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1 –祭祀(似妖非妖)

『主人，「該吃早餐了。」』似乎察覺到我的變化。這毛頭眼光挺銳利嘛！

「我不吃喔，至少今天不吃。」我無視跟在身後的植稻，繼續前進。

「為何？」語氣不悅，他察覺路線，「為那群傢伙？」

苦笑，「說不上來……總覺得，不管什麼原因，有人記得總是比較好。」

　　他箭步跟上見我捧著柑橘，皺眉不語。沖成扇形的泥地峭坡，相應兩側的茂密枝葉更顯荒涼。

「要吃嗎？」我拿起一顆懷裡的水果，這些是她送我的全部。

「我討厭橘子。」整個十分嫌惡。啊，所以他之前是拿去丟啦。

我淺笑應他。今天供品桌是空的，剛好，我蹲下把橘子堆疊起來，還有幾分樣子。

「不問她做了什麼嗎？」站在一旁的他低著頭，握緊雙拳。她……

沉然，淺笑搖頭，「她，曾是我烏雲裡的一絲曙光，這樣就夠了。」

對方不滿的氣壓被忽視，我隨手挑起一塊泥石，

「我想整理一下。」

他瞬間激動，「這些傢伙不需要…...交給其他人處理就行了。妳不用－」

「複雜一點的。」語重，胸口的布緊握。

沉默良久，他的哀傷隨影子倒映我腳邊，「我等妳。」影子離開了視線……

　　哈……有時真佩服他的敏銳。

　　誰沒犯過錯？我起身­，指尖殘留著橘味。

　　橘子，酸苦的時候更多，甜味，卻直教人嚮往。

　　拂指，生命煙消雲散，或許我才是最該被消失的人，祢們為何不怨我，一絲怨氣都沒有？

　　陽光，明媚的，這樣理所當然＿掌心扎疼了。

【走向暴雨後殘痕的山崖，陽光仍照不透眼前的樹林，沉澱的積物散不開，向我招呼。】

　　第一眼，還以為對方是妳人生中的主角，才知道，不過是熙往人潮裡觸肩的過客。笑話自己的想像力過於豐富，還能怎樣＿

【踏前－】

{我等妳}

　　「……」　

【駐步。】

【走回村莊＿】

　　或許我們，都在留意為彼此駐步的人，若能足夠幸運，我們相見＿

【抬眼。】

　　照映我的紅色勾眼，目光毫不偏移。他如駐守軍人待我靠近，我輕笑道，

　　「傻瓜。」

　　也只有傻瓜，會留意我這傻瓜。

　　這幾天，浮動的村莊靜下來，謠言使所有人心服，村莊下的人也派了卡車上來修復斷路，工人們的打扮很現代，炎熱的柏油嘶嘶響著，這麼說來交通可以恢復了吧？

　　糟了，植稻的身份證！

「奈緒。」『主人。』我一回頭就撞上他，揉揉鼻子唉聲抬眼，他挑著眉。

「不好意思啊。」我傻笑帶過，「怎麼了嗎？正巧我也有事找你。」

瞇著魅紅的眼睛突然逼近，撇嘴，「吃了沒？」他怎麼也跟個老媽似的，我才躲過娜娜米的早餐攻擊，根本雙面夾攻！

「吃了。」我尬笑，「那不重要啦，你上次說要做的名單準備好了嗎？」，他在我頸邊嗅了嗅。

「疑！」我立刻退一步，神情警戒。他抬起身，瞇眼俯視著我，

「做了，妳先吃飯，我就給妳。」可惡的嗅覺！不甘心的抓指。

　　才過一堂課，就被盯到學餐找剩下的早點。他是怎麼知道我靈核還在養啊？明明大部分的人都看不出來。我拿了一罐鋁箔裝的水果牛奶，準備結帳，緊抓的視線又迫使我拿了一塊糕餅。我才是主人吧！

　　不情願的吸著飲料，他坐在我對面觀察進食進度，我看逃不了還是吃完吧……

「好了！」『快給我，有急事要辦！』他微抬下顎，眼底盡是滿意。怎麼都沒看你這樣對娜娜米！誒，他人貌時有接觸過她嗎？有嗎？他們有同時出現在走廊上過嗎？回過神已經到學校後院。我回過頭，

「唰！」敞開的捲軸密密麻麻的小字，我接起詳閱：

+人數：1058/2324人

+存活：……

　　　 XXX，男53歲，副校長。本地人，居OO街OO號，家庭身分：丈夫

　　　 XXX，男45歲，高中體育老師。外地人，居OO街OO號，家庭身分：無

           　……

　　人數抓得不錯，之後也會有新居民搬上來吧，這裡外地人就占快1/3。讓我留意是，貪汙校長死了，清廉副校長準備上任，這時機去找總務處調換資料應該可以趁亂忽悠。噁爛的胖體育老師還活著？難道是條件沒達標？比較大可能是我比預期快五天結束。

　　默然，單說那體育男老師，他在喝止學生方面是以暴制暴，不否認對畜生群有點用處，班草是個例子，可他詭異的行徑也不容忽視，我不想再看到老師侵犯學生的新聞，再確認看看吧，這些預計要被清除的傢伙，然後擬個計畫…..

　　上課鐘響了，下堂有課吧？學校因為人數大幅異動，班上的課表都還亂著，有一堂沒一堂。

「植稻，我們走吧，等等是英文課。」環手的他沒有動靜，我回身，「走啦，還愣著幹麻？」他紅眼一抬，撇嘴不爽的姿態說，

「就這樣？」眼底還有絲絲扭捏。

「嗯？」這傢伙怎麼？我看著手上的卷軸，喔！笑顏逐開的大步靠近他，伸手輕拍毛澎澎的腦袋，「做的好！資料很完善，不愧是你！」

他緊閉雙眼，嘴角忍著不上揚，又乾咳幾聲。誇的不夠？我另一手也來搔他的下巴，哄道，

「好棒、好棒！我們植稻最厲害了！世界第一！」他滿足的揚起粗曠下顎，忍俊不禁，也太可愛了！

好啦，差不多要走。「等等！」衣角被拉，我回看他慌張的神情，脹紅的臉支支吾吾，「講……」講？講義？講計畫？講什麼啦？

抿住的唇努力吐出，「獎勵，」紅眼飄向別處，「獎勵呢？」我腦迴路終於接上了，他說出來還真不容易。

立刻拉他衣領靠近我，擰著下巴重重吻上他的臉頰，呢喃，「獎勵。」

瞬的，莞爾退開，拉著他的手腕，「走吧！」

足起，他嘴角一勾，滿足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