反應，沒說什麼，反而覺得她很可愛，無奈的笑了笑。轉身將位置和號碼畫在黑板上。
大家看黑板上的號碼， 各自拿著東西，開始往新位置移動。陳嘉惠看了看號碼，發現沒變化正打算拿出自己的書放進抽屜時，一個身影壟罩了她。留著黑長直，身上透露出氣質，眉眼間柔情似水的女孩正為難地看著陳嘉惠。
「怎...怎麼嗎?」
陳嘉惠戴著口罩唯唯諾諾的問道。
「同學，可以跟妳換位置嗎?我想坐這。」
女孩開口的聲音不大，但周遭的人也刷刷看過來。
陳嘉惠瞬間被視線看的有些壓力，只好緩緩起身，拿著自己的東西和女孩換位置。
「謝謝，我的位置其實在前面這而已，只是我不習慣坐窗邊。」
女孩開心的坐了下來，指了指原本她的位置。
....雖然往前了一排，靠窗也不錯。
陳嘉惠心想著，並將要把書本整理放進抽屜。
「妳明明是想跟他坐一起...」
「我還以為她又會像昨天一樣發瘋咬人….」
「發現了嗎？她把昨天的貞子頭剪了！」
「噗！該不會以為這樣就當正常人了？」
「笑死人！哈哈哈！」
兩個女生忽然靠了過來，議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陳嘉惠還是聽到了。而剛剛跟她換座位的女孩倒是沒出聲，只是默默的整理東西。
….好像被當成什麼野獸….希望等等不會被叫家長才好…
陳嘉惠正活在自己的世界，沒有察覺到外頭的動靜。
直到自己的椅子好像被踢了一下，她才回了神。
陳嘉惠轉頭，正對上昨天放學跟她在校門外拉扯的少年。她也注意到班上除了走出去接電話的班導外，大家忽然像是看到什麼閻王般，大氣都不敢出，安靜的盯著這兒看。
「白桑早上好呀！今天怎麼這麼早到校？」
率先開口的是跟她換座位的女孩，她還是一如往常的溫柔的笑了笑，像是一個小太陽般。
反而是那人沒理會，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看著陳嘉惠。
大哥，人家跟你打招呼當耳聾嗎？
…..
「…有什麼事嗎？」
陳嘉惠膽怯的開口。
「跟她換。」
白桑瞥了眼她剛剛坐過的位置。
….我剛換過來而已啊….
「…為什麼？」
陳嘉惠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但又不敢說什麼。她注意到那女孩也不願意。
「叫妳換就換。」
白桑散漫的說著，人已經悠悠哉哉坐在位置上了。
……那什麼理由啊？！
陳嘉惠心裡的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了，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他現在倒是趕上來惹她了。
「....那我跟其他人換。」
陳嘉惠說完正要起身時，大家像是有默契般的，看到她像是看到瘟神一樣，避而遠之。
陳嘉惠看了看班上的同學，又轉頭看了眼白桑，發現他已經準備睡覺了。
我...真服了!
「沒關係的，同學我們換吧！」
剛剛女孩笑著把自己的東西和書本移到前面，雖然看得出她眼中有些不甘，但還是跟陳嘉惠把位置換了回來。
陳嘉惠看了也無奈，默默將東西和書本收拾，而隔壁的閻王已經睡著了，就像剛剛的事情都不是他引起的。
大家換好，也下課了，陳嘉惠起身跟著導師去了趟辦公室。
江悅拉開辦公室的大門，陳嘉惠跟了進去，辦公室幾位老師正低頭批改作業，或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著。
「聽說妳...昨天跟同學打架，可以問問發生什麼事情嗎?」
江悅像是帶初中生般，耐心地詢問著。
「...老...老師您可以不要叫家長嗎?」
陳嘉惠看著江悅，膽怯小聲問著，小手緊張的抓地衣服的一角。
江悅:「老師我是想先了解狀況，別怕。」
嘎啦—！
就聽到了門被打開了，一個中年男子拿著水壺，皺著眉頭走來，後頭跟進來的還有白桑，他雙手插兜，臉頰還有未退的紅印，表情不悅，畢竟是被吵醒。
「江老師，妳看看妳們學生，昨天又去打架了!把對方都打進醫院了!」
中年男子氣憤的唸叨，音量大到陳嘉惠不經打了一個哆嗦。
「知道了蘇主任，我會處理。白桑你也過來吧。」
江悅慌張地回應，對白桑招了招示意。白桑看了看，也沒想動的意思。
「怎麼!班導叫你，當耳聾?!」
蘇主任又用力拍了桌子，像是用著大人的威嚴，喝斥著白桑。但他就好像沒聽到般，看了一眼江悅旁邊嬌小的背影，轉身走出辦公室。
白桑這舉動，瞬間把還有些炎熱的辦公室，直接降到了冰點。
框啷的一聲，門被大力的關上，蘇主任才好像找回了自己的思緒。
「江老師!妳看看!這就是學生的態度?我跟妳說過很多次，別都好聲好氣的跟學生打交到，他們是學生!要有本分!不是讓妳跟他們當朋友!妳看看...」
蘇主任直接起聲咆哮的走到江悅旁邊，江悅起身尷尬地回應著，並使眼色讓陳嘉惠先出去。
「站住!妳，是昨天的轉學生吧?正好，妳也是!才轉來第一天就在教室鬧成那樣!讓妳來上學不是讓妳跟同學鬥毆的啊!」
陳嘉惠還是被逮了正著，默默地轉身低著頭，聽蘇主任的訓斥。
蘇主任:「妳知不知道啊?不會因為妳的狀況給妳特別待遇!自己倒是有點自知自明!怎麼還咬人!你們這些學生當學校是甚麼地方?」
「對...對不起，我會去找那位同學道歉的...」
陳嘉惠鞠了躬，開口說道著。
不能給他添麻煩...
陳嘉惠心裡在有多少不甘心和委屈，還是道了歉。
「好了好了，蘇主任消消氣，陳嘉惠妳先回教室吧!上課了，快回去吧!」
江悅這時也乾咳了兩聲，便急忙跳出來打圓場，將陳嘉惠趕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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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寮國？好奇怪，怎麼會選寮國？」 聖芬才回台北幾天，Patty 的電話又追蹤而至。
「聽說是想為貧窮國家的人民創造一些就業機會，…你知道的， 工作坊會需要好幾十位女孩子做 Mod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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