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吠陀戒指,印度人改變業力的秘密武器》文中祭司杜蔚諦建議我們配戴寶石戒指;爵士和艾格尼斯覺得既然沒有戴過,而且與蘇利室一起團購,價錢比較好,那麼就買個來試試看吧!
沒得買,居然是要用做的!!
印度分工十分細緻,由吠陀戒指這件事情,我們再一次了解古印度的階級制度其實與工作息息相關。以製作戒指而言,建議購買寶石的祭司大人並不賣寶石,因為他的工作是「諮詢」,而費用是「隨喜」。賣寶石的商人只「賣寶石」,他可以代替買家找金工師傅製作戒指,但是寶石商人自己不會製作戒指。而金工師傅的工作是「製作戒指」,但是材料,金子或銀子,就要我們自己去「賣材料的商店」購買。
看似簡單的一只戒指,其實在傳統印度社會裡,提供了四個工作機會。
在蘇利室的介紹下,我們先到賣寶石的商人家採購寶石。商人住在克久拉霍某間不起眼的房子裡,我們一行人坐在他家的客廳,看著他從一個便當盒帶大小的袋子裡,拿出許許多多像小時候藥包般的紙包。
紙包裡面,有些包著一顆寶石,有些包著一打寶石;有些寶石十分漂亮,有些寶石連我們外行人看了也知道十分普通。他詢問蘇利室我們為什麼要買寶石,蘇利室回答祭司說要戴的。
寶石商人說:「那麼就買這種普通的就可以了,這些漂亮的你們看看就好了!」
我們有點訝異,傳說中的印度商人居然沒有跟我這些「肥羊」推銷貴的寶石,而是根據我們的需求建議了幾種價錢合理的寶石。事後蘇利室說,其實一般中盤寶石商人並不零售寶石,但是因為蘇利室和他是同行,所以他才願意賣給我們。
有了寶石再來就是製作戒指,蘇利室興奮地帶我們去見「克久拉霍最傳奇的金工師傅」;沿著彎彎的小巷,在一個破舊的木門前面蘇利室停了下來,他用力敲了木門幾下,一個小男孩用力打開木門;在木門後,一片漆黑深處的亮點中,坐著卡修拉荷最傳奇的金工師傅。
在一張小小的金工木桌旁,坐著留著鬍鬚的老師傅,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比旁邊的燈還要亮;房間散落一地木頭工具,然而在這個凌亂的空間中,卻有著一種隱藏的秩序存在。我們在他的點頭之下,踏過時空的門檻,走到了只屬於他老人家的過去。
金工師傅差遣小男孩離開,然後開始和蘇利室聊起天來了;不久他示意我們拿出寶石給他看,眼尖的師傅馬上退還蘇利室的寶石,並且生氣地說:「這是女人帶的形狀,請他(寶石的商人)不要再賣女人的戒指給男人了好嗎?!」接著,金工師傅碎碎唸了一大堆最近發生的事情,直直跟蘇利室抱怨這個社會變了!
接下來師傅確定我們戒指的大小,之後跟蘇利室說買多少「銀」來給他製作戒指。接著就是一趟車程到市區的銀飾店購買銀,銀飾店老闆拿出銀環,剪下我們需求的部分;之後我們在驅車回到金工師傅的工作室,把「銀」交給他老人家。這一整件製作戒指的事情,才算是到一個段落。
師傅說明天就可以來拿了!果然是傳奇的金工師傅,動作還真的是迅速。
蘇利室說他從小就看著這個師傅作戒指,他家傳的工法很特別,製作出來的銀戒指有著白金的質感,所以他才會被稱為「克久拉霍最傳奇的金工師傅」。隔天我們回到他的工作室,老師傅驕傲地拿出完成的戒指,一個簡單的戒指,卻代表了一個家族歷代工法的傳承;或許這就是古印度階級分工的原意吧!
在我們離開後的一個月,老師傅也離開克久拉霍,去恆河報到了!
我詢問蘇利室:「老師傅傳人嗎?」
蘇利室回答:「有啊~他有個兒子,也是金工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