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行其道】心外無物（二）

在結束半小時的心理諮商後，守一將現在算是一般基礎標配，甚至有如長在身上的智能眼鏡拿下，閉上眼睛不知是沉思什麼，亦或只是單純的放空，大約三五分鐘後，睜開眼睛將智能眼鏡戴上，對於先前衛青轉發嘉禾的詢問，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首先，排除了武器道具這等外物，核心體系觸發的功法典籍等定價太貴，也沒有必要如此急切，攻擊防禦等技能也算夠用，各種輔助類的專長技能多半依賴著整體角色的定位發展才能充分發揮效果，目前還是需要更多典籍書冊等，盡可能比較有相關聯繫的累積，以此提高核心體系開啟的任務觸發率。

打開嘉禾傳來的儒家六藝典籍簡單翻看，當然，是初階殘缺的，禮最齊，數射也都有一定完整度，其他書樂略差，御就多半只剩作為其他技能的經驗值置換或擴充使用，依此推尋最好也找儒家相關，大致搜尋已有的儒家典籍，把喜好偏向的範圍給衛青發去。

守一知道儒家這類傳統文化在遊戲內的評價不高，多數玩家更偏向能較為直接獲取各種攻防技能的技術書籍，而非文化書籍，尤其是傳統文化這一類，總是先天性不如其他奇幻色彩更重的體系受歡迎，但這又如何，反正他也從沒考慮過自己能成頂尖第一流的玩家。

將六藝的【射】開啟鍛鍊，選擇其中的「白矢」，介紹說明，「箭穿靶子而箭頭發白，表明發矢準確而有力」，如果推測無疑，在鍛鍊提升至相應的等級後，應該能與他原有的「基礎弓箭」技能與徒手技「弓式打拳」做結合，而弓式打拳其實也是從基礎弓箭與基礎肉搏中結合產生的。

這款遊戲【未知領域】的智能等級很高，簡直有種緊跟著玩家運算量身打造遊戲體驗一般，這不是守一自己個人的感覺，也是其他眾多玩家討論分析後，普遍都有的感覺，對遊戲可能性的嘗試探索，基本只要合理邏輯配上遊戲的數值等級基礎條件相符，都能順利生成相應的發展。

守一沒有急躁的立刻開始動手，讓系統判定刷鍛鍊次數，而是在心中仔細模擬一遍搭箭拉弓的種種細節過程，確認應該能充分完成後，才拿出遊戲虛擬的練習用箭，搭上實體弓調整呼吸緩緩拉開，將精神鎖定投射於目標箭靶之上，隨即自然順勢放出。

仔細復盤在心中模擬射箭與實際鍛鍊射箭的差異，調整後再次射出第二箭，又是重複這個過程後射出第三箭，守一沉穩在完成三次後，才對白矢鍛鍊的遊戲數值變化進行查閱，僅僅只是這三次就已經完成白矢的基礎階段，每一箭系統都給出高評價，並獲得弓箭相關技能獎勵點數加一，「未知領域」的遊戲系統宣傳會對玩家的投入專注共情等的程度進行各種加成。

對此延伸的玩家討論分析有很多，但最後主流還是多以量取勝，而守一僅僅只是認為這是更為省事的遊戲方式，也符合他的生活態度，畢竟要真正將實體弓充分拉開需要的體力也不少，而更輕鬆的虛擬遊戲拉弓，結果，還要再另外多去找其他方式鍛鍊身體，感覺更是多此一舉。

別人看守一種種過分認真的莫名其妙舉動，他都有著自己的「簡單邏輯」，享受遊戲累積數值就能同時鍛鍊身體，其他人光練遊戲攻擊技能，他既練高技能又練好防身手段，感覺沒哪裡有問題啊，面對這份六藝典籍中最齊全的「禮」，他也在想到底可以如何充分運用。

遊戲內的典籍完整度，會影響到玩家從中可以學習提升的上限，以及取得技能的種類，而這是可以經由玩家進行一定的「專注」調整，禮有「五禮」，吉禮、凶禮、賓禮、軍禮、嘉禮，以初看印象，守一傾向於選擇吉禮與軍禮兩者，將其他三者轉為加成作用，雖然遊戲設定也不是不能全修，但依照玩家的經驗分享，還是適量的集中目標會比較有效率。

但在守一細看後，發現嘉禮之中居然有「射禮」，雖然以真實的射禮是聯絡溝通感情的禮儀，遊戲中將「射禮」這類文化輔助與「基礎弓箭」和「弓式打擊」做系統整合分析，是能得到相關強化的提示，不過，目前「射禮」完全沒進行任何鍛鍊提升，也沒有太多訊息出現。

所以，改變主意，先從射禮所在的嘉禮進行提升，這些文化輔助的內容中，雖有一些真實資料的借鏡使用，可終究是遊戲的一部份，也不可能要求玩家用學習考試的方式來鍛鍊提升，打開遊戲系統對嘉禮進行鍛鍊，很快就觸發出現引導，針對守一目前的人物技能資料分析，提示詢問是否要集中於射禮的部分，選擇同意後，顯像出「鄉射禮」的簡易流程引導。

守一跟隨照做，從主人的身分，迎賓三拜，又三揖三讓等，升堂三番射後，下場飲酒，簡單禮畢後，可能是遊戲系統也知道這類文化鍛鍊的不討喜，一次演示就已完成基礎階段，之後可選擇「掛書」或「讀寫」關鍵字句。

「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守一雖然總有點他人眼中的過份認真，也還是與多數玩家一樣，對這種「演示」興趣缺缺，但這些字句還是願意先試試讀寫幾遍，以右手食中指為筆，跟隨字幕邊讀邊寫，左手也就順勢虛拿起道具典籍，感覺隱隱有些微妙，似乎有點怪異好笑，又有種莫名不知為何的觸動。

守一在反覆讀寫中，心神自然浮現剛才演示的一些片段，又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有股沉穩平靜之感漸生，回過神來，似乎做了比原本預計的更多次數，打開系統檢視，鍛鍊提升的效果也相當不錯，又再次將射禮與已有技能結合輔助，除了微幅增加準確度外，主要強化實體攻擊技能對虛體怪物的傷害，心中默想，「如果再次遇到今天幽魂這類怪物，就可以不用先讓蒨玟幫忙輔助。」

在學校課堂上守一專心認真學習，看著不同老師，有的按表操課自得其樂，有的邊上邊聊懷疑授課的價值，也有學識讓智能系統幫你，老師教你們課本沒教的人生大道理，時代轉變衝突節點，社會各方面層級，大家都在適應人工智能帶來的變化與衝擊，整體課程時間都縮短不少，比起學習課程比不上智能輔助，似乎更注重強化學生們之間的正常社交活動人際關係養成，避免因網路虛擬生活而影響阻礙人格發展。

即便加上體育藝術社團活動等，在高中的上學時間也只剩至下午兩點半，他又在校園內例行散步半小時，簡單緩和調整狀況思緒與檢視安排計畫等，嘉禾傳來訊息讓守一去找他會合，這也是守一安排這段時間的原因之一，方便其他夥伴剛放學這段時間臨時有事找他，但只要沒有特別強調情況緊急，都還是繼續不變地把這段散步時間進行完才去見面。

「嘉禾，倩玟，兩位下午好，很高興與你們見面，四點不是有團隊副本安排，有什麼事情需要讓你們提早找我？」

嘉禾看了蒨文一眼，先開口說道，「我是自己單獨有事找你，就想問問你昨天的儒家六藝鍛鍊效果如何，如果你真打算想繼續強化累積這方面，我已經找到一位朋友那邊有本同樣為儒家的關於［心本論］的手稿，品級滿高的，但這東西效果是不差，轉手價格又不好，而他本人也不缺錢，與其不痛快地賣低價，就乾脆找個看得順眼的人送了，我想那正好，阿一，這道具正適合你所需，東西真好還不用錢。」

倩玟立刻接道，「我的嘉禾大公子，現在整天只能借用這種順水人情，看來是真不行了，果然我還是應該來看著點，我們就先去拿免費的，之後再看我為阿一哥準備的真正好東西。」

嘉禾哼了一聲，「哼，免費的也要看人情關係，而且那個［心本論］是真正的好東西，不是花高價就好，你這個蒨玟小公主，別被人騙當冤大頭，還自以為撿到寶洋洋得意。」

守一只是微笑，無視兩人的鬥嘴，「嗯，嘉禾，你雖說儒家六藝不值錢，不跟我收任何費用，我確實不富有也不矯情，路上請你喝杯飲料表示感謝吧，也請蒨文一起挑一杯，先為之後的禮物謝謝妳。」

三人買完飲料後，找了個舒服的戶外環境，先由嘉禾經未知領域的遊戲系統開啟會客空間，將守一與另一位［心本論］的持有玩家拉入，在對方認真看完守一的三次弓式打擊與該技能的遊戲數據，提出希望能保留先前的影像畫面與分享權，得到同意後，爽快將道具贈與，並表示以後也可以不經由嘉禾，直接找他聊聊交易或一起打副本。

倩玟則為守一準備了，一件泛用能提高修練效率的團蒲型道具，基本只要是能坐著進行鍛鍊提升的，都有相當的效果，嘉禾看了又看，也實在說不出什麼問題毛病，只能小聲表示，東西確實是好，阿一，我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