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

從小到大，我就是個愛哭鬼

但鮮少像這次一樣

哭完兩天之後還有後遺的痛感

。

那種類家暴，想來我都微心顫抖

連續的高強度讓我吃不消

儘管我從小就是個皮厚的孩子

儘管施暴者是個不到四歲的幼孩

情緒暴走後的拳打腳踢

讓我都要以為他被邪力附體了

殺紅眼的渲洩暴力，就只是因為不讓我睡在自己的枕頭上

當然，我想晚上看診的不愉快也是她失控的原因之一

所以我不閃不躲，也不還手

用這麼愚蠢又自虐的方式讓她發洩

結果，換來的是我數個小時的憋屈和流不停的眼淚

以及，哭到發疼的腦袋以及滲透紅色的鼻水

派派們的驚訝和心疼轉化成壓不住的怒氣和斥責

指責我們把孩子寵成這樣無法無天！

詰問我為什麼不還手直接反擊制止？

責問我這麼大了為什麼會被孩子打到痛哭流涕？

但我心裡知道我的眼淚不是因為痛感

而是層層積累的憋屈無力和憤恨不滿

在婚姻裡、在親子裡、在家庭的多線結構裡

太多的應該和知道不是沒提過

「不該凡事以孩子為重」、「不要一直順著她」、「說到要做到，不然就不要說」

「要訓練孩子來配合我們」、「我們的關係經營該是主軸」

這些講了不知幾百次的老調，像是一句句無用的口號，就這樣消沒在時分裡

然後，孩子在時光流裡早就脫離嫩嬰時期，我們也嘗了不知幾次的苦頭，還是沒能根本改革

結果，我就這麼精彩地被痛毆一頓了

被武力攻擊是導火線，枕邊人不出手制止是那桶油，燒出了我隱隱壓抑的不滿和拉扯

只好藉由眼淚來澆熄這把明火，火燒得有多旺，我的淚就掉得有狂

從來沒有過哭到鼻水變成紅色過，就連13年前，我最親愛的爺爺過世時，我都沒有這麼誇張

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哭到死去活來，因為第一場送別就是我摯愛的爺爺，那對我真的是太難太難

。

星期一晚上就寢被毆打

星期二白天正常上班，但心裡實在是憋屈的難受

下午開車到派派家，緊鎖的淚腺像是鏈條脫落，那糾結變形的臉，在後視鏡裡開始淚流滿面

一停好車，直接進門痛哭大叫，接著躲進廁所，開始落淚馬拉松

還好有爹娘可以幫我看著孩子，我的理智完全被沖進馬桶裡了

在廁所哭了一個多小時，走出廁所的同時，也決定直接回家，還在吃飯的小孩，我也不等了

回到家之後，眼淚又是發了狂的掉，以為暫緩的情緒也因為派派來電又再次燃燒

心理完全呈現拋家棄子的狀態，因為我整個人感受非常不舒服

星期三後遺的是眼睛的痛感，還有情不自禁一直流出來的紅色鼻水

請補休的下午，我還是回家了，因為肯吉有工作要事，我得顧小孩

所以就算我想離家遠走也不可行，理智戰勝了我的欲望

星期四後遺擴散到我的喉嚨，完全摧毀我復健的努力成果

這天回到派派家，我可以感受到家人對於我被暴力攻擊一事還是有些情緒

他們覺得我不反擊、不出手制止都是不對的

就算我打從心底不想用暴力，但我更不想把孩子寵成這樣

也許比起那些堆疊的不滿，更讓我痛心的是我這麼長期努力付出的教育其實是失敗的

而更悲哀的那根失重的稻草是我的教職身份

我多少也是個有風評的師者

但是碰到自己的孩子，我卻把她帶成這樣2266

我到底是該怪主導者？還是順著主導者的我？

愛，不該是順從。

他對她是，我對他亦然

這場鬧劇帶給我的後遺痛感不少

慶幸的是，它帶給我的教訓也夠好

。

回到自己身上，快點把健康和美麗拾回

專注在自己更想成長的面向

當個快樂的媽媽之前

先成為一個有能力愛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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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愛哭公主」一樣

這次，我也打破自己的記錄

淚流不止

二、三個小時之後

我的鼻水也摻雜著紅色血水

不受控制的想滴就滴

。

好在我從來不覺得流眼淚是壞事

好在我還哭得出來

那關不了的水龍頭

是對關係的憤恨不滿、無力愧疚、失落崩潰

橫跨了婚姻和親子關係的這糾結

更糟糕的是我得承認自己認真付出的教育失敗

所以我一整個晚上都處在止不住的淚水和頭痛的混沌當中

。

那王八蛋

指稱的是我那活像被鬼附身的小娃

指稱的是我那沒有動作的枕邊人

還有那窩囊又不爭氣的我自己

一切的傷痛都是自找的

沒有人能傷害你

除非是你自願的

。

哭過之後，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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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緩了十幾個小時的眼淚一滴就止不住了實在是太憋屈了痛的是身碎的是心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夥伴是豬隊友不會出手制止只會出聲警告放任媽媽就這樣一直被拳打腳踢為什麼我自己不捉住她呢？因為經驗告訴我正面衝突只會更激化她的情緒而第三人呢？這位豬隊友除了口頭警戒之外，什麼也沒做我真的好生氣我也真的好憋屈。去你的王八蛋----------------------------------------------------------------------------該說餘悸猶存還是痛感後遺？！昨晚睡前，經歷一場累家暴受暴者是我癱趴在床上的軀體施暴者是不讓我睡在自己枕頭上的小娃一連串的拍、打、刮、敲、拉、踹、扯、踢接續使勁攻擊在我的全身我像個緊抱著枕頭的屍體不動不閃是想讓小娃發洩積累在她心裡的不滿也想看當慣沙包的肯吉多久會出手結果只是一直重複無用的口頭警告為什麼不出手直接制止？也許是累到不想起身了不見血的暴力最後是我自己中斷了因為小娃開始拉我頭髮我的喝斥讓她醒了也停手了整個記不清時間長度的鬼打牆碎了我一整身有這樣的黃金組合我夫復何求。別人是養老鼠咬布袋我是養小孩被痛毆個性這麼火又吞不下去的我怎麼有辦法容忍這樣的暴力攻擊當媽之前，我完全無法想像。不用安慰我我只是需要排出黑水然後學著用更好的方式愛孩子和這個家還有最需要照顧的我自己。如果可以逃家遠行我想去那片濱海的稻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