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郭真榕《時間之流》:正因為有些人事物稍縱即逝,才更顯得珍貴

2023/09/22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這張專輯承載了我二十歲前半的生命,可能也是一些人的青春,我希望專輯能如實呈現『時間』和『水』的特質,因為不可逆而有些殘酷,但也存在著溫柔美麗的部分。」

「也有一度製作到迷路,覺得『這不是我們要的,但我們要什麼?好像自己也不確定』的時候。」

2020 年以〈日常、遠方及其他〉一曲在 StreetVoice 掀起純愛旋風而建立代表作的郭真榕,今年 6 月終於迎來她的首張專輯《時間之流》。

自 2017 年在街聲發表創作,郭真榕經過 6 年的自我沉澱、探索與琢磨,專輯收錄了過往於街聲發佈的作品,同時收錄新歌,並將舊歌重新製作呈現全新面貌,她在《時間之流》展現的成長,以及對待音樂嚴謹的態度與企圖心,皆在專輯表露無遺。

有幸能以文字專訪與真榕聊聊專輯幕後的心路歷程,與她的日常及其他,那些存在於「時間之流」的初始、流動以及遠方,青春所帶來的疼痛卻美好的禮物,會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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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與「水」的匯集——

隨著回憶追溯「時間之流」這個詞,是來自真榕大一時系上舉辦的文藝營。

她說,當時營隊的名字是「涉江」,副標題之一是「時間之流不會停」。關於水的意象,它在古典文學中與時間有很深的淵源,世界上諸多文明也都是在大河之中誕生,淵遠流長的水也象徵淵遠流長的生命,水是能乘載歷史的載體。

時間之流匯集的意義,之於人與水的互動關係,有時候也像人與時間,我們希望時間倒流,但人不可能踏進同一條河兩次。

真榕談及以上的「時間」、「水」與「人」三者之間互相牽引的關係後,認真的說:「這張專輯承載了我二十歲前半的生命,可能也是一些人的青春,我希望專輯能如實呈現『時間』和『水』的特質,因為不可逆而有些殘酷,但也存在著溫柔美麗的部分。」

專輯的英文命名「Past, Present」有從過去走到現在的畫面感,「Present」也具有禮物之意,而中文名是「時間之流」,中英文的傳達方式頗有反差卻又相互連結的感覺令人好奇。

「英文名字比中文名字還要早決定好。原本想要叫做『Past, Present And…』,不過後來覺得需要再俐落一點,於是改成現在的『Past, Present』。」她說,取英文名字的時候,會考慮和中文名字不同的資訊和故事面向,然後用英文名字去補上,如果只是直翻中文名字的話,會覺得有點無趣(笑)。

StreetVoice 是真榕首次發佈創作的平台,專輯版本也不例外的在此與聽眾分享,比較特別的是,上傳至 StreeVoice 的專輯曲目,每首歌的封面皆不同,卻都圍繞著「海」的景色。

「選擇海是因為,所有流動的水最終會流向大海,所以人會去海邊陷入沈思、回憶往事、和自己相處。雖然是獨自一人,但其實並不孤單。」她也希望視覺意象能呈現出純粹但不失細膩的調性,和音樂做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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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持續關注真榕的歌迷一定都知道,她的作品皆有一個紀念日。

例如〈日常、遠方及其他〉從歌曲的發表日, MV 的拍攝日、發佈日,以及圓了歌迷的心願上架串流的生日 06.15,都是陪伴粉絲走過歲月的紀念日,首張專輯《時間之流》更在今年的 06.15 與大家見面。

真榕會在社群為她的作品做一個慶祝的儀式感,不只是與歌迷們同歡,也為她的音樂旅程留下了回顧的站牌,每一次的紀念皆是感動。

她表示自己是閒不下來的個性,所以各種紀念日對她來說的意義是:「停下來休息一下,看一看這段時間做的一切、重整一下自己」。

「平白無故地放假,有時會讓我感到心虛,所以就需要紀念日之類的名目來讓自己能更理直氣壯停下腳步。」她說,大部分的節日、生日等等,都是在休息或和朋友聚會度過,或做些放鬆時才有心情做的事,像是很奢侈地看一下午的電影。

她也提到,22、23 歲的生日就曾做過大費周章的事,「22 歲生日剛好在加拿大交換學生的學年尾聲,因為不想在回臺灣的飛機上過生日,就一個人從溫哥華飛去紐約,旅行了四天三夜才回臺灣。23 歲生日則是在咖啡店辦了小小的不插電演出。」

「但 25 歲後就覺得那樣好累,生日就平安地和在乎的朋友們度過就好。」她笑說。

關於真榕生活的儀式感,她覺得是「讓生活重新回到軌道上」。

「有時忙亂了一整天、處理了很多臨時突發狀況,我會在忙完時泡杯茶,一邊喝一邊整理內心秩序,對我來說這樣就是一種儀式感了,不需要花大錢什麼的。除了泡茶,整理混亂的桌面、出門逛個全聯再回來,或慢慢看完一集喜歡的動畫,對我來說也都能達到重整生活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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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阻且長的灌溉——

曾在真榕的 Instagram 限時動態看過一張很有趣的迷因,大概是在說她 20 歲與 26 歲作詞能力的差別,熟悉她的歌都明白,她的歌詞往往能捕捉情感最細微的那一塊。

她說,20 歲念中文系時,身邊都是對文字有一定敏銳度和美學堅持的同儕,在環境的影響下,因為想讓周遭的人理解、共情,在歌詞的選擇上會趨向環境能接受和喜歡的風格。

「以中文系時期來說,詞彙選用和文字密度就會比較難、比較密,整體會比較精密,可能是需要有一定的文學素養或知識含量才能夠有所共鳴。」

「後來去讀了北藝大,有一堂歌詞創作課,我分享了〈以後〉的歌詞,結果有同學很尷尬地問我,『道阻且長』是什麼意思?因為我以為大部分人高中應該都有讀過這句的典故〈蒹葭〉,所以當下我也感到自己從以前中文系、臺大的同溫層中被強行拖了出來。」

她笑說,北藝大的環境、同儕組成都和中文系完全不同,在那裡她遇見很多聽音樂時完全不聽歌詞的人,「雖然這就只是每個人聽音樂的習慣不同,不過對當時的我來說是滿大的文化衝擊,以前和中文系的同學們去唱 KTV,大家可是不用看螢幕也能唱出全部歌詞的。」

「從那時候開始,我發覺自己的歌詞如果想讓更多人聽懂,可能在文言和白話之間需要做些調整才行。」她不諱言的說,當時遇見了新的喜歡的對象,因為對方不是文學科系出身,對言語和文字的敏銳度、美感,也低得近乎沒有。

「所以就這樣寫出了〈日常、遠方及其他〉的歌詞,和我早期的歌詞(例如〈以後〉、〈騰空〉等)的文風其實不太一樣,因為我面對的是不同的環境、不同的訴說對象。」

「雖然在 IG 上用自製迷因開玩笑,不過其實我對 20 歲和 26 歲時寫的歌詞都沒有什麼怨言啦。」她說,不管文字複雜或簡單,只要有忠實承載了當下自己想說的事情,還有想讓目標對象族群聽懂的體貼心意,其實就是好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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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著問,寫歌詞最堅持的是什麼?

「就算沒有聽到旋律,光看文字還是能感受到文字聲調的韻律感、詞彙塑造出的畫面感和美感。有些流行歌詞抽走旋律後,光讀歌詞會感到過於口語,我希望我的歌詞就算沒有音樂,文字的強度和完整度依然足夠獨立成篇。」

她也談到,這個時代其實文字已經是越來越影薄的媒介,但她認為語言和文字能創造出的精準、美麗和力量依然都存在,是不會隨著時代而改變的。

除了在作詞有一定的堅持與想法,真榕這次在專輯是第一次擔綱製作人的角色,並邀來音樂夥伴梁言任共同製作。

「困難的是要重新替過去曾在 StreetVoice 發表過的歌找到新的、現在的樣子。」她說,舊歌橫跨了五、六年的時光,要如何藉由編曲、演唱等音樂面向保有想說的情感,但又呈現出成長,在新舊之間的平衡花了最多時間和心力。

「也有一度製作到迷路、覺得『這不是我們要的,但我們要什麼?好像自己也不確定』的時候。但幸好在我和言任的合作、互相討論之下,最後都有把路找回來。」

而為什麼選擇做重新編曲的決定,卻不是保留過往當下的創作心境,真榕說是因為自己長大了。

她接著說:「我很喜歡舊歌們以前的模樣,她們是那些當下我所能做到的最好,很多年後再回去重聽,雖然會有點不好意思,但也總能聽見很多珍貴的、真誠的、接近所謂初衷的東西。但就像人也會隨時間一點一滴改變,我覺得音樂也是,如果只是把五、六年前的歌曲版本放進專輯,我自己會覺得這樣有點偷懶,彷彿在吃老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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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能夠讓新聽眾認識郭真榕的音樂,我問她,有沒有猶豫或擔心收到舊歌迷聽不習慣的回饋?

「當然有啊,製作過程中大概做了一百次『在靠北樂手粉專上被罵變商業化了』的噩夢(大笑),幸好目前還沒真的看到有人罵我,可能我還不夠紅(大笑again)。」

將舊歌重新編曲的工作並不容易,這次製作舊歌的新編曲,對真榕而言〈別說〉、〈盛放〉和〈原地踏步〉是比較難的挑戰。

「〈別說〉、〈盛放〉困難的類型比較相似,都是要做得比舊版更盛大複雜,但中間一度加了太多樂器進去,反而無法讓主題聚焦,編曲家們也修改得很辛苦(跪),後來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去蕪存菁。」

「〈原地踏步〉則是一開始就決定好只要木吉他,要在極有限的樂器中鋪陳出內斂又不空洞、飽滿又不炫技的氛圍,是比起做熱鬧的歌還要困難許多的。但也幸好編曲家是非常專業的指彈吉他演奏家,提供了足夠多的音樂語彙供我和言任選擇,所以我們只需要負責取捨就好。」

真榕也談到,迷路的時候,她會播放舊版來聽,聽過一次,就會知道當初寫這些歌時最想要說的是什麼了,畢竟是自己走過的路。舊版的樂器只有木吉他,在選擇如此有限的狀況下,反而能更清晰純粹地 Get 到歌曲的靈魂。


接著提及製作專輯最深刻的事,真榕說是錄製 Vocal。

過往發表單曲時,每一次只要錄一首歌,但這次的專輯要在兩週左右錄好七首歌,「我是第一次體會,所以事前很緊張也很新鮮,正式錄音前一個月在家練唱、運動培養體力,也是很難忘的自律體驗(笑)。」

「對我來說,也更瞭解自己的體力上限、情緒輸出上限等等,我覺得很有收穫。」她說,原本也會擔心自己來不及休息、來不及切換不同首歌的情感狀態,但實際進到錄音室,其實意外地算順利。

專輯中有四段純演奏曲,從樂曲的命名以及安放的順序,都有她們的想傳達給聽眾的情感。對此,真榕笑說:「這四首演奏曲提供的換氣空檔是不可或缺的,因為我的歌曲總是偏長,歌詞也很多,如果 12 首歌全部塞滿滿的,其實我自己聽了也會覺得很有負擔。」

「這四首演奏曲也像是 Fine dining(精緻餐飲)。」她說,每幾道菜之間都會安排送上不同的茶,讓客人清洗味蕾,稍作休息後迎接饗宴的下個段落。


「我愛你,是非常簡單、誰都能懂的話。」真榕說,因為是在青春的盡頭了,如果不想留下遺憾的話,還是要把握機會和重視的人說「我愛你」喔。

首張專輯,最令人振奮的莫過於有兩首新歌收錄。

談到〈四季皆如此〉的文案以 Oscar Wilde 的詩句「Some things are more precious because they don't last long.」作為開端,真榕表示,「這是一句我很喜歡的話,我覺得整張專輯的歌其實都可以用這句話來概括。正因為有些人事物稍縱即逝,所以才顯得珍貴。」

關於這首歌,我看見真榕特別在社群分享歌曲裡的「我」是以動漫《輝夜姬想讓人告白》的女主角的心情和形象去描寫的。

「〈四季皆如此〉加入了輝夜姬的性格其實並不是創作一開始就決定好的,比較像是寫歌寫著發現有瓶頸,然後我腦中的資料庫搜尋到了輝夜姬做為可行的解決方法。」她分享,平時喜歡看各式各樣的藝文作品,但大多不是為了做功課或擴充資料庫有目的性地吸收,通常只是因為對作品有興趣,看過的作品會自然而然成為人生的一部分。

我問她如何捕捉靈感,其實早年的真榕寫歌時,大多都是「悲傷到無以復加」的時候直覺性一口氣爆發,她說:「那時創作對我來說是出口,所以生活過得相對安穩時,就不會有太多產出。」

「但近二、三年我希望能試試讓自己有更多種寫歌的目的,所以也開始練習讓創作時的心態更多元。我希望自己是一個能將快樂、悲傷、平淡、高潮迭起都用來寫成歌的創作者。」

再說到寫歌的時候有沒有特別的習慣,她笑說:「沒有,那樣太慎重了,反而會讓自己緊繃起來。」

「真的要說的話,就是寫東西前會先把房間整理乾淨吧,環境能讓人舒服待著滿重要的。然後我喜歡在廢紙上用自動鉛筆寫歌詞,用另一面有印東西的廢紙和寫錯能用橡皮擦擦掉的自動鉛筆,會讓我覺得『沒有一寫就到位也沒關係』,可以比較輕鬆和放鬆地嘗試。試錯的冒險精神,對創作來說正是最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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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首新歌〈在青春的盡頭〉,中間穿插著〈盛放〉、〈日常、遠方及其他〉、〈騰空〉等的歌詞片段,真榕說:「想要在專輯最後做一個首尾呼應。」

「專輯第一首有歌詞的歌是〈盛放〉,其實副歌是由我大學學姊們寫的歌排列組合而成,當年這麼做是為了將〈盛放〉作為畢業禮物送給她們。〈在青春的盡頭〉是專輯最後一首歌,專輯來到這裡,我走了這麼多年,現在排列組合的已經是自己寫下的歌曲、故事了,手法上和〈盛放〉一樣,但內容和意義是有所成長的。」

〈在青春的盡頭〉的合唱,真榕邀請歌迷一同大唱「我愛你」的壯闊感,初聽時竟然起雞皮疙瘩了起來,開始音樂寫作的這幾年持續接觸新歌,和不斷撞擊聆聽感受的自己,要有如此的觸動感反而越來越少了。

對於大合唱的段落,真榕說到,她常常收到「歌詞很細膩」的評價,但這次寫新歌時想,細膩的另一個面向,是不是代表她不敢直接說出最關鍵的心情,所以才總是用迂迴的方式表達?她希望自己在走過一整個青春歲月後,除了細膩的表達方式之外,也能學會在該言簡意賅時勇敢說出自己的心意。

「我愛你,是非常簡單、誰都能懂的話。」她說,在專輯的最後一首歌,試著用了比其他首歌都更簡潔的文字調性;因為是在青春的盡頭了,如果不想留下遺憾的話,還是要把握機會和重視的人說「我愛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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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之流的日常及遠方——

「希望這張專輯能是大家的日常、也是大家的遠方。」

身為一個追星超過十年的迷妹,多半了解藝人會和粉絲朋友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我卻在真榕的某則社群動態看到她說:「想成為一位和歌迷有互動的創作歌手」。

當然,這句話並不只是一句話而已,時常看見真榕在限時動態開問答,不但認真的回應歌迷的提問,偶爾也會加入她自製的迷因表達她看待事物的幽默感。說實話,每次都會很期待的點閱她的限時動態,看看她今天想說些什麼呢?

關於想成為一位和歌迷有互動的創作歌手,真榕肯定的說:「因為我自己也需要這份互動啊。」

她分享,開始寫歌的初衷是「想讓人理解我在想什麼」,不只是「我在想什麼」很重要,「別人理解我」也同樣重要。

「能遇到有所共鳴、頻率相合的朋友或歌迷都是很難得的事,尤其我的心思算是相當複雜(世俗會說難搞)。雖然我也很需要獨處,但如果面對這個世界時,總是我一個人在自說自話,其實是很寂寞的。」她說,知道她所傳達的情感,有人也能夠感同身受,這件事就會讓生活沒有那麼寂寞。

「有些人會說這是一種取暖,但我認為這也是一種精神上的陪伴。這種『原來我不是自己一個人』的感受,會在很多意想不到的時刻成為支撐自己的支柱。」

歌迷是能夠認同她在歌曲中傳達的情感、或許也體會過類似心情的一群人,雖然未必能在生活中遇見,「但我覺得用這種方式把相似的人聚集在一起,彼此不一定見過面,但能分享相似的感受,也是當了創作歌手才有機會體驗的特別生命經歷,對我來說是很珍貴的。」


《時間之流》是一個為「青春」留下的禮物,不只是郭真榕的第一張音樂專輯,同時也記錄了屬於郭真榕的青春痕跡,我問她,若回到青春時期,會想對自己說些什麼?

「我什麼話都不會對她說(大笑)。」真榕認為,那個時期的她需要自己走過,體會所有她體會過的,才能成為現在的她。

「我走過來的一路上也沒有獲得穿越時空的自己的指引,所以我也不會穿越時空去給過去的自己任何建議。否則會引起時空悖論的(突然科幻了起來)。」

最後,希望聽眾從《時間之流》獲得什麼禮物呢?

「希望這張專輯能是大家的日常、也是大家的遠方。」她說。

「日常的部分是,希望專輯能陪著大家度過生活中的大大小小起伏,畢業的時候有〈盛放〉、傷心的時候有〈原地踏步〉、傷心欲絕的時候有〈別說〉等等;遠方的部分是,希望這些有《時間之流》相伴走過的日常生活,在很久以後會成為一段珍貴的時光,幾年後再回頭聽這些歌,就能再次想起當時的自己,不會褪色,而且一直都很美麗。」

真榕把愛戀情感譜成痛苦卻耐人尋味的〈日常、遠方及其他〉之後,繼續溫柔的乘著《時間之流》刻劃的年華,陪我們走過人生不同的日常,度過的每時每刻都將成為在未來,值得回首咀嚼的一段屬於你的曾經、你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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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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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圖片來源:郭真榕官方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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