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遣散者集會中的秩序》序章

紀元神話劇場，【業力遊戲】主線2-4

　　拉堡將穿著長襪的腳塞進皮靴，無視周遭的哀鴻遍野，逕自對身邊的壯漢問著：「嗯，廢柴哥哥，戰爭確實結束了。你打算之後幹嘛？」

　　「加個哥哥不會比較好聽。」柴里夫提著行李袋，黝黑的肌膚和無袖背心露出的結實臂膀，使他在人潮中格外顯眼：「我會繼續服役到重建結束吧。你要去搭那個『邊際之棺』送死？」

　　「『航向遙遠的彼方！帶我們回到故鄉！』」拉堡誇張地學著傳令兵發表公告時表演的手勢。爾後繫上雙腳的鞋帶，繼續說著：「聽起來很好玩啊，海耶，傳說在險惡海洋的彼方、世界的邊緣，可以到另一個世界？那些魔法師們才能到達的地方？」

　　歡快的語氣和周遭的抱怨聲像兩個世界。

　　這個傢伙一直都在另外一個世界。柴里夫盯著這位來自外地的軍人，這樣想著。


　　「搞不好你屬於那裡。」柴里夫聳肩，自語著。聲音像呼吸一樣被人潮嚷嚷沖散。

　　「不覺得很有趣嗎？」拉堡站起身，背上裝著野外生存所需的一切的大背包，兩眼放光，回望向比自己年長的友軍前輩，想要聽到回應。

　　「你們大概會跟別人一樣，直接在深不見底的海洋中央，被一群長相猙獰的管他什麼東西拖下去，葬身海底。」灰藍髮的他回以不甚友善的表情，然後轉為不置可否：「那是一個大棺材，那些傢伙都是這麼說的。」

　　「那就讓我去送死吧。」他咧齒而笑。和他們一起出發，進行九死一生的鎮壓行動前，一模一樣的笑容。

　　略顯年長的青年不禁哼笑出來：「說了這句話的你是死不了的。」
　　他伸手搓亂對方的淡金色捲髮。

　　笑著把粗糙的大手推開，拉堡整整自己的髮型，表情神秘起來：「欸，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話，穿越世界邊境的話，我們是活著過去，還是死著過去？」

　　柴里夫瞇眼收起笑容。又是這種他聽不懂的話題。
　　「這是甚麼意思？」

　　拉堡稍微昂起下顎，聲線變得煽動：「如果我穿越了邊境，是在這個世界死去、在另一邊醒來，如果我的屍首、整船的屍首隨著船漂在你們無法探查的海上，而我在另一個地方一模一樣的船上、一模一樣的身體醒來，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知道。如果我還有辦法透過那些魔法師、或是另一群人所宣稱的『科技』聯絡到你們，那我是活著到達了另一個世界，還是死了過去？」

　　「我哪知道。」柴里夫皺眉咬牙，露出十分艱難的表情，抓抓後腦：
　　「跟你說哈，哥瑞也許會附和你的話題，但是我不擅長這種事情。」

　　「我對於這個世界的謎、魔法師、奇幻生物、妖精、我們獵殺過的那個吸血鬼，可是十分好奇啊。」直勾勾地盯著對方，退後了一些：「為什麼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不太需要擔心『祂』們的存在、甚至可以自己互相爭鬥起來呢？」

　　一位士兵磕到拉堡的右臂，雙方互瞟了一眼，對方點頭致意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沒有打斷拉堡的興致。

　　「你不是也不知道那位哥瑞卡門真正的出身嗎？不是沒有人知道嗎？」

　　「他只是我認識的他就可以了。」柴里夫堅定地回答，環起雙臂偏頭：「好啦，我不問了，你想去就去吧。我看大部分的人是不打算去冒險就是了。」


　　拉堡眼中的光變得不再銳利、打趣著：「你要跟哥瑞卡門去移居城郊嗎？」

　　柴里夫癟嘴扯下嘴角：「嘛，可能吧。」

　　得到了意料中的前輩害羞的反應，金髮青年笑瞇眼：「那我到了那邊再連絡你們啊，我可以告訴你我有沒有變成屍體，搞不好在你的夢裡告訴你。」

　　「死都死了就去安息，不要糾纏活人好嗎？」平淡地秒回應。

　　臨時宿舍外邊的喇叭聲長鳴。

　　「不行啊，做鬼也惦記我們偉大的領導。」待準備出發的信號歸於平靜，拉堡說著邊立正，行了軍禮，敬禮的動作十分朝氣。

　　「可以的話我會寫信或用任何方式發消息給你們。」他誠懇地道：
　　「既然之前我們這邊的人有辦法來，我認為就有辦法回去。而且一定會有我們的人偷偷留在這裡，他們也會想辦法和故鄉聯絡的。」

　　「所以，敬請期待！」又敬了一個禮。見對方帶著親切的笑容也回了禮，他又急急地鞠了躬，便衝出去，搭上為數不多的、與其他車輛反方向的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